莫離坐在馬車裡,一路顛簸,馬車已經走了好幾個時辰,趕往天山的路很是崎嶇,她在馬車裡被顛來顛去,胃裡是翻江倒海。
“本以爲古代的馬車坐起來會舒服好多,原來和現代一樣,還是會暈車,千萬不能吐啊,一定要忍住”莫離捂着肚子,自言自語。
少君坐在旁邊,一直在閉目養神,其實他是知道莫離從一上馬車就開始坐如針毯,時不時又自言自語,不知道她怎麼了。
“不舒服?”他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依舊閉着眼睛。
“沒有啊”她強忍着。纔沒過多久,實在忍不住了,莫離掀開車簾,拍了拍車伕的肩膀,馬車剛一停下,她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跑到樹下吐了一番。
“我真是太沒用了”莫離捂着胸口,真是極及丟臉啊。
擡眼便看見一壺水遞了過來。莫離接過漱了漱口,二話不說之間用袖子擦了擦嘴,又看見一塊方巾手帕遞到自己面前,她看了過去,見少君清冷的臉上沒有表情。她遲疑了一下,接過手帕。
“等我洗了再還你哈”她乾笑道。一轉身,少君早已走到馬車那邊。她順手就將手帕收了起來,跑了過去。
“收拾乾淨了就快點上來”馬車裡傳來少君的聲音。
馬車繼續行走了一段路程。
“怎麼樣,還難受嗎?”少君一句話打破了這氣氛。
“咦?”這突如其來的關心突然讓莫離愣了一下下。隨後回:“好多了”
“公子,到了”馬車停了下來,車伕恭敬的說了一句。
少君和莫離相繼下了車,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前面是往深山的入口。
“公子,夫人,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車伕看了兩人一眼。
這個稱呼頓時把莫離給震到了,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那種…”
“麻煩你了”少君將銀子付給車伕。關係這兩個字活生生被又莫離咽回肚子。
車伕連忙道謝,駕着馬車走了。
“你剛纔爲什麼不解釋?”莫離氣呼呼的問,雖說自己是現代女子,但是名節自己還是很在意的。
“解釋什麼?”少君說着,一步步走進入口。
“就是,就是,剛纔你有沒有聽見那個車伕稱呼我什麼啊?”莫離緊隨其後,臉憋得通紅,他居然裝傻?
“哦”少君顯然不當回事。
“哦??”,莫離見他這態度,本來也覺得沒什麼,不就是一個誤會嗎?但是見少君這個態度,突然有些生氣。“那你爲什麼不解釋,你說一句話就那麼難嗎?”
“我不想爲那種無所謂的事浪費口舌”少君沒有回頭,平靜的回了一句。
“無所謂的事?!”莫離氣結,朝着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揮着拳頭,還真是想把他暴打一頓呢。
少君走着,發現莫離沒有跟上來,轉身一看,見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嘟着嘴。
“怎麼不走了?”
“哎呀,反正我也是無所謂的人,走不走有什麼關係,反正定仔草又不需要我去幫忙”莫離氣呼呼的說着,本想氣一氣他。
“那你就呆着這裡吧,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到時候會有很多野獸出沒,你要是真的想呆着這裡,那你就呆着”少君語氣裡似乎有些怒氣,但是卻冷冰冰的。
莫離看着少君越走越遠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還真的和他慪氣了,就隨便找了棵樹,一屁股坐在樹下,胡亂拔着草。本就是小事一樁,她卻不知爲何自己竟然那麼生氣。
不知不覺,已是夜晚,看着天上的那輪明月,四周是死一般寂靜,烏鴉的叫聲更是增添幾分詭異。
“過分,過分,實在太過分了”莫離越想越氣,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那麼生氣,難道真是因爲少君的那種態度嗎?還是因爲那個少年真的沒有回頭找自己?看來自己的死活對人家來說是完全不重要啊。
這時,四周隱約傳來狼叫聲,莫離小心翼翼的站起來。難道,真的有野獸?她緊張得四處張望。突然想到一個方法,那就是爬上樹,狼不會爬樹,暫時安全了。莫離小心的爬上一顆比較高的大樹,緊緊的抱着樹幹。這時,一羣狼迅速的跑了過來,將那顆樹團團圍住,不時發出即將攻擊的聲音。
“要是當初選擇跟西遠就好了”看着黑夜裡狼羣發亮的一對對眼睛,她害怕極了。
突然,一頭狼猛的一跳起就朝莫離撲了過去。莫離嚇得雙手一擋,頓時手腕傳來一陣疼痛,她睜開雙眼一看,那隻狼直直的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怎麼回事?”莫離瞪大雙眼。看了看自己流着鮮血的雙手。“是我殺的嗎?不可能…”她一時間呆了。
樹下的狼羣聞到鮮血的味道,頓時騷動起來。有幾隻狼一直猛撞着大樹,想將莫離震下來。越來越多的狼一躍而起,朝莫離撲了上去,一時間,莫離做好了死的準備。或許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她緊緊的抱着樹,突然有黏糊糊的東西濺到她的臉上,還熱熱的。她小心的睜開眼,就看見一隻血肉模糊的狼直直掛在自己眼前,野狼屍體的背後,是還帶着一絲怒氣神情的少君。
“是你”莫離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停留在半空中,腳下沒有任何支撐點,他的手從死狼的身體裡快速的抽出來,將那屍體扔到一邊,此時樹下已經是狼屍遍野,很是血腥。少年的右手還一直在滴血。他不緊不慢的將手放到脣邊,舔了一下。這讓莫離有種莫名的感覺,突然很想吐,那個男人,居然還嗜血,不僅僅喝過自己的血,現在又是狼血。
少君清理好自己的手,二話不說直接拉過莫離,將她拉下樹。
“剛纔,你的功力被激發出來了”他看着莫離留着鮮血的手腕。“以前我一直很疑惑,明明身懷那麼深厚的內力,爲何不會武功?剛纔看你也不是刻意隱藏自己的功力”
“難道,真是我殺的?”莫離看着自己的雙手,喃喃道。難道靈魂雖然換了,但是身體真的還有記憶嗎?
“西遠帶你去鳳凰谷的原因就是這個吧?”少君小心的幫她擦着血。“你是劍霜宮的人,他們的主人?”這句話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莫離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轉移話題,“原來你剛纔一直在看着,不然你怎麼知道?”莫離指的是自己無意識的殺了第一隻狼的事。
“恩”少君輕聲回道。
“那爲什麼不早點出手?,是想看我出醜嗎?”
“不知道”少君放下她的手。“但是要不是剛纔我救你,估計你早就被吃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任性了”,他溫柔的聲音傳來,莫離看着他的眼睛,甚是好看。
這句話就想有着魔力一般,莫離聽了,不知道怎麼的,居然乖乖的點點頭。
少君,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莫離一時間看他竟然看呆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終於來到一個高處,莫離往下一看,十幾米下的地方一個大湖映入眼簾,平靜的湖面上,什麼也沒有。
“就是這裡嗎?”莫離小心的探出腦袋。這個湖看起來很深啊。
“恩,從來沒人下去過,因爲太深,聽說下面還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少君合起摺扇,觀察着湖水。
“恩,當然咯,人類總是對未知的東西心存畏懼,不管是在哪個時候,古代,現在”莫離嘀咕着,小心的退後。
“恩?”少君微微側過臉看着她,這丫頭說的話真是奇特。
“其實我是說這個湖水看起來好深啊,沒準下面有怪物呢,定仔草真的長在這湖裡嗎?”莫離乾笑兩聲,手指指着腳下的湖水。
“誰知道呢,但是我一定要拿到定仔草,你好好等我”話剛說完,少君迅速往下一躍。莫離只聽見水花濺起的聲音。湖面剎那間歸於平靜。
少君沉入水中,意外的是湖水裡很安靜,四周黑黑的,正當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突然身體泛出一層白光,頓時將湖裡照亮。
“鎖魂珠有反應了,居然在這種地方?”少君自語着。他觀察着四周,什麼也沒有,這個湖,就像一潭死水一樣。他的身體繼續往下沉,就像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一樣,一度讓他以爲這個湖深不見底。
似乎,看見了一些東西。那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有些石塊竟然高至十幾丈,巋然不動的立在湖底。少君打量着這個地方,只有些石塊,連水草都沒有。他繼續尋找着,四處遊動。突然,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發着藍光的東西,少君游過去一看,一株藍色的小草在水中輕輕飄蕩着。
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定仔草。這湖底就生長着這樣一株草,應該就是它了。
正當少君一邊慶幸着一邊伸出手去想要拔起它時,他的手赫然穿過了定仔草。他反覆又試了幾次,還是抓不到。
“居然,變成虛無了”他面色凝重,不知該如何做。忽然,他感覺到什麼東西從水上沉了下來,少君一擡頭,見到莫離那抹紅色衣裙,他的手穩穩的抓住了綁着兩個小鈴鐺的絲帶,連忙接住沉下來的人兒。手還沒碰到莫離,只見莫離閉着的雙眼突然睜開。臉上的表情很是震驚,看到少君的臉,她完全是不知狀況。
“我怎麼會…啊”莫離不禁捂住嘴,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居然可以在水下自由的說話和呼吸。
“我怎麼會在這裡?”莫離問了一句,她明明記得自己在上面的啊。
少君搖搖頭。伸手就想去拉住莫離,就在指尖輕輕碰到莫離手的時候,他身上的一直散發的光芒突然散去,四周立刻變回一片黑暗。突然,以定仔草爲中心的那一片區域,突然慢慢現出出一個很大的圓圈,圓圈裡出現錯綜複雜的紋路。
“這是…八卦圖嗎?”莫離不禁說了說來,在她看來,這不就是道家的八卦圖嗎?
“你知道這個?”少君的目光立刻看向莫離。
“好像,以前見過,不知道是不是?”莫離很認真的回着。
“這是乾坤陣”少君說着,眼神裡多了某樣東西,久久的看着莫離。這丫頭,居然能和他體內的鎖魂珠有感應,爲什麼偏偏是她?
“那是,定仔草嗎?”莫離手指着那株還在飄蕩的藍色小草問道。
少君點點頭,伸手去抓,沒想到居然拔了起來,他的眼神裡隱藏不住的笑意,將定仔草緊緊的握在手裡。定仔草被拔,最後一點藍光隨即消散,四周變得更黑了。
湖水不再那麼平靜,而是微微抖動起來。湖底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飛了起來,身長十幾丈高的大石塊也劇烈的晃動着,四周充滿了危險。
“啊”莫離被一塊飛過來的石頭擊中肩膀。隨後感覺自己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眩暈感隨即而來,莫離掙扎着。喊了一聲:“你在哪裡?”
突然感覺自己被拉進一個懷抱,少君從身後將她抱住。
“冷靜,不要動,這是對入侵者的機關”少君的冷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莫離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處,大氣都不敢出。只覺得頭很暈很暈。突然腿部傳來一陣疼痛感,有什麼東西劃傷了她的小腿。
“怎…怎麼辦?你武功不是很厲害嗎”莫離小聲的問了一句。感覺身旁的水在劇烈晃動着,是那些高大的石頭倒了下來。
“就…就這樣,不行,我的功力好像使不上來”少君的聲音有些吃力。突然抱着莫離往旁邊一閃,躲過了從後面急速飛來的大石頭。
“你…沒事…”莫離隱約感覺有些不對。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楚雲樓,阿落手中的明珠落在地上,發出一身清脆的聲響,她瞪大雙眼,顯然不可置信。
“怎麼了”屏風後面,男子沉着冷靜的聲音傳來。
“定仔草,被人拿走了”阿落轉身,看着屏風後面模糊的身影,小心的回答。
“不是設了機關嗎?還有人能從那湖底活着出來?”徹嘀咕。他一向不懷疑阿落的能力。
“誰?”屏風後面的男子語氣還是一樣的平靜。
“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女人感應到了乾坤陣”阿落搖搖頭。剛剛通過冥想,看到的僅僅是湖底混亂的場面,還有模糊不清的身影,想再看得仔細些時,卻什麼看不到了。
“阿落,我一向那麼信任你,你把事情辦成這樣,該怎麼辦?”男人的語氣裡透露着些失望,但依舊霸氣至極。
“屬下,願意領罰”阿落緩緩跪下,微微低着頭閉着雙眼。受罰,對她來說,早已經是不能再習慣的事情。
“等等,尊上”徹站了出來。“阿落不用受罰,只要追回定仔草就可以了”徹說着,看向她,見她錯愕的看着自己,徹朝阿落鎮定的點點頭。
“那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追不回來,那就兩個人一齊受罰”男子的聲音冷得至極。
阿落再向那屏風後面看去,男人的身影早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