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鐘聲、十(完)

靖宇一臉陰沉地從上頭的辦公室走出來。由於林琪的案子扯出許多以前不爲人知的消息,上頭不再允許靖宇再插手這件事。這也就代表整件事情會被敷衍處理掉,而兇手則永遠逍遙法外!

在警局裡火了一整天,回到家靖宇馬上躺倒在沙發上。

“該死!”靖宇的半個身子陷進柔軟的沙發裡,“上頭不讓我管那案子了!”

“怎麼突然這樣?”修皓解開圍裙,從廚房走出來。

“上頭說我做過頭了,林琪的案子牽涉到太多事情,所以就不讓我再插手這件事了。”

“那張溫那裡也就得不到消息了?”

“那當然啊!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結果卻是這樣!”

“要不張溫那兒先擱着,保護着下一個目標。”

“嗯、我會試着和案子的接手人交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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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喂?”

“我收回前話,或許,真的應該提早執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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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被禁止插手林琪等人一案,靖宇現在反倒落了個清閒。幾乎是每天做完一些瑣碎事就可以坐在那裡發黴了。就這樣維持了一個星期,而今天又是一個等發黴的一天……

“黎……!黎隊長!”小張跑過來,粗喘着氣,好不容易纔說出完整的句子,“隊長……張斌、張斌他……他死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今、今早!”怎麼死的會是張斌!?「鬼」的下一個目標不是洪興瑞嗎?

“小張,幫我請假!”靖宇火速地出了警局,他現在得去確認洪興瑞的安全。

爲什麼死的會是張斌?最後一個布娃娃不是指讀醫學系的人嗎?

“該死!”靖宇把電話丟在副座上,現在就連修皓也聯絡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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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找洪興瑞?可他從上個星期就沒來學校了。”

靖宇的腦袋一片空白——洪興瑞失蹤了?怎麼會這樣,每一個關鍵人物都一一消失……

「學長,你以前的志願就是當室內設計師嗎?」

「是啊!」

偶然聽到這樣的對話,靖宇想起了那天遇到張斌時,說的話……

——我以前就想當一名醫生,可後來因爲家人的反對就當不成了。

醫生,當不成了……醫生,當不成了……醫生,志願……每一個人的志願……工程師、地理學家、記者、醫生……怎麼就沒有想過,其實娃娃真正代表着的……是志願。

「要找到修皓問清楚!」這個念頭不停在腦中盤旋着、喧叫着。

可是修皓能在哪裡呢?靖宇發現自己對修皓是一無所知,一直以來都是在盲目地相信着。而唯一可以和修皓聯繫上的東西只有——鐘樓。

靖宇馬上啓程去位於A市中央——最大的鐘樓。

一路飆車到鐘樓,靖宇已經記不清自己闖了多少紅燈,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只想儘快找到殷修皓,總覺得只要找到他,所有的事情就會有個答案。

宏偉莊重的鐘樓和繁忙的都市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鐘樓外圍的100英尺內是一片綠色的植物,站在裡面會有一種回到大自然的感覺,少了都市裡的一份繁忙。

現在已經接近傍晚7時,晚霞落在鐘樓上有一種蒙上血霧的感覺。

靖宇一步一步走在梯階上,咯咯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響着。這些梯階就好像永遠走不完似的、永無止盡。

傍晚7時的鐘聲響着,和靖宇的腳步聲重疊着,趕快趕快走完這些梯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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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爬完鐘樓里長長的梯階,靖宇卻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

修皓不在。

“喀”身後傳來微小的聲響,靖宇轉過頭去看,一個金屬球棒就快打到自己的腦袋,情急之下,靖宇用手臂擋住了來人的攻擊。一聲悶響,靖宇的手臂幾乎失去了知覺。

四周沒有可以用來充當武器的東西,靖宇也就只能四處閃躲,避開蒙麪人的攻擊。可畢竟靖宇剛從樓下狂奔上來,雙腿還是有點發軟,一個不留神——

“磅!”

“唔!”

後腦一陣刺痛,意識也接着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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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宇吃力地張開眼,四周昏昏暗暗,只有少許的光從對面的小天窗照射進來。試着移動雙手,卻傳來喀拉喀拉的聲音。難道手被銬住了?自己是隨身帶着****的……

“咿呀——”生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靖宇花了點時間才適應亮光。進來的是兩個男人——都是自己認識的。

“修皓和……洪興瑞?”剛纔的蒙面人,應該就是洪興瑞吧?

“我說修皓你怎麼就要我把他給綁來了,這不給自己找麻煩嗎?”洪興瑞嫌惡地看着靖宇。

“不礙事,我只想當面和他談談而已……”修皓徑自走到靖宇面前。

“啊,隨便你!記得給我收拾手尾就可以了。”洪興瑞說完就離去了,留下靖宇和修皓兩人。

“抱歉靖宇,我也不想這樣和你談的。可是沒辦法,我是犯人,你是警察,你就暫時將就一下吧。”

“是你殺了林琪他們?「鬼」就是你?”

修皓頓了頓,回答:“是,也不是,應該是我們殺了他們,我是整個案件的主謀者,行兇的是洪興瑞。”

“所以整個事情一直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而我則一直被你們耍的團團轉!”靖宇用的是肯定句,修皓沉默着。

良久,修皓纔開口:“我想給你說個故事。”靖宇把頭側向一邊,不理會修皓。“不管你想不想聽,但我還是會繼續說,這是一個關於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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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孤兒,但是我並不孤單,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殷修拓。我們是在出生時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前。小時候,我的身體很弱,總是沒有機會出去玩。外頭的一切有趣事情都是哥哥講給我聽的。

我的哥哥是個很文靜的人,因爲是個孤兒,所以很少人願意和他交朋友。有一天,哥哥回來後就興奮地告訴我他交到了一羣很好的朋友。

那時候我是真的爲他而感到高興,想着:在外頭,總算有人可以陪着哥哥一起了!

然而,這些僅僅是噩夢的開始而已……我開始發現哥哥身上總是帶着小小的傷痕,每次我問起他總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礙於自己不方便出門,我便託洪英——也就是洪興瑞看着哥哥。一開始,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

直到有一天,醫院打電話來,說洪英在醫院裡,他受了很重的傷。醒來後,他第一句話就是哭着告訴我——對不起。這時候,哥哥已經失蹤了好幾天。大家在洪英的指引下,來到之前A市重點大學附近的鐘樓,找到了哥哥。

當我看到哥哥腐爛的屍體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最疼愛自己的哥哥就這樣,唯一的血親毫無預警地走了,甚至也許以後再也沒有像他這麼疼我的人……

我和洪英花了好多年的時間去籌備這個計劃,我要他們血賬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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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說完了,也許你沒聽進去多少,但是靖宇……”修皓伸手抱住靖宇,後者被修皓行爲嚇了一跳,但卻也感覺到臉頰旁不屬於自己的微涼液體。“我還是很想告訴你,謝謝你。你給過我希望,我甚至想過放棄這個計劃……可是,已經不能回頭了,這一點我和洪英都清楚。所以,對不起。”修皓一記手刀,靖宇就再次暈了過去。

——能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是我最大的榮幸。只是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吧?

“謝謝你。”無聲的話語在修皓嘴邊傳出。

12時的鐘聲響起——半夜鐘聲響起,就是臨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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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排除的搜查小隊於一間廢棄小屋裡找到昏迷中的黎靖宇。一個月後,靖宇就出院了,可他卻對此次的綁架事件絕口不提。

靖宇拿着一束水仙,來到一個墓園。出院後,自己要小張去查查殷修拓的墓地在哪,打算來看看他。走到墓前,卻發現花瓶裡擺着一束盛開的水仙。

靖宇驚訝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又笑了。你的思念,一定能傳達到的吧?

——殷修皓,我們後會,無期。

半夜鐘聲【完】

下雨、六(完)暴風雨、四(完)下雨、一半夜鐘聲、二暴風雨、一半夜鐘聲、八下雨、五半夜鐘聲、一走廊半夜鐘聲、三暴風雨、一走廊半夜鐘聲、一走廊下雨、二下雨、六(完)半夜鐘聲、七半夜鐘聲、一半夜鐘聲、九半夜鐘聲、五暴風雨、四(完)暴風雨、三下雨、四下雨、一半夜鐘聲、三暴風雨、四(完)半夜鐘聲、五暴風雨、三下雨、二下雨、六(完)下雨、五下雨、六(完)半夜鐘聲、一半夜鐘聲、四下雨、二半夜鐘聲、七半夜鐘聲、五下雨、四半夜鐘聲、七半夜鐘聲、七下雨、四下雨、一半夜鐘聲、二下雨、四半夜鐘聲、二半夜鐘聲、一下雨、六(完)下雨、一半夜鐘聲、八半夜鐘聲、四半夜鐘聲、四下雨、六(完)半夜鐘聲、四半夜鐘聲、八半夜鐘聲、九下雨、五下雨、二暴風雨、四(完)暴風雨、一暴風雨、三半夜鐘聲、三下雨、五暴風雨、三半夜鐘聲、十(完)暴風雨、四(完)半夜鐘聲、九暴風雨、四(完)暴風雨、三下雨、五半夜鐘聲、七下雨、四下雨、三半夜鐘聲、五下雨、六(完)暴風雨、三半夜鐘聲、四走廊半夜鐘聲、九暴風雨、四(完)半夜鐘聲、八暴風雨、四(完)半夜鐘聲、二下雨、一下雨、一半夜鐘聲、七半夜鐘聲、九半夜鐘聲、十(完)暴風雨、三下雨、四半夜鐘聲、三半夜鐘聲、四下雨、一半夜鐘聲、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