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裡的路上,老莫將他昨晚遇到的笑臉和同事說了一邊,那位同事聽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當把死屍運回到技術室之後,老莫一個沒看住,那位同事將剛纔的遭遇繪聲繪色的和技術室地這幾個人都說了一遍。其結果就是這些人聽完鬼故事之後,再沒有人願意給這兩具死屍做屍檢,最後在技術室主任拍了板,這事兒誰也跑不了,有困難大家一起克服,這兩具死屍的屍檢由技術室的全體同仁共同完成。
說是所有人共同完成,但是主刀的還是老莫,誰讓他是給第一具屍體做的初步屍檢,有始就要有終。老莫心裡雖然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是他的心裡也對這兩具屍體充滿好奇,也許剛纔和昨天晚上的並不是什麼靈異事件,通過深度的屍體解剖,會有科學的說法作出解釋,
就這樣,手術檯的四周都站滿了技術室的同事,主任還親自拿着攝像機,全程的拍攝瞭解剖的過程。開始和解剖其他的屍體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清洗了兩個死者的身體之後,老莫剖開死者的胸腔,取出了裡面的內藏,交給其他的同事來做病理實驗,這個過程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不過在老莫切斷第一個死者的肋骨,準備取出心臟的時候,問題出現了,這名死者的心臟竟然已經碳化,,這樣的情況老莫聽都沒有聽說過。還有就是是切開的肋骨茬口竟然是黑灰色,這樣的情況像是慢性中毒的表象。但是從表面以及肝腎等內藏的情況來看,又沒有慢性中毒的症狀,這黑灰色的肋骨說不通了,接着老莫又查看了兩名死者的心臟,和各個部位的骨頭,無一例外,兩個心臟一模一樣,就像被火烤過一樣,而且這些骨頭都不是正常色,怎麼看都像是烏骨雞的骨頭。
就在老莫準備查看死者的淋巴和神經線的時候,手術室的電話響了,剛纔和老莫一起出現場的那位同事接得電話,只說了幾個字之後,這位同事的臉就又白了。他磕磕巴巴地掛了電話之後,轉頭看着手術檯上的人,喘了口粗氣之後,他才說道:“剛纔那個地方,又發現死人嘍”
看着窗戶外面已經擦黑的鏡像。這次沒有哪個法醫再敢單獨的出這個現場,最後又是主任拍板了,都去,哪怕大部門跟着壯膽也是好的。
二十四小時之內第三次到了這個案發現場。這次的死屍躺在距離前兩具屍體各二十米的地方,三具屍體呈現了一個品字形。在我們準備進行初步屍檢的時候,他一臉糾結的過來詢問那兩具死屍的檢驗報告,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老莫的主任還一個勁兒的埋怨隊長沒有安排手下守着這裡,才造成了第三次事件的發生。
不過那位刑警隊長也是一肚子委屈,他還真的安排了兩名小警察看守案發現場的。就在老莫他們剛走了四五個小時左右,兩名留守的警察也就是抽了根菸的功夫,再回頭時,一具沒穿衣服的屍首就躺在他們身後不足五米的地方。兩個警察當時就懵了,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這裡是一片開闊地,幾乎沒有遮攔的物體,這具屍體幾乎就是憑空出現的。
這次不光是技術室全員趕過來,就連整個刑警大隊都傾巢出動。連續三次將死屍仍在同一個地方,還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這麼幹,這明顯算是挑釁了,雖然法醫還沒有給出死因結論,不能確定是不是他殺,但是現在棄屍的罪名已經定下了,再加上一個擾亂社會治安是跑不了。現在刑警隊加上當地的警察在方圓十里都過了一遍,也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刑警隊在忙活的時候,老莫他們幾個法醫也沒閒着。這次由主任親自進行了初步屍檢,刑警隊長和衆法醫一起在旁邊看着。這個死者較前兩個死屍相比更加年輕,表面看上去只有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和上兩次一樣,這具屍體的表面沒有任何外傷,身上皮膚大面積的腐爛。最後,主任在衆法醫的注視之下,劃開了死者的手背,露出來裡面灰色的指骨。
就在這時,一陣涼風吹過來,吹的衆人都是一哆嗦。剛纔和老莫一起出現場的同事說道:“主任,你不知道這裡多邪性。現場查完就得了,剩下的回局裡再繼……”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躺在地上的死屍突然擡手死死的抓住了主任的胳膊,主任“嗷!”的一聲尖叫,他的頭髮當場就豎了起來,主任一屁股就坐到地上,連扯帶拽的,用盡了全身的氣力也沒有將這隻手從他的胳膊上拽開。
好在地上的死屍除了抓住主任的胳膊之外,再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和別的死人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主任忙活的一身大汗,忽然想起來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他一邊繼續掙脫死屍,一邊對着身後的衆法醫說道:“你們就這麼幹看着嗎!”
這些人到底是幹法醫的,膽量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雖然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不過被主任這一嗓子叫醒之後,幾個膽子大的加上看眼的刑警隊長已經衝過來幫着掰開了死屍的手指。把主任從死屍的手裡放了出來。
刑警隊長拉開主任之後,無意之中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之後,他的汗毛孔再次豎了起來,大聲喊道:“你們看死屍的臉!”衆法醫扭臉看過去的時候,就見死屍突然睜眼了,他一臉哀怨的看着主任站着的方向,就好像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的痛苦一樣。
衆人齊刷刷的向後退了幾步,生怕死屍會從地上跳起來撲向他們這邊,刑警隊長已經掏出手槍,一拉套筒對着死屍腦袋就要開槍。主任手急一把按下隊長的槍頭,說道:“別開槍,打壞了就不值錢了”
就在兩人爭執的時候,死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臉上又是一副死人的標準表情。周圍的警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都伸着脖子向他們隊長看過來。
“看啥子呦!你們當什麼好事撒!”刑警隊長轉回頭,對着自己的手下一頓訓斥,不過聽起來好像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這時主任也沒心思和他解釋了,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像死屍那邊蹭過去,確定了死屍沒有任何生命體徵之後,他纔回頭喊道:“剛纔那是反射神經還沒有壞死。現在沒事了,你們誰再過去檢查一下”
主任說完之後,他手下的法醫沒有接話的。別說這幾個人就是吃這碗飯的,就算是一般的老百姓,也能看出來剛纔那一幕和反射神經沒有半毛錢關係。要不是看在胡說八道的那個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脾氣不好的早就指着鼻子罵街了。
看着手下沒有人搭話,主任多少有些尷尬,他捂着剛纔被死屍抓出紫印的手臂,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具屍體的檢驗報告明天一早就要放在我的辦公桌上。你們是不是想等到後半夜再把他運回去解剖?”他這句話有了作用,今天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幾位法醫對屍體的認知。現在誰也不想再和這幾具屍體打交道,更別說是在後半夜一對一的和他們幾個獨處了。
幾個法醫的目光都停留在老莫的身上,按照慣例,同一個案件,既然第一具屍體是老莫處理的,那後面這幾具屍體就不用換別人了。
老莫咬着牙走到屍體的身邊,重新檢查了屍體,死者的四肢僵硬的就像木頭一樣,別說像剛纔那樣抓人,老莫使勁掰他的胳膊都打不了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最後只有先把死屍帶回局裡做詳細的屍檢了。
回到局裡之後,解剖這具屍體也是老莫的活。他找了個空擋給老爹打了個電話,說了昨晚到現在發生的這幾次詭異的事情。他老爹聽了之後,半晌都沒有說話,就在老莫懷疑是不是電話出了故障的時候,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他老爹的聲音,讓他別再碰那幾具屍體,隨便找個理由,哪怕是說老爹他不行了,也要趕緊回家。
老莫再想問明白的時候,他老爹已經掛上了電話。老莫心裡越發的沒底,最後索性聽了他老爹的話,也沒向主任請假,將三具死屍分別扔進冷櫃之後,直接開車回家。
回到家之後,老莫就看見自己的老爹正在打電話,只是電話打通之後一直沒有人接聽。但是老莫的父親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遍接一遍的打着,就連老莫走到他身邊都沒有理會。
等到老爹不知道是第幾百次的電話打出去,電話那頭終於有了迴應。老爹畢恭畢敬的電話裡的人說着什麼、老莫從來看見過自己的老爹會有這樣的表情。這個電話打的時間並不長,五六分鐘之後,老爹掛了電話,對老莫說道:“這幾天你哪都別去,就老實在家待着。等那個人來了,聽他怎麼說”
看他老爹的樣子,似乎是知道點什麼。但是無論老莫怎麼問他,老爹都是那一句話:“再等等,等那個人到了,有什麼話你去問他”莫老爹將這次的事情看得很嚴重,甚至關了老莫的手機,斷了和外面的聯繫(莫老爹家裡沒有電腦)
就這樣,老莫在老爹家睡了一宿,這一晚老莫地噩夢做的身臨其境,一會夢到三具死屍都站在牀頭看着自己,後半夜又夢到主任滿臉鮮血的跟他說道:“爲什麼要我替你死?”老莫被嚇醒之後,才發現牀上的被褥已經自己的冷汗浸透。
在恍惚之間,老莫看見牀頭有一團霧濛濛的影子正對着自己。老莫搞不清是不是還在夢裡,他暈頭暈腦地伸手摸向那團影子,就在老莫接觸到影子的剎那,一股透心的涼氣順着手指尖傳到他的身上。就是這轉瞬之間的功夫,老莫就像身在冰窖之中一樣,他的牙齒凍得格格直響,想把胳膊抽回來,無奈手指就像被吸住一樣動彈不得。眼看着老莫就要被凍僵的時候,他的房門打開,莫老爹探頭進來說道:”你幹什麼呢,大半夜地還不睡覺?”
這句話剛剛說完,莫老爹的手突然從背後伸出來,對着老莫身前的方向撒了一把白花花的粉末,那團霧濛濛的人影觸碰到白色粉末之後,瞬間消失在莫家爺倆的眼前。沒了那股吸力,老莫整個人癱倒了牀上,莫老爹還是不放心,繼續將白色粉末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緩了半晌之後,老莫纔有力氣從牀上爬起來,對老爹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這裡出事的?”莫老爹喘了口粗氣,說道:“我在那屋都能給凍醒了,要不是以前有個朋友教了我一招,今晚你的小名就交代了”老莫看着滿屋子的白色粉末,向自己的老爹問道:“這一地白花花的是什麼東西”莫老爹在衣兜裡摸出來一個裝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扔在老莫的牀上:“鹹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