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嘯天和江猛象是看見了怪物一般瞪着上官嫣然,上官嫣然詫異的問道:“兩位大哥你們這是怎麼了?幹嘛這樣看着我啊?是我臉上弄髒了嗎?”上官嫣然還用衣袖往自己臉上擦拭了幾下。
項嘯天回過神道:“丫頭你臉上乾淨着呢,那箱子怎麼就開了啊?”
“呵呵,這箱子上所用的是漢朝能工巧匠做的天地人合鎖,在這裡四四小圖之下分前朱雀後玄武,左青龍右###四個小孔,開鎖的法門就在箱底四角各有可轉動的木軌。依四方之道轉動木軌等小孔之中皆被鎖芯填入木箱可自開,只是開啓順序不能錯,否則將會觸及箱子裡的機關。”
項嘯天笑着道:“這又是你爹教你的吧?”
上官嫣然吐了吐舌頭俏皮道:“纔不是呢,我爹又不是做機關的能工巧匠。是我爹收的徒弟中的師兄教我的,人家是川蜀世代的工匠可是現在卻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上官嫣然想起了丹鼎派被封,那麼師兄弟一下子散了又傷心起來了。
江猛見上官嫣然不開心的低頭不語,忙打岔道:“好了啦,上官姑娘等日後咱們有了錢開他十間丹鼎派,收他個幾千弟子。”
上官嫣然悽然一笑雙手左右托起了箱蓋,箱蓋下竟然是佈滿機關。呈圓盤佈置在中間宮字暗格中是放空了梅花箭的箭囊,兩邊是疊在一起泛着藍汪汪光亮的柳葉刀。江猛看的是遍體生寒,再瞅箱子裡堆滿了金葉子。那是自己從來就沒見過的那麼多金子,整個人如被電擊一般張大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項嘯天搖着頭取出箭壺之中的一支長箭道:“別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握箭把箱蓋下機簧給拆了,小心的把淬有毒的暗器拿了出來。隨手就把箱子給關上了,箱蓋的浮動的圖案又變成雜亂掩住了四個鎖芯。
江猛一指項嘯天道:“你這是作啥呀?好不容易纔打開的啊!”
項嘯天淡然的說道:“有命才能花,那妖女還在滿揚州府找我們呢。想着這些黃物反到是個累贅,等天下太平了再來取吧。”
江猛讚道:“對,先把那妖女得滅了。上官姑娘你在想什麼啊?怎麼愁眉不展的啊?這裡的金葉子別說是開十個丹鼎派了,修個皇宮也差不多了啊。哈哈哈……”
上官嫣然見到箱子裡的金葉子後一直是若有所思,見江猛問道便答道:“江大哥你還記得王基大人來劉府找到了什麼嗎?”
“呃?我想想啊,好像是皇宮裡的值錢玩意吧,那個什麼九龍杯的對不?”江猛想了半天說道。
“呵呵,九龍杯是太祖皇帝一統大宋之時,四海朝賀進貢所來。聽說是九龍杯有三奇,九龍穿雲入霧好似無窮無盡,倒入任何酒漿都會變成青碧之色。最奇的便是九龍十八隻眼睛只有在天晴之時纔會睜開發出幽亮碧光,雨天龍目則是皆閉。那九龍杯當屬天下奇珍異寶,可是卻被屋主隨隨便便棄於房中。而這些金葉子只是金貴罷了,卻是藏在地洞之中機關重重保護着。太奇怪了,我百思不解!”
江猛聞言也是心裡犯了嘀咕,三個人在地洞中東探西敲了好一陣子,結果是毫無收穫。項嘯天摸了摸腦袋道:“或許是屋主劉文遠偏愛金子吧?”說完轉身向地洞口走去。上官嫣然和江猛也是無話可答,但是上官嫣然始終不相信屋主是個本末不分的人。地洞裡一定有着自己沒有發現的秘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跟着江猛也往地洞口而去……
項嘯天拉開銅環,探頭出來看見了府中院裡到處是一片狼籍。鬱悶的說道:“我是真的沒有殺過碧痕啊,那妖精肯定發瘋了。也不知道偏偏就找上了我!”三個人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江猛了,他想着日後有了錢能夠擁有自己的船隊遠航在海天之中。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象個陀螺在開始收拾院子了。上官嫣然知道碧痕並非是項嘯天所殺,實在想不到是誰下的毒手。越想就越亂,渾渾噩噩的正想回房去了。
項嘯天喊住他們兩人道:“屋子都別收拾了,都快點把隨身用度物品拾掇下。此處已非藏身之所了,妖女還會再來的!”
江猛心裡惦念着地洞中的金器,訕訕笑道:“不是有那人常說險地斯於安嗎?這裡險地也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項嘯天向自己房中而去,腳步未停道:“我在山上獵狐狸時,常常會在一些被人摸過的巢裡抓住自作聰明的狐狸。你要是覺得這裡安全,那你就等着被妖女滅了吧!”
“喂,餵你等等我啊。咱們一起走啊。”江猛隨着項嘯天一同去了前院……
接下來的二天對揚州府的百姓來說簡直是惡夢,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總會有着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見人就殺。滿門上下不留一個活口,城裡四城門到處擁擠着想逃出城的百姓。城門口亂成了一團,男人的喝罵聲,婦孺們的哭聲。揚州府內就象人間煉獄一般,忽然的一陣鑼鼓聲把衆人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大夥驀然擡頭望去只看見知府朱自建身披素縞,手捧烏紗跟着鳴鑼敲鼓的衙役身後。在朱自建的後面是浩浩蕩蕩來自揚州府裡各處的百姓,成千上萬的人就看着朱知府一步一步走上了城樓。朱自建望着城下的烏壓壓的百姓喊道:“諸位父老鄉親,自從去年春末揚州府中妖人橫行,屠戮累累所犯之罪人神共憤。朱某無能歷經一年餘尚不能將那妖人誅滅,朱某曾起奏天子可是換來了卻是閉府伏妖的諭令。”城樓下的百姓們是一陣唏噓不已。
朱自建在城樓上滿頭的白髮皆被吹起,人在風中更顯老邁殘年。朱自建高舉手中的烏紗過頂,面南而跪下老淚縱橫流下說道:“老臣承蒙先帝聖恩在這揚州府上任二十餘載,奈何出了妖孽非是老臣不作爲,實在是妖孽來去無蹤妖法高強。揚州府縣令王基已然是爲誅妖而取義成仁了,死者已矣,活者更爲艱難。老夫再無厚顏留任知府,願天佑我大宋願吾王江山社稷千秋萬代……”朱自建朝着南方叩了三個頭,起身將烏紗帽掛在了城頭之上。
城樓下有人大聲喝了聲:“好官難求!朱大人萬勿辭官啊!”
朱自建放眼看去正是揚州府內首富龐中信乘四馬大車攜了女兒女婿而來,朱自建苦笑道:“今日老夫是來開城放人的,龐老爺也隨衆人先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哈哈哈,我不走。龐某人雖然縱有些錢財,可是人死也不過是身埋七尺地。唯有這一雙兒女讓我不得心安,讓他們出了城躲過此劫後再回來吧。”龐中信長嘆道。
龐中信身後的女婿許若宜卻道:“天地滄茫難覓容身之所,與其苟延殘喘倒不如捨身和那妖孽一拼,偷活在世生有何歡?”
龐湘雲葇夷款款相攜許若宜之手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城樓上的朱自建讚道:“揚州龐家一門忠義感人肺腑,衆兵將聽令打開城門放百姓出城。”城門內的百姓無不交頭稱頌,人潮涌動向揚州府外四散而去。
忽然之間從半空中響起炸雷般的冷聲狂笑,胭脂一襲紅裙飄於半空厲聲喝道:“世間之人皆盡是些假仁假義的虛僞小人,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的全是口蜜腹劍說的信誓旦旦,心裡想的自私自利齷齪勾當。狗官你少在交裡充好人了,我就送你上黃泉吧。”胭脂手從袖子裡慢慢抽出兩截斷箭,惡狠狠的瞪着朱自建。
朱自建仰天大笑道:“妖女要殺要剮隨你,但是不可再傷城中百姓。你多行不義手上沾滿了無辜鮮血,老夫恨不得將你生啖活剝……”胭脂在空中被數落的雙目赤紅,不等朱自建說完揚手把斷箭朝着他激射而出。
正當朱自建閉目待死之時,許若宜拔出身邊兵士的佩刀。一個鷂子翻身上了馬車,腳踏頂棚躍到半空用刀格擋住了兩截斷箭。單刀護胸立在城門之上,傲視着胭脂。朱自建沒想到只見過數面的龐家女婿,就知其談吐不俗,真沒看出來這俊秀後生還有一身好武藝。胭脂一擊未成臉上的殺氣愈發的沉重了。一頭本來烏黑亮麗的長髮轉眼之間變成鮮紅如血,五指成爪憑空多了一把鋒利的花刺長劍。雙手持劍勢如奔雷扎向了許若宜……
“錚”火光電石間從城下遠處斜飛過來一支利箭來勢洶洶,胭脂頓感不妙急忙回身防備,利箭穿透了胭脂的小臂而過花刺長劍脫手掉落。
遠處三騎快馬疾馳過來,胭脂嘶聲叫道:“你們終於來了,還我妹妹性命!”
項嘯天大聲厲喝:“妖女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了你妹妹,我且問你可是你親眼瞧見我殺了妹妹?”
胭脂怒道:“死到臨頭你還想狡辯,我妹妹就是被你所害,有你長箭爲證。”
上官嫣然策馬上前道:“胭脂你錯了,碧痕並非象你一樣甘願助紂爲虐殘害百姓。她良知未泯但是迫於鬼王的淫威纔會虛以委蛇應付鬼王,實則是她暗中救了我師兄。”上官嫣然當着衆人的面把碧痕那晚來找自己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胭脂被上官嫣然所說的話震驚了,可是她卻不敢去相信。狂喊道:“你師兄已經灰飛煙滅了,你休要再巧言令色來騙我。你們都給我去黃泉陪我妹妹吧!”
上官嫣然還欲開口說話,卻聽得江猛過來道:“上官姑娘莫要再和那喪心病狂的妖女多哆嗦了,就是她害咱們連日來東躲西藏惶惶不得終日,今日和她拼了,此妖不除永無寧日。”
胭脂懸於空中放聲狂笑肆無忌憚的吼道:“就憑你們也妄想殺我?你們都得死!!”城門內外萬人驚色大叫,人們陷入在一片恐慌之中……
胭脂閉上眼睛,左手護住右臂的傷口,甩動滿頭血紅的長髮。長髮在風中舞動化成了千萬把明晃晃的利刃,利刃層層疊疊圍着胭脂旋轉疾飛。胭脂怒目大睜,口中暴喝“殺!”頓時間上萬道精芒漫天飛揚射向人羣,哭喊聲咒罵聲響成了一片。人只有在眼睜睜看着自己將死時纔是最絕望無助的……
突然不遠處咒音如輪驟然而起,空中的利刃被席捲一空。天降大團金色火球擊中了胭脂,胸口驟然出現了一個大洞。瞬息的鉅變讓胭脂艱難的擡頭望去,慘然的道:“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胭脂到現在纔開始相信上官嫣然所說的話,可是一切皆晚了。半株焦殘的紅牡丹從空中飄落了下來,被城中的百姓一下子踩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