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剛拎起吼獸的一對長耳還沒等他來得及責罵,上官嫣然就已經忙不迭的接過了吼獸。心疼的道:“師兄,吼獸都難過成那樣了你就別去責罰它了。”
項嘯天氣呼呼的道:“得了,得了。好好的一頓飯讓那幫金佛寺的和尚全攪了,咱們還是去看看那掌櫃有沒有被和尚給欺負了吧。”吼獸見陳夢生和項嘯天說話之際,悄悄的鑽進了上官嫣然的袖子裡繼續去睡它的覺去了。
在樓下廣順樓的掌櫃正愁眉苦臉的被兩個店中的夥計攙扶着,陳夢生一看就知道是捱了方纔和尚的拳腳了。手指成訣一道青氣施與掌櫃的身上,掌櫃的立馬爲之一怔伸了伸腿腳詫異的看了看陳夢生。掌櫃的喝退了兩個夥計,對陳夢生輕聲道:“高人果然是不顯山露水,叫俺好生敬佩啊!”
陳夢生不好意思的道:“掌櫃的這頓打皆是因爲我們幾人而起,我只是給掌櫃施了一個道家尋常的甘露咒罷了。”
掌櫃的笑着笑道:“呵呵,小老兒姓賈。幾位都別誤會,只因在山東老家之時俺也習練過道家之術,剛纔見先生出手就知道絕非是泛泛之輩。”
陳夢生從進了廣順樓就對這個賈掌櫃感覺不錯,可是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只好是假裝着糊塗道:“賈掌櫃的話可叫我怎麼是聽不明白啊?”
項嘯天幫着腔道:“是啊,賈老闆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人,今天之事確是因爲我們之故,店中有什麼損失我們照價陪你就是了。”
“呵呵,這位爺你誤會了。俺是想和幾位結交個朋友,這店裡損失的些許銀兩怎麼好意思讓你們陪呢?”賈掌櫃回過身子對着後院喊道:“阿旺,來福把店門板上了,咱們今天不做生意了。再給俺在翡翠閣裡上一桌像樣的酒菜,俺要宴請這三位。”後院傳出夥計唯唯諾諾的應答聲。
陳夢生被賈掌櫃的舉動完全搞傻了,在徽州城裡敢和得罪了金佛寺的人結交朋友除了腦袋讓驢給踢了,實在是很難想出還有不怕麻煩的主。陳夢生和上官嫣然對視了一眼,上官嫣然也是蹙着眉不知道賈掌櫃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陳夢生淺笑着道:“賈掌櫃,所謂是無功不受祿,既然你也曾是修道之人就應該清心寡慾是爲修行基本。”
項嘯天看到賈掌櫃臉上有着難言之色,大笑着說道:“兄弟,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嘛,既然是賈老闆盛意拳拳。我們要是駁了他的面子也不好,你說是不是?”項嘯天暗暗的給陳夢生打了一個眼色。陳夢生知道項嘯天是個粗中帶細的人,他是要我自己探明賈掌櫃的目的……
“呵呵,大哥說的是,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厚顏叨擾賈掌櫃了。”賈掌櫃大喜迎着陳夢生三人往酒樓的後廳走去。
後廳有着一處絕妙的樓閣,窗牖牆壁欄檻都是沉檀木鏤空雕刻而成,叫人見之忘俗。擡頭匾額上寫有翡翠閣,進門就看到有着唐宋名家的墨寶懸掛於閣中。賈掌櫃請陳夢生坐了上首位,自己卻斜着身子坐在下首位。上官嫣然讚歎道:“賈掌櫃果然是深藏不露啊,這間翡翠閣沒有幾千兩銀子是定然難成的。”
賈掌櫃笑道:“錢再多也是個擺設,還不知道老家那邊現在怎麼樣了。不說這些了,唉……”兩個夥計挑着食盒敲門進來,擺好了酒水就退身站在一邊。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不許有人來打擾,俺和幾位爺要喝酒了。”賈掌櫃趕走了夥計,端起了酒壺給衆人滿上了酒。
陳夢生喝了口酒道:“賈掌櫃這裡都不是外人,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賈掌櫃陪着笑道:“還沒請教幾位高姓大名呢,俺在老家自幼隨父給人看看風水什麼的,也算半個習道的人。”
項嘯天嘿嘿笑了兩聲道:“賈掌櫃,沒鹹淡的話就別說了,難不成你是跟着我兄弟修煉道行?”
“這位爺真會說笑,我請幾位來是知道金佛寺的主持和尚手裡有件寶貝。”賈掌櫃小聲道。
陳夢生問道:“寶貝?什麼寶貝?”
賈掌櫃沉聲道:“金佛寺的主持手裡有條打神鞭,在打神鞭的尾墜上有着半塊玉符。那和尚就是仗着半塊玉符才搞的徽州城裡人把他當成了神仙,其實也就是個騙子。”
上官嫣然奇道:“不是說他念咒後,地裡長出了金佛頭嗎?”
賈掌櫃不屑的道:“那都是騙人的,他們廟裡的和尚是一夥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打了一個鍍金的佛像,趁沒人知曉時,倒了百把斤的黃豆澆上了水再埋了個佛像,黃豆發了芽自然就把佛像給頂了起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俺在酒樓裡無意間聽他們金佛寺的和尚自己說起的”
陳夢生恍然大悟的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玉符又是什麼?”
賈掌櫃笑着道:“幾位可知道周武王姬發滅商後得到了把天鑰,周文王的兩個弟弟分別被封爲虢國國君虢仲封東虢,虢叔封西虢。西虢國,西周初年所封諸侯國,後隨周平王東遷至今河南陝縣東南,地跨黃河兩岸。河北稱爲北虢,河南稱爲南虢……”
項嘯天不悅道:“什麼北虢南虢的,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就說你想幹嘛吧。”
“俺爹有幸從別人手裡見到過刻有周武王遺訓的利簋,所以知道金佛寺主持和尚那半塊玉符,就是埋在南虢的天鑰的殘骸。”
項嘯天還是一頭霧水的道:“天鑰是個啥玩意啊?”
上官嫣然笑道:“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天鑰屬鬥宿。鬥木獬,二十八宿之一,北方七宿第一宿。有了天鑰你就招出了鬥宿星官,不過只有半塊的話,那我就不知道了。”
陳夢生接言道:“只有半塊的話可以傳詔一些土地山神,不知道賈掌櫃提及這塊天鑰是什麼意思?”
賈掌櫃連忙給陳夢生敬酒道:“先生道法高明,俺就想先生能幫俺去得了那半塊天鑰。”
項嘯天大口吃着酒菜笑道:“賈老闆是我們幫你去偷東西?”
“不,不。俺不是那個意思,幾位爺若是想破金彿寺主持和尚必要先得到半塊天鑰。俺願出重金購買,幾位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賈掌櫃撇下滿是疑惑的陳夢生三個人疾步走出了翡翠閣。
上官嫣然想了一會道:“師兄,賈掌櫃好像是有事瞞着我們啊,天鑰說白了不過是塊請神符罷了,可是賈掌櫃他要天鑰有什麼用呢?”
陳夢生搖頭道:“世人無非是求財求名,他要天鑰大概也就是爲了這些吧!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我們靜觀其變自能知道賈掌櫃的心思。”
項嘯天怒罵道:“都快到家門口了,卻沒想到在徽州遇上和尚招搖撞騙。吃頓飯都不省心不是讓人攪了,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搞的雲山霧罩的……”
翡翠閣的門被賈掌櫃一陣風似的推開了,項嘯天挾了筷菜塞入嘴中。三個人談論戛然而止,齊刷刷的看着賈掌櫃手裡捧着的小方木盒子。“呵呵,失禮失禮,要幾位久候了。”
項嘯天問道:“賈老闆,你這是給我們加菜嗎?”
賈掌櫃尷尬道:“爺們真會玩笑,這是俺爹生前留下的東西,俺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陳夢生淡然道:“既然是前人之物也就不必對我們這些外人說及,萬—有什麼秘密讓我們知道了反倒是不好了。”上官嫣然聽陳夢生這以退爲進的激將法,不由的暗暗叫好。
賈掌櫃訕笑道:“金佛寺那些和尚來鬧事的時候,先生身形步法俺可是瞧的清清楚楚。俺的兩個夥計都不知道百來斤的水缸是怎麼轉眼就憑空沒了,再加上俺被和尚打傷後先生的法術一使俺就全好了。所以俺對先生佩服的五體投地,興許也只有先生能看懂那些字。”賈掌櫃輕啓木盒,拿出了用層層紅綢包裹着的東西。賈掌櫃打開了紅綢,露出了一截也不知道是牛角還是其它獸骨黝黑之物。
項嘯天起身看了一眼道:“這是什麼玩意啊?上面還有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兄弟你看看是不是天書啊?”
陳夢生接過獸骨一看,神色大變厲聲喝道:“掌櫃的,你要天鑰到底是作何而用?”
上官嫣然見那獸骨上鐫刻着兩行類似於圖畫一樣的字,應該是獸骨不完整的緣故兩行字到了後面都只露了一半。奇道:“師兄,你怎麼啦?”
賈掌櫃被陳夢生盯的心裡一陣陣發毛,涎笑道:“先生只要告訴我上面寫了什麼,甚至別的事先生就不必操心了。俺爹聽說只要學會了獸骨上的本事,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成仙得道不在話下了。”
陳夢生手握獸骨,從獸骨冒出了一股子黑煙,罵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乃殷墟骨文記載的是以活人爲祭殘害生靈的巫術,我勸你莫要走火入魔像那金佛寺的主持一樣,到頭來是人神共憤不得善終。”賈掌櫃被陳夢生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見到獸骨在陳夢生手裡慢慢的變成了灰燼,心裡是又驚又怕。
項嘯天摔杯道:“哼,原來你也和那金佛寺的惡僧一路貨色啊。我可告訴你金佛寺的主持不會有好下場,你要敢步他後塵先問問老子手裡的大弓。兄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