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到底貪了多少錢呢?
應該說,真金白銀並不算多,或者說,嚴嵩把真金白銀差不多都換成其他東西了。
比如字畫,從嚴府抄出來的歷代名家字畫價值最少也在千萬兩以上。
還有古玩,這東西就不好估價了,因爲要有人出的起價,那才值錢。
其實,這些還不是嚴家的主要資產,後面,錦衣衛在清點各類寶箱財物時又有了驚人的發現。
他們發現的東西並不多,也就幾箱子,但是,這些東西的價值卻是相當驚人的。
那麼,這些東西是什麼呢,竟然比金銀珠寶和古玩字畫都值錢。
這些東西其實很常見,甚至可以說,大明普通老百姓家裡都有。
這些東西真的很平常,就是田產地契而已。
不過,嚴府的田產地契卻多的嚇人,嚴家光是吞併的良田就多達上百萬畝,另外還有各類房舍上萬間,各類商鋪商號上千家!
這些可不得了,就拿良田來說,一畝那最少也是二十兩,上百萬畝就價值兩千多萬兩!
楊聰看到這些田產地契都嚇了一跳,這嚴嵩,還真會貪啊!
他逮住嚴嵩這麼一番懲治,也着實把朝中的貪官污吏都給嚇壞了,嚴嵩可以說是嘉靖朝貪官污吏的祖宗了,被整治的如此之慘,誰還敢隨便去貪?
就算貪的到錢也得有命去花啊,嚴嵩可是三族都被滅了!
這一通大張旗鼓的整治過後,朝堂上下的貪官是暫時老實了,不過,朱載坖卻有點頭疼了,因爲從嚴嵩家裡抄出來的大部分都不是金銀啊,什麼古玩字畫,什麼田產地契,他拿着又有什麼用呢?
這個問題,他真不知道怎麼處理,唯有問楊聰了。
御書房中,師徒兩再次相對而坐,朱載坖頗有些無奈道:“恩師,從嚴嵩府裡抄出的這些財物可怎麼處理啊,那些古玩字畫,田產地契什麼的,吃又不能吃,又不能當錢花,拿在手裡還得好生保管着,着實讓人頭疼啊。”
這會兒他當皇帝也有段時間了,在外人面前他還是裝的比較威嚴的,不過在楊聰面前,他還是有點跟家人說話的感覺,根本就威嚴不起來。
楊聰聞言,不由微微一笑,這個問題,好辦啊。
這些東西到底怎麼處理,他其實早就有腹案了,他只是不想越俎代庖替朱載坖做主而已,因爲那樣有損於皇權的威嚴。
這會兒既然朱載坖問起了,那就好辦了,他毫不猶豫的道:“微臣對這些東西倒是有些想法,微臣覺着,田產、房舍、商鋪什麼的,完全可以現在就賣掉,兌換成現銀,至於古玩字畫,可以慢慢的出貨,一次拿點出去賣,這樣賺的錢更多。”
做生意朱載坖是真不在行,開玩笑呢,他一個當皇帝的,學什麼做生意。
他頗有些尷尬道:“恩師,這田產、房舍、商鋪什麼的可是價值兩千多萬兩,誰買的起啊?還有古玩字畫什麼的,爲什麼要慢慢出貨呢?”
楊聰胸有成竹道:“田產不必擔心,那些個官宦世家、地主豪紳什麼的最喜歡的就是田產,你有多少,他們便能買多少,房舍那是附帶的,因爲買了田產總得安排人去耕種啊,而嚴府下面那些房舍大多都在田產附近,便宜點,一併賣給人家就得了。至於商鋪,皇上要是覺着麻煩,微臣可以全部盤下來。”
朱載坖頗有些吃驚道:“那可是一百多萬畝,真有人買得起?”
楊聰聞言,不由灑笑道:“這個皇上可以完全放心,所謂官宦世家,那可不是吹出來的,沒個上萬畝良田,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官宦世家,而大明的官宦世家就按每個縣幾家算,那也是幾千上萬家,這點田產,光是他們就能吃的下,地主豪紳什麼的,能喝到點湯就算不錯了。”
好吧,朱載坖着實沒想到,這些所謂的官宦世家竟然都這麼有錢,要知道,他一個皇帝都沒什麼錢,他老爹嘉靖幾乎是年光,每年收上來的稅賦刨去官員俸祿和邊軍糧餉原本就沒剩下多少,再加上他老爹修煉起來不計成本,他接手的時候,國庫和內庫基本上都是空的,要不是抄了嚴嵩那幾百萬兩白銀和幾萬兩黃金,他甚至一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這些官宦世家,既然吃得下,那就讓他們可勁吃吧,要知道,光是田產賣完,他就能收入兩千多萬兩,這麼多的錢,他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至於商鋪什麼的,那就算了吧,上千家商鋪最多也就值個一百多萬兩銀子,跟田產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大度的道:“恩師,你要是想要那些商鋪朕直接賜給你得了,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錢,你立了這麼多的功勳朕還沒給過什麼賞賜呢,正好,這些商鋪全給你。”
楊聰連忙搖頭道:“皇上,這可使不得,公是公,私是私,這點必須分清楚,您要是把商鋪全賞給微臣,恐怕那些個直臣諫臣又該嚼舌根了,微臣還是出錢買吧,是多少就是多少。”
這個,好吧,朱載坖也知道,師傅家裡有錢,而且是相當的有錢,一百來萬兩,對師傅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他也不矯情,直接點頭道:“那就多謝恩師了,對了,恩師,那些古玩字畫什麼的爲什麼要慢慢出貨呢,一把賣出去不行嗎?”
楊聰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所謂物以稀爲貴,你一次放個幾件又或者十幾件出去,還能賣得起價錢,要是你一把放幾千件出去,那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了。還有一句俗話,叫盛世古玩亂世黃金,也就是說,古玩字畫這種東西,只有到了盛世才值錢,而這會兒大明還未步入盛世,一股腦全賣了,那可就虧大發了。”
這生意經什麼的朱載坖着實不懂,楊聰再怎麼解釋,他還是不懂。
他乾脆小手一揮,大度道:“要不這樣,恩師,你隨便估個價,那些古玩字畫什麼的,朕全賣給你,你再慢慢去出貨,這些東西,放內庫裡面朕還真有點不放心,要是保管不善,把那些字畫給毀了,那就可惜了。”
楊聰想了想,隨即很乾脆的點頭道:“皇上金口玉言都說了,微臣怎敢違背,這些古玩字畫按時價算的話,應該在一千萬兩往上,微臣討個便宜,就出一千萬兩,皇上,您看如何?”
這感情好,田產地契加古玩字畫一下就是三千多萬兩,國庫一下就充盈起來了,好啊!
朱載坖忍不住興奮道:“行,就按恩師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