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這膽子真肥的不行了,吳堂帶着一衆落榜考生質問他呢,他竟然指着吳堂,連帶那些落榜考生一起罵!
什麼叫衆怒難犯,你不知道嗎?
你不知道,就讓你知道知道。
吳堂還沒開口呢,那些落榜考生紛紛伸出手,指着楊聰怒喝道:
“你說誰睜眼瞎呢?”
“你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你白癡啊,我們不知道他叫吳堂嗎?”
“......”
這架勢,要不是知府大人和左參議宋應奎在場,他們都要撲上來揍人了。
這幫白癡!
楊聰伸手反指着他們大喝道:“你們不是睜眼瞎嗎?他叫吳堂,同安考生吳堂,本屆府試第六名,那麼大的字,你們沒看見?”
“啊!”
那些怒氣衝衝的落榜考生差點被楊聰這話噎的神經錯亂。
這吳堂竟然是府試第六,跟他們不是同類人啊,這事情,好像不對啊!
這也不怪他們疏忽了,因爲當時吳堂在榜文前叫囂的時候絕大部分落榜考生都不知道他是誰,而且大家看榜文一般都是找自己的名字,至於其他人的,那都是一眼掃過去了,能把前三名記住就不錯了,誰記得第六名是誰啊。
這就造成了他們睜眼瞎的事實,因爲他們知道吳堂名字的時候都已經不在榜文跟前了,而且大家都被“楊聰作弊”一事氣的義憤填膺,壓根就沒去想吳堂是不是落榜考生的問題,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能帶着他們這些落榜考生狀告楊聰的,必定是落榜考生無疑。
沒想到,這吳堂不但不是落榜考生,還是府試第六名。
這事情,很明顯不對勁啊,你都上榜了,而且還是第六名,爲什麼要帶着大家瞎起鬨,難不成你認爲自己能得第一,問題,你前面還有四個人好不好?
一衆落榜考生這會兒都被驚的目瞪口呆,滿臉疑惑,旁邊看熱鬧的人更是“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議論不休。
這吳堂,到底什麼意思啊,難道真是嫉惡如仇,看不得人作弊,這纔出頭帶着人狀告楊聰?
開玩笑,這年頭,哪還有這種白癡。
這吳堂真是府試第六名?
這會兒知府顧可久也反應過來了,他貌似對吳堂這個名字真有那麼一點印象,他忍不住招過一個親隨確認了一下,待從那個親隨那裡等到肯定的答覆,連他都悚然一驚。
這事情,絕對有問題!
府試第六名,帶着一幫落榜考生狀告府試第一名,腦子有病啊!
他嗎腦子有病也不會這麼幹啊,這中間絕對有問題。
他忍不住轉過臉去,狠狠瞪了吳堂一眼。
你傢伙,什麼意思啊,都府試第六了,還帶頭在這鬧。
吳堂這會兒額頭都冒出毛汗來了,他開始也沒意識到這個漏洞,他更沒想到楊聰會突然來這麼一出啊,怎麼解釋呢?
楊聰可不想給這傢伙解釋的機會,他緊接着便裝出蒙冤受屈的樣子,委屈的怒吼道:“你們都上當了,知道嗎?你們都被他利用了,知道嗎?他爲什麼要告我,你們知道嗎?他這是惡人先告狀啊,因爲他作弊的事不小心被我撞破了,你們知道嗎?他這是想陷害我,害得我被關進大牢,讓我沒辦法揭露他們作弊的事啊!你們知道嗎?”
“譁。”,圍觀的人羣再次轟動了,這劇情反轉的也太突然了吧!
沒想到啊,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吳堂竟然是因爲自己作弊的事情被撞破而反咬楊聰一口。
這事情真是這樣的嗎?
圍觀的人想知道,落榜的考生也想知道,顧可久更想知道,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吳堂,看這傢伙會怎麼解釋。
吳堂這會兒心裡苦啊,他的確作弊了啊,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作弊的事情有沒有被張斌撞破啊,萬一是真的,自己豈不是完蛋了。
他支支吾吾,躲躲閃閃,眼珠子亂轉,表情豐富的很,但是,就是半天都崩不出個屁來。
顧可久一看吳堂這表情,心裡便猜出個八九分,這傢伙估計真如楊聰所說的那樣是作弊被人撞破了,才反咬一口的。
這事情整的,看樣子自己真的是冤枉楊聰了,他略有些尷尬的問道:“楊聰,你說什麼撞破吳堂作弊一事是真的嗎?”
楊聰連忙拱手道:“回知府大人,此事千真萬確,要不這吳堂爲何無故狀告學生作弊呢?”
你還說這些廢話幹嘛,本官想知道的是具體情況,顧可久皺了皺眉頭,繼續追問道:“你可有證據,這事具體是什麼情況?”
證據,我有啊,但是現在不能拿出來。
這吳堂只是個死跑龍套的,大魚還在後頭呢,他可不會爲了收拾個龍套把所有證據全抖出來,在沒有把握收拾宋應奎和陳文傑之前,證據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以免打草驚蛇。
他假裝猶豫了一下,這才尷尬道:“這個,證據學生暫時還沒有,學生只是看到了他們作弊的過程,這些學生都寫在狀子裡面了,還請大人明察。”
顧可久同樣尷尬無比,他一開始還認爲是楊聰在作弊呢,所以,楊聰遞上來的供狀他壓根就沒看。
這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作弊的是吳堂,而不是楊聰,他連忙展開捏在手裡的供狀仔細看起來。
楊聰並沒有在供狀中提什麼證據,他只是說自己跟龍溪陳家的陳文傑有過節,而這次住到承天寺之後他又無意間發現陳文傑也住在裡面,因此,他便派手下隨從暗中盯着陳文傑,以防止這傢伙對自己不利。
沒想到,這一盯卻發現,陳文傑先是去了趟督考官宋應奎那裡,緊接着又去了趟考生吳堂那裡,而且,府試的時候吳堂正好坐他對面。
他見吳堂不到半個時辰便將答卷做完了,便知道這吳堂肯定是作弊了,所以,考完之後,他便去查吳堂和陳文傑串通作弊的事情。
這事情還沒查出什麼眉目來呢,他的行動也被陳文傑和吳堂察覺了,他估計吳堂和陳文傑會反咬一口誣衊他,便寫了這個狀子,狀告吳堂、陳文傑、宋應奎串通一氣,在府試中作弊。
顧可久看完狀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他有一種直覺,這楊聰說的,應該是真的。
但是,這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龍溪陳家啊,龍溪陳家可是海商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