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不配成爲我的對手!”
自始至終,陸羽都沒正眼瞧朱高燧一眼。
“好啊,你是不是想捱揍?居然看不起我?”朱高燧怒不可遏。
你算是什麼東西,本王乃是當朝皇帝的親子,呼風喚雨的王爺,就憑你,也敢小瞧本王?
你該不會是膽怯,不敢比試了吧。
因爲在朱高燧看來,陸羽之所以這麼說,十有八九自認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這時,一陣略帶挑逗意味的聲音響起。
“老三不行,那我呢!”
衆人循着聲音的源頭望去,只見朱高煦騎着馬,緩緩而來。
朱高燧喜笑顏開,這回好了,你不是說我不配成爲你的對手嗎?咱們先不說我配不配的問題,二哥朱高煦肯定有資格吧,饒是父皇對於二哥的御馬之術都嘖嘖稱奇,你不會膽大到否認皇帝的評價吧。
這回我看你怎麼拒絕?
朱瞻基狠狠一跺腳,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二叔居然橫生枝節,這可如何是好?看來二叔三叔的確是穿一條褲子的。
他現在擔心的是,面對二叔的挑戰,陸羽究竟會不會答應,或者說,他該不該答應。
因爲在朱瞻基看來,陸羽不答應,那叫蔑視皇威,答應則必輸無疑,便是欺君之罪。
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啊!
“漢王爺邀約,在下自然盛情難卻。”
陸羽風輕雲淡道,沒有半點慌張。
“你說什麼?”朱高煦不敢置信,“你當真答應了和我比試?我沒聽錯吧!”
連朱高煦都沒想到,陸羽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本以爲他會找藉口,百般推辭呢。
這回好了,終於有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好好教訓陸羽一頓了。
錦衣衛衆人見到陸羽那淡定如常的神情,紛紛是一頭霧水,好傢伙,你還真是狂的沒邊了啊,那可是漢王朱高煦啊!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敢在他面前裝嗶?
他們自認功夫都是百裡挑一,御馬更是不在話下,但也沒人敢在朱高煦面前放肆啊,整個大明朝都沒聽說過誰的御馬之術能和朱高煦平起平坐。
你這傢伙不知好歹,未免太狂妄了。
“你先去挑選適合的坐騎,馬場的全部馬匹任你挑選。”
朱高煦向前一指,不遠處的馬廄裡,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奇馬匹,其中不乏擁有頂尖血統的千里馬。
既然要贏,那就贏個光明正大,痛痛快快。
朱高煦不屑於去做在馬匹上動手腳的拙劣行爲,將選擇權交給陸羽,以示公平。
看見陸羽朝着馬廄走去,不少對朱高煦有好感的錦衣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關於陸羽的事蹟,他們也曾有所耳聞,其實,像陸羽這樣的小子,他們見得多了,仗着自己有功,就爲所欲爲,誰都不放在眼裡,難道沒聽過過剛易折,月盈則虧嗎?
等會漢王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你可別跪在地上哭着抹眼淚。
陸羽圍着馬廄轉了一圈,然後指着一匹站在角落裡,悠閒吃着草料的黑馬,“就是它了!”
“來自朱高熾的震驚+222!”
朱高熾傻眼了,馬廄裡那麼多品種優良的馬匹,你偏偏挑了這麼一匹瘦了吧唧,毛色暗淡,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病馬,開什麼玩笑啊!
“來自朱瞻基的震驚+177!”
朱瞻基大跌眼鏡,連他父親,對於御馬之術一竅不通的門外漢,都能看出這匹馬的品相太差了,更逞論是他呢?這完全就是一匹即將淘汰的病馬,你確定要用它和漢王朱高煦比試?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陸羽,爲他荒唐的決定感到不可思議。
關於這匹馬,不少人知道其來歷,說起來,它曾經也是戰場上的王者,只不過某次決戰中受了傷,雖然幾經休養,但始終未曾恢復,將它養在這裡,純屬湊數用的。
而漢王的坐騎,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純種汗血寶馬,日行千里不是問題。
你這也太隨意了吧!
即便你破罐子破摔,好歹也選一匹品相好的馬啊,這難道不是基本常識嗎?
這就好比去集市買水缸,先不論水缸的大小,缸壁的薄厚,但凡智商正常點的,就沒人會買漏水的水缸,可你倒好,偏挑漏水的買。
楊榮驚得一個趔趄,陸兄弟,你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老夫雖然老眼昏花,但如果讓老夫來選的話,也斷然不會選這匹馬啊!
說句不好聽的,這匹馬你送給農夫拉車,人家都不稀罕!
“好你個陸羽,是瞧不起本王嗎?居然選這麼個破爛貨來羞辱我?”
朱高煦聲如炸雷,聽到陸羽說出這話,他差點炸了。
好啊,明知必輸無疑,就用這般低劣的手段,哪怕他最終贏了陸羽,陸羽也可以對外宣稱他勝之不武,反倒落得一個好名聲,沒想到陸羽的手段這麼高明啊!
“你能贏了我再說!”
陸羽聲音平淡,帶着讓人不容置疑的自信。
根本不顧衆人勸阻,陸羽直接牽出黑馬,正式向朱高煦宣戰。
“陸羽真是太胡鬧了!”
楊士奇湊到朱高熾身邊,嘀咕了幾句。
在他看來,這不是破罐子破摔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還不如應了朱高燧的挑戰,起碼比面對朱高煦的壓力會小上很多。
“小子,忘了告訴你,我的這匹坐騎號稱是常勝將軍,無往不勝,如果你現在反悔了,我還可以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
朱高煦指着身下的棗紅馬,神情狂傲道。
似乎是感應到主人的誇讚,棗紅馬仰天嘶吼,嘶鳴聲震徹雲霄。
“不了,我相信它!”
陸羽邊說,邊對着黑馬周身幾處穴位輕輕拍打,在外人眼中,像是在安撫馬匹,但倘若有人細心觀察,便會發現,經過陸羽的拍打,黑馬碩大的眼瞳中迸射出難以言說的光彩,彷彿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己找死,老天爺都救不了你!”
朱高煦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陸羽。
路是你自己選的,腳上走出了泡,你也得挺着,根本怪不了任何人。
這時,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者緩緩走出,他是馬場的首席御馬師,得到朱棣的命令,作爲此次比試的裁判。
“瞻基,你這個自作聰明的老師好日子要到頭了。”
朱高燧站在朱瞻基身邊,冷嘲熱諷道。
“我宣佈,比賽開始!”
首席御馬師一聲令下,朱高煦的棗紅馬宛若一道疾馳的紅色閃電,率先狂奔而出,陸羽騎着病黑馬緊隨其後。
較量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