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 做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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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恪綺這一下又怔了，擡頭看着他：“怎麼？”
“郡王的乳孃，其實代表的也是郡王……幕僚和乳孃都代表郡王來的，說明郡王妃有些話不好跟孃家說，這事她沒出面。不過郡王很重視，畢竟是皇家的臉面，郡王也要顧着…···”
楚恪綺眨眨眼，道：“難道……”
朱翊宸點點頭道：“關係皇家的臉面，楚老翰林不能不考慮，楚老太太就算是在剛強，畢竟是後宅的婦人，焉能擰得過皇族宗廟的大臉面去？這事八成要無果而終了，而且就算是那樣，楚家也不能怪到德興郡王那邊，郡王府那麼迅速的派了人來，而兩個人都是代表郡王，郡王妃沒派人來，就是這個意思。”
楚恪綺恍然的點頭，本來她也隱隱的想到了，不過朱翊宸現在給她分析清楚了而已。．
“朱翊軾要是不娶楚雲清，你們府上的別的姑娘，他也不能妄想了。”
楚恪綺明白他是叫自己放心，當然了，楚家又不是犯賤，朱翊軾賴掉不娶楚雲清，楚家難道還會答應把別的女兒嫁過去？！不過這件事楚家能輕易答應嗎？楚老翰林顧忌皇家臉面，那是因爲他不知道在郡王府發生的事情，那事老太太知道，能白白的······
轉而又想，楚雲婷這樣，自己也沒撈着什麼好處這就是兩敗俱傷，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爲了叫你得不到，我也可以不給自己留後路！
“這是什麼人吶！”想到了這裡，不由得說了一句。
沒頭沒腦的，朱翊宸卻聽明白了，馬上道：“所以你要小心。”
那邊側妃和柳姨娘也說完了，兩人出來到堂屋楚恪綺見柳姨娘眉眼都是笑意，一臉的輕鬆，她怔了怔，馬上明白了，側妃拉她進去，說的其實是剛剛朱翊宸在這裡跟自己說的那番話！
她一明白，臉就‘騰，的一下通紅。
側妃看着楚恪綺笑吟吟的，現在大家都明白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她咳嗽一聲道：“有些事……咳咳要過些時候再說了，現在你們府上亂着，說這個那是找沒趣。”
柳姨娘倒是沒有絲毫的委屈樣子，笑着看着朱翊宸，一直把朱翊宸也看的臊紅了臉低下頭去，才笑着頻頻點頭，轉頭再看楚恪綺。
側妃笑着道：“嗯，恪綺，你最近就別出門了，小心些。”
楚恪綺羞得不能擡頭柳姨娘見了急忙幫她回答：“老太太把她也禁足了……不讓出門。”
不知道是哪個丫鬟在外面說了一句：“先稟報一聲······”
接着傳來了靜兒的聲音：“姑娘？”
楚恪綺道：“什麼事？”
靜兒挑簾子進來，笑着福身道：“老太太請側妃和二爺過去呢。”
“知道了。”楚恪綺挑了挑眉轉頭就看到朱翊宸的眼中也閃着了悟看向她，兩人換了個眼神。
靜兒將堂屋的簾子打起來等着。
側妃倒是一點都沒想到別的，笑着對楚恪綺道：“恪綺，你就在家休息兩天，過段日子，我們一起去踏青。”說着拉着柳姨娘的手往外走，笑着對柳姨娘道：“到時候你也去！”
楚恪綺眉頭挑的更高了，大眼睛忽閃的看着朱翊宸朱翊宸笑着對她用嘴型說了句：我說的。沒有發出聲音說完了笑嘻嘻的看着她。
楚恪綺紅着臉揮手，朱翊宸終於笑着出了門。一出房門側妃放開了柳姨娘的手，朱翊宸也收起了滿臉的笑意臉上重新恢復了冷淡。
柳姨娘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就對上了靜兒的眼睛，靜兒慌得趕緊低下頭去，倒叫柳姨娘納悶了一下，三姑娘這邊的丫鬟，就算是以前收了自己的銀子，該怎麼對待三姑娘還是照樣怎麼對待，也沒見誰露出過這樣心虛的神情來。
轉頭看楚恪綺，見她送大家出來，臉上帶着的笑容，乾淨自然，大方端莊，以前的那種彆扭難受的樣子一點都不見了。
柳姨娘很納悶，也許是因爲她二表哥朱翊宸的關係？她心中萬分的感激起朱翊宸來。
楚老太太在這麼忙的時候，都能很快的騰出時間來把側妃請到前面去，顯然是害怕側妃跟楚恪綺太過於親近了，影響她的大計。
不過楚恪綺此時卻沒有了一絲的焦躁和煩惱，她奇異的發覺，自己的心情沉靜安穩的很，在來到這裡之後，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安心過。
她不呆，當然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那種終於安心了，終於要定下來的感覺，全都是因爲剛剛朱翊宸說的那一番話。
在朱翊宸說那番話之前，她雖然已經沒有了剛來這個世上時的那種孤苦無依、悽惶無助，但是始終卻不安心，因爲她發現，自己就好像是一直待宰的羔羊，大家千方百計的算計她，就爲了用她的終身大事換取他們想要的利益。
她當然不想任人宰割，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越多的人琢磨着算計她，她就越能打起精神對付這些人！瞧着他們一個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樣子，她心裡也偷着樂了不少回。可內心的最深處，她依然想找個好的依靠，在這一世安穩舒適的活着。
現在看來，朱翊宸應該是個不錯的依靠·｀····
她喃喃的自語：“可是他姓朱吖……不是不想嫁給姓朱的麼·……”唉聲嘆氣的說着，卻又忍不住抿着嘴笑着，回到屋裡。
楚老太太將側妃請到了前面但是卻有沒什麼心招待，側妃也很識趣，坐了坐就告辭了。
接着的幾天，楚恪綺真的連院門都沒有出，在她這裡，當然是安詳寧靜，但是整個楚府，氣氛卻緊張的令人窒息。
楚恪綺不知道郡王府和楚家是怎麼商量的，也不知道楚雲清、楚雲婷怎麼樣了但是楚府發生的其他事情還是聽丫鬟們斷斷續續的說了。
楚雲婷的大丫鬟念兒被賣，另一個大丫鬟跳了井，下面的丫鬟包括守院門的婆子全都被賣，整個院子裡的人換了一遍，楚雲清邢邊的兩個剛提拔上去的大丫鬟被打死，二等丫鬟以下的全都被賣，整個府的下人，祖宗三代全都翻了出來，誰是誰的親戚，查的清清楚楚但凡是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鬟，只能出自老太太身邊的人。
楚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前面孫成家的亂子還沒過，緊跟着來了這一出，府裡亂套了很多天，楚恪綺這邊外院也換了幾個人，內院的丫鬟倒是都沒有動。
楚恪綺將白果叫來，詢問下人的調動情況，終於打聽出來了郡王府那位琴姨娘的家人。
琴姨娘的老孃，還在老太太身邊現在管着老太太的私庫，叫車貴家的，她男人姓車叫車貴。
楚恪綺聽得心中一動白果說過，靜兒的娘好像以前是管老太太私庫的，這麼好的差事，怎麼叫車貴家的給搶去了？她要是沒記錯，老太太的外院庫房是琴姨娘的哥哥在管着，這一家人把老太太掐住脖子了？老太太那麼精明的人，能把庫房全交給他們家的人？
在側面問了問，果然琴姨娘的哥哥早就不在老太太那邊看庫房了而是調到了楚家在北京城郊的別院。
老太太還是聰明，知道用挾持人質這一手。
楚恪綺沉吟着若要使想拉攏靜兒，也許這車貴家的就是一個下手的地方正好，車貴家的換走了哥哥，害的柳姨娘不知道自己有個親兒子，害的朱翊煥知道了真相也不能認自己的母親，這個仇得報了。
正想着，靜兒走進來笑着回稟：“姑娘，柳姨娘來了。”
自從上次側妃和朱翊宸來了之後，柳姨娘就來過好幾回，開始的一兩回，是不得已來的～～楚雲清和楚雲婷那邊鬧得緊張，那幾天接連的死丫鬟下人，柳姨娘實在很擔心，於是硬着頭皮來看望她，不過來了兩次就發現三姑娘和以前全然的不同，既沒有冷着臉叫她別來了，更沒有不理不睬或者把她趕出去，反而每次都能泡壺茶，和她閒坐聊一會兒，柳姨娘受到了鼓勵，這幾天就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自己的這個女兒
“請進來吧。”楚恪綺馬上吩咐青果：“去泡壺茶來，在端些點心。”
只要是柳姨娘來，她反而指使青果乾活的時候多，靜兒一般就讓她站在一旁。
柳姨娘走了進來，楚恪綺笑着迎上去：“姨娘來了？請坐。”
柳姨娘微微有些侷促，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道：“想來看看姑娘……姑娘今天沒去院裡轉轉？”
楚恪綺笑着道：“剛剛轉了一圈才進來。”
柳姨娘坐下了，笑着道：“我帶了些果子來，是你二表哥使人送過來的，都是新鮮的。”
她身後的丫鬟拿着個食盒，裡面放着四五個水靈靈的水蜜桃，還有兩個鮮紅的石榴。
楚恪綺看她們沒有拿盤子，便對靜兒道：“拿個盤子過來。”
靜兒便答應一聲出去，柳姨娘的丫鬟提着食盒立刻跟着出去了。
楚恪綺心中剛一動，果然柳姨娘就已經輕聲道：“姑娘，這些天做繡活了麼？”楚恪綺一愣，有點摸不着頭腦的看着她。
柳姨娘抿着嘴笑着道：“姑娘正好不能出門，不如做些繡活·····．側妃那邊也能瞧瞧姑娘的手藝。”
楚恪綺驀地明白了，臉一下子就紅了－－－－ˇ柳姨娘原來是過來提醒她，該準備嫁妝了！
“屏風、墊子、桌圍、椅凳圍子這些，我給姑娘繡了，只是牀單被罩枕巾子那些的要姑娘親自動手纔好，至於嫁衣，最後事情定了，在繡也來得及。”柳姨娘輕聲道：“這些原本是······總之是委屈姑娘了……姑娘，你一定要現在開始做了，不然恐怕來不及。”
楚恪綺紅着臉很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柳姨娘鬆口氣，笑着道：“明日我送來幾匹布料，大紅的會摻雜在其中，姑娘記着選上······大張旗鼓的在屋裡做衣裳，也好遮人耳目。”
楚恪綺明白的點點頭，又奇怪，看了看柳姨娘身上穿的淡灰色素面細紋羅紗衫，問道：“姨娘哪裡來的布料？”
“都是這些年存的······”柳姨娘擡眼看到楚恪綺微微皺眉，慌得急忙道：“別的料子是有些過時，可那匹大紅的，是側妃去年送過來，叫給你做衣裳的，料子是江南織造局進貢的····｀·”
楚恪綺輕聲咳嗽一聲道：“姨娘也該收拾打扮一下自己，別光想着我。”
柳姨娘怔了怔，就聽見窗戶那邊傳來了腳步聲，接着靜兒端着水果盤走了進來。
楚恪綺並沒有轉換話題，而是順着說下去，這樣最自然：“姨娘拿來料子，我給姨娘也選個顏色鮮亮的做件衣裳，不然總是這樣灰黑的，叫人看了沒精神。”
柳姨娘慌得搖了搖手，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她是要選料子啊，只能訥訥的道：“也好……”
“小姐，嚐嚐姨娘拿來的果子吧，瞧着水潤潤的。”靜兒笑着道。
楚恪綺點了點頭，仲手拿了個桃子順手遞給柳姨娘，柳姨娘一怔，下意識的接了過去，楚恪綺又拿起一個，輕輕咬了一口，果然很甜汁水也多，靜兒急忙的遞上來個帕子，楚恪綺接了，示意給姨娘也拿個帕子，靜兒又去拿了一塊遞給姨娘，柳姨娘慌忙接過去，眼圈都有些紅了，低頭吃桃子。
楚恪綺心裡嘆着氣，柳姨娘其實是個有福的人，兒女雙全的，可倒黴的是，好好的一個兒子叫換走了，這輩子過得也太委屈了。
不過柳姨娘也就三十五六歲，說這輩子的話，也誇張了點，不知道哥哥朱翊煥有什麼打算，不過一步一步來吧。
笑着吃了桃子，楚恪綺又命靜兒掰開一個石榴，笑着對柳姨娘道：“姨娘晚上就在這裡吃飯吧！”
柳姨娘又怔了怔，有些驚喜的慌張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猶豫了一下，靦腆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她的丫鬟在門口叫了一聲：“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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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柳姨娘回頭看了一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