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遠卻是打着哈哈道:“樸大人何出此言啊?我大明與朝鮮睦鄰友好,不應該互通有無嗎?放心,你們的戰馬我不白要,我花銀子買,龜甲船的圖紙我也可以用我大明戰艦圖紙換,你們不願意也沒關係,那就繼續耗着唄……”
樸鼎吉被郭致遠的“厚臉皮”搞得徹底無語了,氣得當場拂袖而去,回去向光海君一彙報,光海君也氣得不行,這個郭致遠簡直就是個無賴,賴着不走也就算了,居然還敲上竹槓了!
就這樣又耗了半個月,春節都快過了,郭致遠還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而負責在外海監視郭致遠留在德和羣島的艦隊的人彙報說自新軍居然已經開始在島上修築房屋和防禦工事了,似乎真準備在島上長駐不走了,光海君就再也耗不下去了,把朝臣們都找來商議,看怎麼才能將郭致遠這尊“瘟神”送走。
郭致遠這些日子其實也沒真閒着,一直讓李旦秘密交好那些心向大明的朝鮮大臣,銀子着實送出去不少,所以朝議的時候也有不少朝鮮大臣幫郭致遠說話,說答應郭致遠的要求其實也沒什麼,朝鮮每年都要嚮明朝朝貢戰馬的,郭致遠借道去抄後金軍的後路也是爲了大明,援助點戰馬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人郭致遠還願意花銀子買呢。
至於郭致遠索要“龜甲船”的圖紙確實有些過分,不過自打壬辰倭亂後日本元氣大傷,再不敢來侵擾朝鮮,朝鮮海域如今很太平,朝鮮水師也形同虛設,“龜甲船”的圖紙放在內庫裡都快起蟲了,臨摹一套給郭致遠也沒什麼,而且郭致遠願意用大明戰艦的圖紙換,算起來朝鮮也不算太吃虧。
現在光海君只想早點打發走郭致遠這尊瘟神,見大臣們也不反對,就正好借坡下驢,答應了郭致遠的三點要求。
郭致遠挑選嚮導和戰馬的要求非常苛刻,堅持要自己親自挑選,挑肥揀瘦地又和朝鮮人扯了半個月皮,這樣一直磨蹭到出了正月,才正式啓程。
終於能把郭致遠這尊瘟神送走了,光海君如釋重負,本來一直稱病不露面的他還專程率領文武大臣到碼頭給郭致遠送行,雖然心裡對郭致遠恨得牙癢癢,但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握着郭致遠的手假惺惺地道:“郭大人一路保重,本王在漢陽期待你凱旋而歸!……”
郭致遠望着光海君假惺惺的樣子暗暗好笑,故意道:“這些日子打擾光海君了,郭某若能僥倖取勝,必定回來向光海君報捷!……”
光海君嚇得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尷尬地連連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
爲了不打草驚蛇,引起後金的警惕,郭致遠這次選擇的路線是先走海路沿朝鮮海岸線繞到朝鮮的義州(今朝鮮新義州)登陸,然後走陸路穿越中朝邊境進入安東(今遼寧丹東地區),這個路線和解放軍抗美援朝的路線正好重合,只不過一個是逆行,一個是正向。
站在鴨綠江邊,郭致遠也是感慨萬千,在原本的歷史時空解放軍爲了保衛中華民族不被美帝侵犯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入朝作戰,而穿越後的他同樣也是爲了改變中華民族的命運來到這裡,希望自己這次能改寫歷史,讓中華民族少經受一點磨難。
想到這裡郭致遠豪氣頓生,朝身後的自新軍將士用力一揮手道:“搭浮橋,渡江!”
渡過鴨綠江就正式進入安東境內了,穿.越前郭致遠還曾到過丹東旅遊,對這個美麗的城市印象深刻,不過現在這裡還是一片不毛之地,讓郭致遠完全找不到穿.越前美麗的丹東印象,尤其是後金佔領這裡以後,採取定邊政策,在靉河邊門和鳳凰城邊門築柳條邊,禁止在邊牆以外地區農牧、漁獵、採伐、採礦,所以讓整個安東地區更加荒涼,幾乎看不到人煙。
不過這樣一來對郭致遠隱藏形跡倒是大有幫助,渡江之後郭致遠並沒有急着推進,而是下令全軍就地安營紮寨,採石伐木修築簡易防禦工事,當然這些事自有孫智勇、李國助他們去安排不需要郭致遠過多操心。
郭致遠之前就讓隨軍工匠根據一百名朝鮮嚮導對遼東地形的描述做了一個簡易沙盤,他正對着沙盤思考着該如何去抄後金軍的後路,孫智勇和李國助就不約而同地進來了,一看他們躍躍欲試的眼神,郭致遠就笑了,知道他們是來主動請戰了!
不等兩人開口,郭致遠就擺擺手,指着沙盤道:“智勇,我留一萬自新軍給你,你一定要幫我守住兩岸渡口和浮橋,另外你還要儘可能多地修築簡易民房,做好接收俘虜和流民的準備,你能做到嗎?……”
孫智勇一聽就神色一黯,當將領的誰不希望衝在第一線呢,沒想到郭致遠卻讓他留守,李國助一聽卻是喜出望外,他本以爲孫智勇在粉碎秦壽企圖接替郭致遠掌控東蕃時立了大功,肯定更受郭致遠器重,自己想當前鋒肯定沒戲了,沒想到卻撿了個大漏,便喜形於色地拍着孫智勇的肩膀嘿嘿笑道:“智勇,沒事,到時候我砍的韃子頭顱分你一半,少不了你的功勞……”
郭致遠瞪了喜形於色地李國助一眼,重重地拍了拍孫智勇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智勇,爲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我們去抄後金軍的後路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後路,你性格沉穩,所以我才把自新軍的後路留給你守衛,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去抄後金軍的後路!……”
孫智勇精神一振,這才幹淨利落地向郭致遠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安頓好後路,郭致遠才和李國助才帶着五千自新軍騎兵和五千步兵出發了,大戰在即,自新軍將士們都是無比振奮,尤其他們中絕大部分都是南方人,連下雪都沒見過,望着這白雪皚皚蒼茫一片的風光,更是興奮得難以自已,郭致遠的神色卻很是冷峻,他雖然有穿.越優勢,但是自新軍騎兵剛剛成型,論騎射功夫肯定是不能和馬背上長大的後金軍相比的,而且自新軍不熟悉遼東地形,對雪地作戰更是陌生,此次去抄後金軍的後路能否順利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