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的工夫,那些誦經唸佛的和尚,全部都在方丈的安排下,對着佛光塔走去。
“方丈,你們這是幹什麼啊?”一旁的吳雄,看着這些大和尚上塔,有些不解的問道,畢竟那個樓梯,可是難走的要命。
“阿彌陀佛!”
“老衲讓這些人,上去超度一些馮員外的陰魂,以便早日去投胎,在下面的誦經唸佛的話,一些功力火候不夠的人,在下面誦經的話,難免會做無用之功,因爲這上去的樓梯有些崎嶇,但是該克服的困難,還是要克服的。”慧空方丈一臉慈悲的說道。
吳雄趕緊雙手合十道:“方丈大人有心了!”
一旁的秦元看到這一幕,不由在內心撇了撇嘴,暗道:“這個老和尚,裝的比演的都好,也是個人才了。”
當然這一切,秦元是不會揭穿的,因爲現在,他也不能肯定,這個老和尚是不是兇手,只能說,嫌疑很大!
“秦大人,如何,有什麼結果了嗎?”方丈走過來,對着秦元輕聲詢問道,似乎頗爲關心案情的進展。
秦元隨手將青草放入懷中,搖搖頭道:“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不過從現在的線索來看,這件案子,應該是以自殺的可能性比較高。”
聽到秦元這麼說,慧空老和尚頗爲吃驚的說道:“秦大人莫不是真的這麼想的?”
看到慧空是這個反應。秦元眼睛微微一眯,淡淡道:“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推測罷了,接下來還要繼續考證的。怎麼了?方丈對這件案子,還有什麼別的看法嗎?”
慧空老和尚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大人最拿手的,老衲一個出家人,不便多說什麼,只是這內心。有些喘喘不安罷了。”
喘喘不安?
秦元眼睛一眯,看了一眼老和尚。看他的樣子,似乎眉宇間真有有一股愁容,揮之不去。
“方丈不必擔心了,這件事情。可能就是一件最簡單的自殺案,並沒有方丈想的那麼複雜。”略一停頓,秦元淡淡一笑,對着慧空老和尚說道。
“是啊,方丈,這馮員外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世界,心中愧疚之下,這纔想到了輕生這條路。”不知道什麼時候,靜玄大和尚已經來到了方丈的身後。對着慧空說道。
“貧道靜玄,見到大人。”靜玄對着秦元微微躬身道。
秦元趕緊回禮道:“原來是靜玄大師,本縣久仰。”
“靜玄。出家人講究六根清淨,修得在胡言亂語,否則自己去伏虎堂領罰吧!”慧空明顯對於這話有些生氣,語氣中,也多了一些嚴厲之意。
“是,方丈教誨。靜玄謹記心中。”這大和尚認罪態度還是不錯的,一看到方丈生氣。立刻低下了架子。
“行了,你的師弟,都到上面誦經唸佛超度亡魂去了,你還待着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慧空看到靜玄低頭,當即面色也緩和了很多,輕聲道。
“是,方丈。”靜玄對着秦元一行禮,當即快步往塔上走去。
看到靜玄離開的背影,慧空老和尚回過頭來,對着秦元低聲道:“慚愧,讓大人見笑了。”
秦元微微一笑,擺手道:“哎,方丈不必這麼說,靜玄大師這番舉動,倒是讓本縣覺得是性情中人。”
頓了頓,秦元話鋒一轉道:“只是不知,這靜玄大師,和過世的馮員外,生前是否有過節?如若不然,靜玄大師何出此言?”
慧空老和尚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秦元,過了好半響,才掙扎道:“其實這事情,說起來也有老夫的責任。兩年前一場暴雨,將我們在山上種的糧食全部都淹了,到了收成的時候,只有往年的三成不到。沒多久,寺廟的糧食不夠了,老衲就讓靜玄下山去化緣。可惜那一年,大家的收成都不大好,因此靜玄下山的收穫也是寥寥無幾。如此幾日後,靜玄一臉驚喜的回來了,說當地頗有名望的馮員外,願意贈送寺裡三千斤糧食,條件就是,寺廟裡北面的這一片地方,全部歸他管,時間爲三年。”
“聽了靜玄帶回來的消息,老衲心想,山泉寺的地方本來就很大,很多地方都是空閒的,給馮施主一些地方,也不打緊,大不了寺裡的衆人做功課的時候,不往這個地方來就是。因此一來二去之下,老衲就同意了馮施主的提議。將正義院以北的地方,全部劃給了馮施主,時間爲三年。”慧空老和尚話語中帶着強烈的自責之意,明顯有些悔不當初的感覺。
秦元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回事,他之前還好奇,馮員外的手上,爲什麼會有那份契約,現在看來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原來是拿三千斤糧食買的。
當然,平心而論,三千斤糧食,買這片地三年的時間,絕對算一個公道的價格,尤其是在大水之年,糧食更是要值錢。因此,馮員外這個舉動,並不是趁火打劫的行動。
“當初馮員外說,他厭倦了世俗的生活,只想在寺廟裡好好的修身養性,安安靜靜的過幾年日子。但是寺廟裡的房子,他住的不習慣,因此要老衲答應,他要在那邊的空地上,建一所房子,以供他居住。”說道這裡,慧空老和尚指了指遠處馮員外的住所。
“因爲那個位置比較偏,又不會影響到寺裡的其他建築人,因此老衲也就答應了。但馮施主非要白紙黑字的簽字畫押,才肯將糧食給寺廟。老衲無奈之下,只能簽字畫押。”
慧空老和尚說道這裡,換了一口氣,輕咳一聲道:“這兩年的時間,馮施主在這裡過的,也算是和我們相處的比較和諧,只是這一年的時間,馮施主的脾氣明顯要暴躁了很多。今日更是將老衲和靜玄找來,說是要將這幾百年的佛光塔拆了,原因竟然只是因爲,這塔擋到了他曬太陽。”
“白紙黑字擺在那裡,馮施主若真是一意孤行,老衲也是無能爲力,如果這塔真的毀在老衲手上,那麼老衲,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慧空眼睛微垂,心有餘悸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