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並非像你們想象中的那樣,下官……”馬博遠本還想解釋,但又直接被劉勉打斷了。
“夠了!本官對你很是失望,現在不想聽你冠冕堂皇的理由,本官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後你好自爲之吧!”劉勉憤怒道,隨即又恭敬的看向徐秋澗,“指揮使大人,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徐秋澗點了點頭,隨即搖頭嘆息的看了看馬博遠,便和劉勉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人對馬博遠今日的表現很是失望;劉勉一邊走着還一邊憤憤道:“沒想到這馬博遠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下官真是錯看他了!”
徐秋澗笑了笑,道:“劉大人也無需過於氣惱,世人皆有爭名之心!尤其是我們這等步入仕途之人,這馬博遠也只是隨波逐流罷了!”
“指揮使大人說得是,下官並不是氣他馬博遠,只是氣不過自己一直被他矇在鼓裡!倒是大人所說我等爲官之人皆有爭命爭名逐利之心,這點怕是也不盡然吧!以下官之見,指揮使大人你便是一個實實在在將名利視爲糞土的人吶!”劉勉笑着道,他清楚記得徐秋澗還在曲江縣做官時,自己傳旨命他爲錦衣衛副特使時,他則是推了又推,最終在自己的一番威脅下,他才勉強答應的。
徐秋澗聞言也是微微一愣,倒是被劉勉給問住了,隨即笑道:“劉大人開玩笑了,你說徐某我無爭名之心,可如今我徐秋澗的名字卻是滿朝皆知啊!還有說我無意逐利,可常言道,千里做官只爲財,我卻坐在了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怎能說無爭名逐利,還有你劉同知,你敢說就從未覬覦我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徐秋澗一副半開玩笑的樣子。
“這……”劉勉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當即跪在了徐秋澗面色,急聲道:“指揮使大人明鑑,下官……下官絕無此心吶!”
徐秋澗不禁哈哈一笑,道:“起來吧!和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再說了,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本就該屬於你,我如今只是暫代,早晚我會卸任的,這錦衣衛指揮使遲早還是你的!”說話間,將劉勉扶了起來。
“指揮使大人謬言了,下官不敢!”劉勉連忙拱手道。
“行了!在我面前,你也無需這般謙虛了,接下來我們說說這錦衣衛檢僉事一職到底由誰擔任吧!”徐秋澗道。
“大人說得是,只是通過今日對這馬博遠的一番考察,下官很是失望,所以這僉事一職我對他持以否票,不知大人有何看法?”劉勉說到。
徐秋澗點了點頭,“是啊!經過今日之事,足以可見這馬博遠名利之心太重,又過於虛僞,其實不難看出,此人恐怕早已料到我們會去他家,今日在我們面前無非做做樣子罷了!”
“大人難道之前就懷疑過?”
“也談不上懷疑,只是今天我們在他家經歷的事情太過蹊蹺偶然了,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們來到他家時,最初看到的是什麼?”徐秋澗開口道。
“也沒什麼啊?就是他那破舊不堪的房子啊!”劉勉下意識回答道。
“沒錯,就是房子,但那房子雖然破舊,卻異常乾淨整潔,留給我們的第一印象便是這家人窮而不惰,如此便首先在我們面前樹立了一個良好的形象,在加上他的一番巧言令色,我們絲毫不會懷疑!以及後來那一幫給他送功德匾的村民,也甚是可疑!”
“難道大人懷疑那些村民也是馬博遠事先串通好的?”劉勉微微一怔。
“他有沒有串通那些村民我不敢肯定,但那這村民來的時間就很是有問題!”
“聽大人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些村民這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我們到來之際才送來,哪有這麼巧合之事,難道真是這馬博文事先串通這些村民,故意給我們演戲了一場戲?”劉勉也很是孤疑的說到。
“而且那金匾一看便價值不菲,一般普通老百姓怎會有這麼多錢爲他送這麼昂貴的金匾?再有他與他家娘子表面看上去雖相敬如賓,但實則他娘子一句話都未開口,顯然只是在牽強配合他演戲而已!”徐秋澗道。
“可……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劉勉眉毛都擰到一塊了。
徐秋澗笑了笑,道:“剛纔不說了嗎,爭名啊!如今這孫彤已死,錦衣衛僉事一職空缺,朝廷必然要從衆多千戶中挑一個補上去啊!當然這必然得由你我提名,再加上你這錦衣衛同知向來對他馬博遠很是欣賞,他豈能不知,自然得在我們片面有所表現吶!”
“這……這!真怪我當初眼瞎,沒及時看出他馬博遠的虛僞面孔,好在今日他事情敗露,否則真讓讓他做了錦衣衛檢事,必然是大錯特錯!”劉勉微微有些尷尬,隨即憤憤說到。
“好了,既然沒鑄成大錯,劉大人的無需自責,如今這馬博遠既已被否,那隻剩下徐恭了,不知劉大人可還有合適人選?”徐秋澗道。
“這……”劉勉微微一陣沉吟,自己此次已經舉人不當,鬧出了烏龍事件,即便他還有想舉薦的人,此時也不好說出口了,萬一又鬧出笑話來怎麼辦,再者,這位指揮使大人本來就中意那徐恭,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出頭了,想清此中緣由,劉勉當即開口說道:“據下官這些年來的觀察,錦衣衛裡僅有這馬博遠和徐恭兩人表現最爲出色,其他均難當此重任,如今馬文博已然被排除在外,也只有徐恭最合適接替錦衣衛僉事一職了!”
徐秋澗自然不清楚劉勉在想些什麼,但見他都這樣說了,也只得點了點頭,“如此那就只有選擇徐恭了,一會回去,你我便寫好奏摺,明天呈遞給皇上吧!”
劉勉點了點頭,兩人又寒暄了一會,便各自回住處去了。
第二天,徐秋澗和劉勉紛紛將寫好的提名奏摺呈遞給了明宣宗,明宣宗看了當即大筆一揮便同意了。
畢竟明宣宗對徐恭也頗有印象,當日在處決若彤的時候,徐恭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當時他演苦肉計,甚至揚言要殺了徐恭,而且後來徐秋澗爲救徐恭,曾保舉說徐恭能保證大明五年無虞,顯然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如今見徐秋澗說要提拔他,自然不可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