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狙擊地回到北平城裡已經有一夜和半天了,鐵頭就坐在醫院急救室的臺階上一動不動的,水也不喝、飯也不吃,任憑誰來勸說都沒有用。
屋裡,孟飛正在緊張地做着手術!
從回來到現在,已經過了有十幾個小時了,手術依然還在進行中。從孟飛被推進去的那一刻起,鐵頭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門外,等待着結果。
鐵頭這樣的狀態,讓肖月她們很不放心,在多次勸說沒有結果之後,她們只得去找秦陽。
秦陽只是遠遠地看了鐵頭一眼,然後丟下一句話:“讓他在那吧,這樣他心裡能好受一點!”,說完扔下一羣面面相覷的特戰隊員,轉身走了。
對於鐵頭,肖月他們還真沒有辦法,他的執拗在隊裡都有名,一旦認準了什麼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將一碗飯放在鐵頭身邊,黛兒什麼也沒說的坐了下來,和鐵頭並肩坐在臺階上。鐵頭扭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扭回去低下了頭。
人們都沉默着!
好一會,黛兒纔開了口:“鐵頭,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每個人的心裡都很難受,孟飛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大家都把他當成了特戰隊的一份子,當作了最親密的兄弟。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他,也是在爲自己自責,但你最少也要吃點東西啊,如果孟飛醒過來。你卻垮了,他恐怕不會高興的!”
“黛兒姐。我沒用,我真是沒用,爲什麼不早去一點呢!”鐵頭低着頭,雙手在自己地大光頭上用力的抽打着,清脆地聲響能傳出多遠去。“他是爲了救我,纔會中了鬼子的圈套啊,十七刀,他爲我捱了十七刀,我他媽的就該死,該死!”
站在旁邊地肖月猛地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鐵頭。聲音中都帶了哭腔:“鐵頭。不要這樣。這不是你地錯。都是小鬼子害地。要沒有他們。孟飛不會這樣地!”
鐵頭地手猛地停住。他陰沉着臉。一把將肖月地手撥到一旁。這對於鐵頭來說。是從來沒有過地動作。一直以來他對肖月都是百依百順。更不用說粗暴地動作了。
肖月一愣。不過隨即明白過來。鐵頭現在情緒正處在暴躁之中。也就理解了他粗魯地動作。而是低聲勸道:“鐵頭。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自責也沒用了。還是應該把身體保重好。等孟飛好了一起去這個仇!”
“是啊。等他好了。我們一起去把那羣龜孫子全乾掉!”鐵頭地臉色十分猙獰。咬牙切齒地低吼着。突然站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老子不等了。現在就把那幫王八蛋弄死。給老孟報仇!”
肖月見自己地勸解起了反效果。一下子慌了。連忙上來拉住鐵頭地胳膊。但是鐵頭猛地一甩。肖月立刻被甩脫了。而且還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在臺階上。
特戰隊們紛紛涌過來。攔住了鐵頭。七嘴八舌地勸解着他。結果被鐵頭一瞪眼都給震住了;“全給我閉嘴。讓開。不然地話。別怪我鐵頭不認你們這幫弟兄!”
人們不敢再說話,但是也攔住鐵頭的去路,不讓它他過去。鐵頭有點不耐煩了,伸手猛地一撥,人們被推地向兩邊倒退去。趁着這個機會鐵頭擠出了人羣,向醫院地大門跑去。
“鐵頭!”肖月喊了一聲,拔腳就追!
鐵頭的動作很迅速,眨眼就跑到了醫院地大門口,向外面竄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山一樣穩健地站在了他地面前,接着一聲斷喝傳來:“回去!”
鐵頭這會已經暴走了,他還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左拳已經打了出去,帶着一股寒風砸向來人的左肩,跟着身體像炮彈一樣向來人撞去。
看來鐵頭雖然被複仇的怒火衝昏了頭腦,還是知道輕重的,並沒有下殺手,而是想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把來人撞開,好衝過去。
來人對鐵頭打來的拳頭絲毫沒在意,而是任由它落在左肩,跟着身體猛地一動,迎着鐵頭的來勢撞了回去。
“砰!”兩聲悶響幾乎同時傳來,鐵頭壯得像水牛的身體竟然被來人撞的向後猛退去,腳下站立不住,一直退出去七八步這才停了下來。而打出去的那一拳雖然落在那人的肩上,但就像打在鐵塊一樣,硬梆梆的,咯得他拳頭生疼。
吃了這個虧,鐵頭才擡頭看去,當看清來人的長相後,立刻就泄了氣!
來的正是秦陽,身後不遠處站着萬籟聲和柳逸臣。
秦陽挺拔的身體雖然擋住了鐵頭,但是也被他撞地向後退了一步。上前一步之後,秦陽陰沉着臉看着鐵頭,雙手背在身後,目光中透着威嚴。
“教官!”別看鐵頭敢在肖月、黛兒他們面前刷混,但只要看到了秦陽,立刻就沒了脾氣,跟小貓一樣聽話。
秦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只是沉聲喝道:“回去!”
鐵頭垂頭喪氣的又走回了臺階下,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將大腦袋夾在膝蓋之間,雙手捂在了頭上。
院子中的特戰隊員見暴走的鐵頭被秦陽給制服了,高高懸起來的心這才放下,暗道幸虧被攔下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這個愣頭青會闖出多大的禍呢。
秦陽大步走到急救室的臺階下,朝站在臺階上的紅衣、黛兒和肖月打了個招呼。紅衣從一開始就靠在急救室外的一根柱子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急救室地大門。甚至連鐵頭鬧出的動靜都沒有察覺。直到秦陽來了。這才扭過頭來,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秦陽能夠理解紅衣地心情。
自從風凰嶺被滅後。跟在紅衣身邊的除了那百十來個手下之外,真正親近的人只有孟飛。現在孟飛又身受重傷,怎麼會不讓紅衣憂心忡忡呢。
當初紅衣帶着十幾個弟兄從風凰嶺的後山逃下來之後,後面追兵就沒斷過。是孟飛帶着收攏在一起的弟兄們一路尋來,然後保護着她前往郭家營。路上多次血戰,差點就死在半路上。
後來在郭家營那,紅衣知道了秦陽已經來到北平市,決定過來找他,又是孟飛忠心耿耿地跟着她長途跋涉地趕來。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是紅衣吩咐的,他就毫不猶豫的去做,從來沒有違背過一次,而且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有時候。紅衣甚至覺得他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的照顧着自己。
而現在。他也身受重傷。紅衣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就在紅衣憂心忡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了。扭頭看去。原來秦陽已經站在她的身邊,伸出寬厚溫暖的大手將她的手握在了裡面。
被秦陽握住地那一瞬間。紅衣就覺得自己地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彷彿在風浪中漂泊地孤舟找到了停靠的港口。
什麼也沒說。兩個人並肩站在門外,等待着急救地結果!
兩個人身後的黛兒眼中地神色一黯!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急救室中還是沒有動靜,人們都心急如焚的,但又沒有辦法,只能在院子中不安地轉着圈子。不過可能是因爲秦陽在的關係,鐵頭沒再鬧事,而是一直低頭不語。
又過了十分鐘,急救室的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老醫生那疲憊的臉從裡面露了出來,
急救室的門一響,坐在臺階上的鐵頭立刻噌的跳了起來,幾步走到醫生面前,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急切地追問着:“大夫,我兄弟怎麼樣了?”
“哎呀!”醫生慘呼一聲,他那小身板哪禁得住鐵頭的一抓啊,“你先放開我,疼死我了!”
鐵頭這會才意識到自己太着急了,連忙鬆開手,不住的朝醫生倒着歉。
醫生伸手揉着胳膊,嘴咧的跟着苦瓜似的,“你們這位是打鐵的啊,手跟鉗子一樣,可疼死我了!”
“對不起,大夫,我這兄弟性子太急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多包涵,我代他向您賠罪了!”秦陽連忙走了過來,替鐵頭的魯莽動作致歉,“不知道我裡面的兄弟怎麼樣了?”
“沒事了,還好送來的及時,再晚半個小時就危險了;幸虧小夥子體質真不錯,要不然恐怕支持不到這!”
醫生的話讓院子中的人們心一下放了來,人們忍不住歡呼了起來,但隨即就被醫生給制止了,“噓,安靜,病人現在還是危險期,不要大聲喧譁!”
人們馬上靜了下來,紅衣已經熱淚盈眶,走到醫生面前雙手一抱拳:“大夫,太感謝了,您要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會答應!”
醫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救死扶傷,乃是醫者的天職,姑娘不用這麼客氣,只要把該付的診金付了就行了!”
“沒問題,沒問題,給雙份的!”見孟飛沒事了,鐵頭也高興了,咧着嘴在一邊說道。
送走了拿到雙份診金高興地合不攏嘴的醫生,秦陽吩咐鐵頭道:“孟飛沒事了,這下你放心了吧?”
“嗯嗯,放心了,只要老孟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鐵頭忙不迭的點着頭。
“那還不趕緊去吃飯,還等着我餵你怎麼的?”
鐵頭這纔想起自己從昨天就沒吃飯了,肚子中咕嚕咕嚕的直叫喚,於是伸手拉過一名隊員,朝他吩咐着:“你去全聚德給我弄兩隻鴨子來,另外再弄瓶好酒,快去快回啊!”
隊員應了一聲,高興的向門外跑去。都快出門了,鐵頭還喊了一聲:“要肥點兒的啊!”
人們都被鐵頭給逗笑了!
鐵頭被人們笑的發毛,斜着眼看了看衆人:“笑啥,老孟沒事了,我當然要好好慶賀一頓!”
“哈哈哈哈!”人們笑的更歡了!一張啊,凌天不挑食,月票、更新票、推薦票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