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漣漪小妹已經在密室一天一夜了,你該把她放出來了。”朱影龍一興奮居然把這件事情差點給忘記,幸虧有熊瑚提醒,不然這丫頭豈不要恨死自己了,連忙掏出鑰匙讓熊瑚去把人給放出來,帶到自己跟前來。
“阿龍,漣漪知道錯了,我不該任性,不該不聽話,不該唆使淑蘭小妹閹了那個什麼寧國公。”不一會只見葉漣漪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撲到朱影龍懷裡抽泣道。
朱影龍一邊安撫懷中的葉漣漪,一邊用眼神向熊瑚詢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葉漣漪就轉性了呢?
熊瑚朝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會不是是紫荷?”熊瑚突然間想到自己在書房這段事件,她吩咐紫荷看着葉漣漪,於是馬上聯想到她了,於是對着朱影龍以口型道。
朱影龍示意他明白了,示意她先出去。
好容易葉漣漪哭夠了,這才安分下來,從葉漣漪的嘴裡,朱影龍得知紫荷在她關禁閉的時間內就在密室門外陪着她說話,給她講了許多道理,尤其是她自己的遭遇,雖然紫荷不知道葉漣漪是什麼人,爲什麼被王爺關了起來,但她口中的朱影龍深深的衝擊了葉漣漪的心,雖然紫荷沒有把朱影龍形容的非常完美,但足有讓聽到的每一個女人都有心動的感覺,因爲紫荷所說的正是她見到的朱影龍,也許朱影龍自己根本不覺得,這些東西在後世每個男人都會做,也都會說,但是在紫荷的眼裡卻是另外一種感受,信王爺從不對府裡的下人呼來喝去,每一次端上一杯茶或者遞上一條熱毛巾之後,還能得到一身很溫和的“謝謝”,這樣的主子,她從來沒見過,皇后張嫣對她算是很好了,但在宮中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而在信王府感覺到了。聽了這些話,葉漣漪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別人眼裡是這麼的好,慢慢的在裡面檢討起自己的任性和衝動起來,對其把自己關了一天一夜的禁閉一點恨意都沒有,反而覺得這是爲了她好,不然她到現在都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朱影龍聽到這份話是感慨不已,將心比心,這些都不是他刻意去做的,只是從原來那個時空帶來的一種習慣,你對人真誠,人家自然也對你真誠,這個世上沒有人自己願意自甘墮落,除了像魏忠賢這樣被閹割掉的不完整的人。
如果不是熊瑚堅持留下紫荷,也不會有葉漣漪今天的轉變,一啄一定,凡是有因就有果,如果朱影龍堅持趕走紫荷和不幫助她的家人脫離魏忠賢的魔爪,恐怕就沒有今天葉漣漪的自我轉變了。
葉漣漪很乖巧的讓朱影龍幫她擦乾了眼淚,府中還有五個魏忠賢送來的秀女,所以她這個時候還不能以真實身份出現,所以要先委屈她當一個小丫頭,稍微化妝了一下,遮掩了一下漂亮的臉蛋,信王府也不小,近來不斷充實丫環、侍女和僕役,多出一個來,絲毫不起眼。
在魏忠賢大肆抓捕百姓,查找謠言的源頭的第二天,田淑蘭和葉漣漪的侍女小蓮化妝成乞丐,巧妙的躲過了守城的盤查,進入了北京城。
魏忠賢怎麼會知道這個秀女這麼大膽,居然隻身入京城,他已經派了人讓王紹微派人收住進入開封的所以能進城的入口,尤其是朱影龍那所別苑更是嚴格監視,想守株待兔,同時沿路搜查,發誓一點要抓到把侄子魏良卿閹了的田淑蘭。
田淑蘭和小蓮一進信王府,朱影龍忙讓熊瑚帶着二女下去梳洗一下,換上乾淨的衣裳,然後就坐在客廳等候魏忠賢前來要人,他知道王府周圍諸多東廠的密探,那些密探突然見到兩個乞丐被迎入王府,必然會將這麼重大的發現稟告給魏忠賢,以魏忠賢的智慧,不難猜到這兩個乞丐是什麼人,那麼他必然會來要人,因爲一旦田淑蘭說出魏良卿對她意圖不軌的話,那他也救不了魏良卿,所以一定要將人控制在自己手裡,掌握了主動權,這是魏忠賢的一貫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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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朱影龍所料,魏忠賢帶着大隊人馬一聽到手下密探的回報,馬上就猜到是怎麼回事,馬上下令召集了一隊錦衣衛和一隊東廠的番子殺氣騰騰的往信王府而來。
守在門口的王承恩透過門縫往外看到了魏忠賢的轎子,前後跟着的要有好幾百號人,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早就將王府門口的行人嚇的走了乾乾淨淨,然後迅速的將王府圍了起來。
魏忠賢的膽子是越來越大,要知道沒有聖旨,擅自派兵包圍藩王府那可是等同造反,可他不怕這些,他現在要這個十幾歲乳臭未乾的信王今天死就絕活不過明天,但真的是這樣的嗎?
“給我砸開門,衝進去!”魏忠賢對着身邊的錦衣衛都指揮史許顯純手一揮,下命令道,他是想給王府裡面的人造成混亂,來不及將人藏起來。
“乾爹,這可是王府?”許顯純怕擔事,猶豫了一下。
“怕什麼,出了事乾爹給你頂着。”魏忠賢狠狠的瞪了許顯純一眼,他現在只想把那個閹了自己侄兒的賤人抓到,其他的他已經顧不上了。
躲在門縫後面的王承恩聽了魏忠賢的話後,頓時嚇了一跳,顧不上守門的職責了,飛奔似的往後跑下去稟告。
朱影龍剛聽完王承恩稟告,就聽到一聲巨大的響聲,像是門閂斷裂的聲音,臉上勃然變色,幸虧自己有了萬全的準備,不然他怎麼會想到魏忠賢的膽子如此之大,率人攻擊王府。
衝在最前面的錦衣衛砸開了信王府的大門,魏忠賢一馬當先的衝了進去,許顯純責有些畏縮的跟在後面。
“魏忠賢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率人攻擊王府,你想造反嗎?”朱影龍聞訊帶着人匆匆往前面趕來,正好攔住了橫衝直撞的魏忠賢,但是他身後的數十名錦衣衛則絲毫沒有停下來,橫衝直撞的往王府衝進去,卻被守在各進出口十二名侍衛聯手亂棍打了出來,一時間,哀嚎遍地。
“造反,奴婢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王爺窩藏秀女,又該當何罪?”魏忠賢看到衆錦衣衛的慘狀,臉色微微一變,緊跟着不陰不陽的對着朱影龍問道。
“哈哈哈,魏忠賢,你說本王窩藏秀女,可有證據?”朱影龍冰冷的盯着魏忠賢問道。
“證據,秀女田淑蘭是信王爺您的小姨子,剛纔奴婢手下來報,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乞丐進入了王府,奴婢很懷疑那那兩個乞丐其中一個就是秀女田淑蘭,你攔着不讓錦衣衛進府搜查,分明是在就是窩藏包庇。”魏忠賢雙眼陰鷙,露出絲絲殺機道。
“笑話,兩個乞丐進入王府,你就說他們兩個當中一個是秀女田淑蘭,這樣未免太可笑了,本王不可以可憐兩個乞丐,讓他們進入王府,額外施捨些米糧錢財,這難道也不可以嗎?”朱影龍哈哈仰天長笑,指着魏忠賢跟前趟着的這些受傷的錦衣衛怒聲道,“什麼窩藏包庇,魏良卿到底做臉色什麼,我想你應該比本王清楚,這些錦衣衛不問情由就亂闖本王內府,現在這樣算是輕的了!”不要以爲現在的王府與當日朱影龍剛進京的時候相比,現在的信王府雖然不大,但處處都是殺機,就憑魏忠賢帶了這幾百號酒囊飯袋,有的進沒的出,朱影龍根本就不怕這個,一個月足夠一個人做很多事情了,但是現在殺魏忠賢是下下策,所以他並不想這麼做。
“王爺還是不要狡辯,寧國公秉性純良,是大明的棟樑之才,秀女田淑蘭不知上報皇恩,反而卑鄙手段傷害朝廷官員,如此爲刁惡之女,王爺居然百般維護,是何道理?奴婢手下的人可是親眼認出其中一個乞丐的容貌正是秀女田淑蘭,王爺還是把此等刁惡之女交出來的好,否則王爺窩藏傷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可是不小!”魏忠賢冷笑威脅道。
面對魏忠賢恬不知恥的詰問,朱影龍聽了之後好笑不已,一個好色無恥的魏良卿居然被他說成了秉性純良,棟樑之才,這簡直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本王並沒有看到什麼秀女田淑蘭進入王府之中,有的只是兩個乞丐,但是魏忠賢你率衆公然攻入本王的王府,你又當是何罪?”朱影龍厲聲喝問道。把柄不抓白不抓,本來他今天就想在京城立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魏忠賢並非能夠一手遮天,到時候自己就是一杆旗,將會有源源不斷的熱血人聚集自己身邊,壯大自己的力量,既然要正面對抗,每一點力量都不能忽視。
“你們誰來告訴本王!”朱影龍轉過身去朝護衛在自己身後的十二位鐵衛大聲問道。
“罪同謀逆!”十二個人一同喝道,氣勢鬥漲。
“謀逆之罪又該如何?”
“格殺勿論!”十二名鐵衛身上陡然涌現出無限的殺機,向魏忠賢和他身後的錦衣衛威壓過去。
“信王爺,今天你是當真不肯交出秀女田淑蘭了嗎?”魏忠賢畢竟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此時還能保持住一絲冷靜,旁邊的許顯純可就不一樣,已經流露出害怕之色。
“本王根本就沒有見到你說的這個秀女,你讓本王交什麼?”朱影龍雖然有所準備,但此時不能硬拼,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
“可否讓奴婢派人搜查一下,王爺也可以以示清白。”東廠的人一直盯着王府的各個出口,在他到來之前,還沒有一個人走出王府,他很有信心在王府內將田淑蘭搜出來。
魏忠賢話一落,他身後的錦衣衛頓時膽氣一壯,蠢蠢欲動與上前來。
“誰敢上前一步,這裡是王府重地,沒有聖旨任何人都沒有權力搜查!”史可法上前一步,憤怒的指着魏忠賢喝道。
魏忠賢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信王府一個小小的典薄都可以對自己這麼說話,這口氣怎麼忍下,尖聲道:“信王爺,您府上可什麼奇物都有呀,一隻狗居然還會講人話!”
“魏忠賢,你……”史可法頓時火起,手指着魏忠賢臉脹的通紅。
“憲之,人不應該跟狗計較,畢竟那是畜牲,有事沒事的時候,它總會喜歡亂吠幾聲的。我們不應該奇怪,因爲那是它的本性。”朱影龍輕描淡寫的幫史可法給罵了回去,頓時氣得魏忠賢臉色鐵青,臉都扭曲變形了。
魏忠賢也不是傻瓜,他也看到了朱影龍一副鎮定的模樣,似乎根本就不怕,莫非這是一個圈套?魏忠賢陡然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出一身冷汗。
手下密探的話自然不會有假,但這些人只見過田淑蘭的畫像,並沒有經過真人,萬一朱由檢這小子故意做出來引他上當的,哎呀,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急躁了,都是這幾天被良卿的事情急昏了頭,怎麼辦,現在騎虎難下了,現在退回去,不但威信掃地,還要被朱由檢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倒打一杷,腦筋飛快的轉着。
魏忠賢忽然發現進退都是鑽進別人設好的圈套了,驚的他心中茫然無措。
“信王爺,奴婢也是按照大明的律法行事,皇上委奴婢總領國事之權,秀女田淑蘭在進京的途中以詭計重傷選秀副使寧國公,此等手段毒辣之女子,如果不繩之以法,恐怕會有更多人受害,還請信王爺多多小心爲妙!”魏忠賢桀桀的乾笑幾聲,心中正在權衡得失,強行搜查,搜到了人還好說,搜不到人,恐怕就有麻煩了,如果普通大臣他根本不怕,但是現在天啓帝好像有意要立信王爲儲君,這個時候退總比進要好,以天啓帝對他的信任,最後責罵一下,自己再認個錯,說是自己因爲侄子重傷行事有些魯莽,好在當場醒悟,大事就可以化小,小事自然化無了,但如果真的衝突起來,那就是大事了,就算以天啓帝對他的信任,估計也是護不住他,所以他選擇了暫退。
朱影龍也暗暗心驚,好不容易將魏忠賢的情緒搞的差點失控,他居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醒過來,選擇了對他最有利的暫時忍退,難怪他能在短時間內崛起,成爲大明朝最大的權閹。
“既然王爺都說了沒有見過秀女田淑蘭,王爺的話奴婢自然是相信的,許都指揮史,我們回去。”魏忠賢一揮手,準備帶着衝進來餓錦衣衛退出去。
“魏忠賢,你就這麼走了嗎?當本王的王府是什麼地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朱影龍得理不饒人,冷冷的對着魏忠賢轉過去的背影喝問道。
“王爺,奴婢一時魯莽,還請王爺體諒!”魏忠賢倒是很能忍辱負重,一咬牙當衆轉過身來給朱影龍行跪拜之禮道。
梟雄,魏忠賢不愧是一代權閹,就憑這份當機立斷,就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到的,他這麼一道歉,朱影龍就算把事情桶到天啓帝那裡,最後也會不了了之。
“本王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但是本王也受不得冤枉,兩個乞丐本王可以立刻叫他們出來讓你仔細驗看,只是王府的大門被你手下的錦衣衛給撞壞了,你總得給本王賠一對新的吧。”朱影龍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道。
魏忠賢氣的一咬牙,這分明是想讓天下人都看到他向信王低頭了,兩個乞丐還驗看什麼,早就不是了,低頭道:“王爺說是乞丐,奴婢不敢不信,至於損壞的大門,奴婢回去一定讓人給王爺重新打造一對新的大門。”說完自己站了起來,甩甩手就跟着衆錦衣衛出去了。
“王爺,爲什麼就這麼便宜的放過這個閹賊?”史可法氣憤不解道。
“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朱影龍朝他會心的一笑道,“狗急了還是會跳牆的。”
史可法頓時響起剛纔信王爺幫他給罵回去的話,頓時如同醍醐灌頂,嘿嘿的跟着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