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ment.write(
歷史的車輪一直在滾動着,它就沒有停過,只不過它滾的似乎慢了些,但是它還是到來了。
朱影龍救回來的那個女子一路上相當安靜,甚少說話,別人吃飯,她也吃飯,別人休息,她也休息,比淑女還淑女,但是似乎一見到朱影龍眼神中就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往往博得熊瑚的愛心氾濫,時間長了,朱影龍基本很少走進她三尺之內了。
越往東走,越是感到空氣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難道是春天到了嗎?回答顯然是不是,因爲河流裡的冰凍似乎還沒有融化的痕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春天應該快到了。
“王爺,末將覺得不對勁呀,以前這條路上經常有行人來往,怎麼我們走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遇到?”熊廷弼從後面超過朱影龍的馬小聲道。
“熊將軍知道高第這個人嗎?”朱影龍隱約知道了爲何會這樣,問道。
“高第,末將沒聽說過此人。”熊廷弼久在邊關,與朝中大臣很少來往,高第以前不過是一個地方官員,他自然不認識。
“此人現在是兵部尚書兼經略遼東。”朱影龍嘆息一聲,如果不是他的消極防守,這場遼遠保衛戰或許就不需要打,後金就是要滅亡明朝話的代價應該會更大。
“莫不是這高第棄守山海關以外的城池,強令將百姓遷入了關內?”熊廷弼大吃了一驚,遼東防禦體系他可是傾注了他不少心血,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怎麼令他不心痛,這真是宦官誤國,昏官更加誤國!
“若不是袁崇煥將軍以死相逼,留下寧遠和前屯兩城,恐怕關外的我大明的土地都是後金的天下了。”朱影龍恨聲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熊廷弼情緒有些激動。
“公子,公子……”突然一匹馬出現在衆人面前,馬上的人一邊策馬,一邊高喊道。
待馬飛奔而至,衆人皆看到馬上之人全身血污,轟然一聲,從馬背上墜下,熊廷弼一縱下馬,衆人也跟着紛紛下馬簇擁過去。
只見熊廷弼一把抱起那受傷之人,急促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回來之人伸手指了指剛纔飛奔過來的方向,斷斷續續,嘴裡還不斷往外吐着血沫道:“我們…在前…方…十里…發現…了後金的軍隊,他們爲了……”
“他斷氣了!”熊廷弼緩緩的將人放下。
朱影龍這個時候神色一變,他驀然想起努爾哈赤這次攻明是爲了打通山海關,沿途一定不會讓人走漏消息,以免喪失偷襲的效果,只要是路上遇到的人要麼跟着大軍一起行動,要麼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有人逃脫回來給自己通風報信,那麼他身後一定會有追兵,忙招呼道:“大家快上馬,快點離開這裡!”
熊廷弼第一個反應過來,縱身就上了馬,高聲道:“弟兄們上馬,做好戰鬥準備!”
陸浩天指着死去的猛虎營的那個弟兄問道:“他的屍體怎麼辦?”
朱影龍飛速的想了一下,果斷下命令道:“帶走,我不能讓自己弟兄曝屍荒野!”
“王爺,屍體還在不斷流血,帶着他恐怕……”沈溪擔心的道。
“不必多說,拿氈毯包裹一下,上馬快走!”朱影龍狠狠的瞪了沈溪一眼,沈溪忙心虛的低下了頭,商人就是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
就在朱影龍等人離開原地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支大約千餘人的騎兵趕到朱影龍等人剛纔休息的地方,由於線索中斷,停留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四處搜索了一下,沒能發現什麼,很快就離開了,而在五里外的一個山坡後面,用望遠鏡觀察的朱影龍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努爾哈赤終於動手了!”朱影龍一拳錘在堅硬的岩石上道。
熊廷弼此時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腦海裡不由的想起出關前朱影龍那幾天的怪異情形,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似乎早就預料到後金攻擊大明,不禁呆住了,難道信王能未卜先知不成?不對,應該是自己獲救以後沒有過多的注意遼東的情形,把精力都放在軍事學院身上了,纔有此疏忽!
“王爺,不如我們原路返回吧,我們這麼點人不是人家大軍的對手。”陸浩天提議道。
“我們又不是要跟人家大軍去對抗,怕什麼?”朱影龍迴應道。
“可我們已經有兩個弟兄死在他們手上了,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爲了王爺您的安全,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沈溪也加入了勸說了行列。
“怎麼,你們怕死嗎?”朱影龍轉過身來,注視着兩人。
陸浩天是武人,還是一名武官,被朱影龍這麼一盯,還這麼一問,臉刷的就紅了,自己怎麼說也是從戰場走過來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居然連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所表現出來的勇氣都沒有,是男兒,都有血性,可能是一直以來的因爲上司同僚打擊排擠磨掉了一些,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讓一個比自己還小,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還看不起,認爲自己是個怕死之人,這比殺了他都還難過,瞬間頭一擡,對上了朱影龍的眼神堅定的道:“陸浩天願意與王爺同生共死!”
“沈溪也願意!”沈溪這個時候沒有辦法,總不能讓別人看扁自己,這是面子問題,不過他說的聲音和語氣的堅定要比陸浩天小很多了。
朱影龍欣慰的看了陸浩天一眼,轉過身來對着熊廷弼道:“熊將軍,這兒有什麼捷徑能到寧遠城嗎?”
熊廷弼還在愣神,被朱影龍這麼一問,立刻回神,道:“有是有,不過末將記不太清楚了,而且很不好走,可能馬匹還不能通過!”
朱影龍頓時有些泄氣,他並不想這個時候進寧遠城,他的目的就是想觀看一下袁崇煥是怎麼打這一場遼遠保衛戰。
“王爺,您身邊不是有一張地圖嗎,是孫老大人臨行前給您繪製的。”陸浩天提醒道。
“呀,對呀,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朱影龍一拍腦袋,大喜過望道。
從行囊中取出孫承宗畫出的詳細地圖,經過熊廷弼的辨認,發現還真有一條小道到寧遠城,看來孫承宗也是一個有心之人,如此隱秘的小道都讓他圖上標出來了。
先確定了自己等人所在的方位,然後按照孫承宗的地圖,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小道的入口。
休息了一晚,將沿途蒐購的皮毛之類的貨物找了一個乾燥的山洞藏好,如果將來有機會就來取走,沒有機會或者被別人發現就算了,所騎馬匹全部忍痛放掉,輕裝上陣。
果然是一條十分難走之路,沒有路引不說,還不時走錯岔道,從頭來過,懸崖峭壁,斷巖飛石,一路上心都是提到嗓子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萬丈深淵,孫慎行和朱影龍救回來的那個女子根本走不動道,還要人揹着,一路走來,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走完這一段路,天也黑了,人也累的跟爛泥似的。
“嗚……嗚……”
一陣巨大的號角聲響徹雲霄,努爾哈赤率領十三萬勁旅將寧遠城團團包圍,拂曉發起了進攻,同時也驚醒了在努爾哈赤眼皮子地下的朱影龍等人,可能是實在太累了,朱影龍等人的營寨距努爾哈赤的大營不足五里,只不過中間有個小小的山坡擋着,大家相互看不見而已,而且朱影龍相當幸運,這個他們到達這裡紮營的時候,努爾哈赤派出來偵騎剛剛離開,確認這裡沒有伏兵,因爲那個時候他已經將寧遠城包圍的水泄不通,還切斷了與山海關的聯繫,所以努爾哈赤只是往西邊派出了一次偵騎便放心大膽的攻擊寧遠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