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枯木老怪被麒麟火焚滅,放出冰封大招的莫笑爺一屁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我也雙手杵上膝蓋,貓着腰使勁兒地呼吸。
“老莫,我——我這麒麟印也有你那樣的大招不?”我羨慕道。
“當然有,我這方水麒麟印的大招你剛纔也看見了,叫作絕地。你那火麒麟印的大招,叫作焚天。”莫笑爺倒了一口氣,又加快些速度說,“你現在實力還弱,等到了中級鬼將,自然就會使用,不過,這大招的後遺症你也看到了,用了之後,身體忒他麼的虛!”
“多久能好?”
“一個時辰。”
“呃——”我眼珠子亂轉。
“你大爺,你他孃的又惦記老子了是不?小兔崽子,我可告訴你,恢復體力這種屁事兒,就別想老子幫你!”老天狗又鐵公雞了,追加一句埋怨,“老子真他麼倒了八輩子黴了,能叫你封印嘍!”
擦,老天狗,我就是想想,至於這麼大意見嗎?
我訕訕然,不再去想這事。
“魯大師,用你的機關鳶載我倆一程吧,我和莫笑爺趁機休息一下。”
魯班點頭,又掏出那個奇怪的木盒子,落在地上,咔咔咔幾下,變成一隻機關鳶。
魯班和我扶着莫笑爺先坐上去,然後魯班攙我坐好,他控制機關鳶起飛。
隨着機關鳶飛高,我忽然覺得頭頂有異樣。
我連忙仰頭,差點驚掉下巴,在我們頭上,竟然密密壓壓一層又一層摞滿了詭異的鳥。
叮呤——
阮家方向,一個清脆的響聲傳出來。
“是帝鍾!”魯班大呼。
轟!
頭頂那一層層詭異的鳥突然睜開了豆子大的眼睛,眼仁猩紅!
一旁虛弱的莫笑爺低聲道:“燕兄弟,這是伯勞鳥,又叫屠夫鳥,兇悍剛猛。正常該是黑眼珠,但這些鳥眼珠子猩紅,隱隱有些臭氣,恐怕已經鳥死成屍,剛纔帝鐘的鈴聲,一定是在控制它們!”
魯班點頭,也同意莫笑爺的觀點。
“他孃的,那就先燒死這些鳥屍!”我正要出手,那些睜開眼睛的伯勞鳥屍,已經撲棱棱地飛下來。顯然是把我們當成了它們的美食。
魯班冷哼,也不見他怎麼動作,我們周遭頓時佈滿密密麻麻的墨線。
那些撲下來的鳥屍只要觸碰到墨線上,斑雜的羽毛都會被烙出一道道口子,有些衝擊的快,直接被墨線切開,死掉。
砰砰砰,無數伯勞鳥屍衝撞之下,就算墨線網沒事,我們屁股下面的機關鳶也抗不住衝擊了,漸漸開始搖晃。
“老大,全是這種鳥屍,機關鳶衝不出去!”
“魯大師,落地吧!”
等機關鳶一落地,我右臂大陵穴位置黑點一閃,轟然間,在這墨線網外,陰森的鬼門懸立半空!
那本來瘋狂俯衝的伯勞鳥屍突然一滯,剛纔的狂躁變成了溫馴。
我默唸半殘的咒語,喊了一聲“開”,頓時,半扇鬼門轟隆隆開啓。
叮鈴——又是一聲帝鐘響。
那呆滯的伯勞鳥屍黑眼圈中又閃爍起猩紅血色,烏央烏央地衝下來。
“去死吧!”
鬼門一下子變成了黑洞般,那些衝下來的鳥屍不自主地拐着彎被吸了進去。
開始還少,後面越來越多。
等這一大片鳥屍被鬼門吸走,我右臂裡的陰氣又多了一些。
魯班一見鳥屍消失,也解除了墨線網。
“這就是鬼門之術?哈哈哈,果然厲害!”阮家方向,傳出一蒼老的聲音,頓了頓又說,“燕家餘孽,將《守墓人手札》交給我,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甚至幫助你去對付都城隍那個老哈兒。”
“擦,都城隍我自己會去找,倒是你,以爲這個時候,還有條件可談?”
“哦?我可不認爲,我在和你談條件,你可是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哪怕現在也是!”那蒼老的聲音張狂得很。
我不由攥緊了拳頭。
“你往前看!”蒼老的聲音再起。
我定睛觀望,在那一片斗拱飛檐下,正吊着三個人,一個圓滾滾,一個短了半截,另外一個,是女的!
前兩個我認出來了,是陳仙和崔玉。那女的是什麼鬼?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死胖子,是跟你一起下來的,那殘廢也是。至於這女的,嘖嘖,是你爺爺當年的死忠,王家的後人——王攸。”
王攸?那不是王修的親妹子嗎?王修可是提過一言半語的,我還記着。我擦,她怎麼被抓到了?
“你就是阮長天?你先把人放了!其他的,咱們好談!”
“我說了,我不是跟你談條件的,你還不夠資格!”蒼老的聲音越發冰冷,“數到十,殺一人!十——”
我擦,這老癟犢子來真的。
“魯大師,你照看莫笑爺,我出去!”
“老大,還是我去吧,我有機關鳶,速度快!”
“不行,你——”
“都別爭了,我不用人保護!你們倆快去!”莫笑爺坐直了身子。
“那好,老莫,你自己當心。”我看了眼渾身白布條的魯班,說,“魯大師,咱們分頭!你救那個女的,我去就陳仙和崔玉!”
“八——”
“行動!”
我猛地在腿上綁上六道甲馬符,一腿三道。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還是在晉升大鬼之後纔敢這麼幹。
“六——”
嗖地一聲,我人就好像炮彈似的發射出去,馬上週遭風起,剮得皮肉疼。轉瞬衝出百米,跳上那吊着陳仙等人的屋檐下。
“五——”
我伸出龍爪正要救人。
身體正對那間屋子的窗戶突然撞出一個人來。轟地一下,那人把我打飛。
我直接摔到地上,剛一個鯉魚打挺,就被那人直接扣在脖子上。
“燕家小崽子在我手裡!魯班退下!”
剛衝到王攸面前的魯班聞言霍然停手。
“阮長天!”
這個身材魁梧,老臉蒼白,爬滿皺紋的老東西,就是阮長天!
“魯班,你別忘了,他可是城隍廟的,那個都城隍又是怎麼對你的?”
“他是他,都城隍是都城隍,你不用挑撥離間。”
阮長天見魯班不吃這套,冷哼一聲,抓着我的脖子跳上屋頂,看着機關鳶上的魯班說道:“聽說你還發誓了?以你的本事,用得着這樣?”
“那是我自己的決定,不用你操心!”
“桀桀,看來你很看重這小崽子啊,放心,只要他乖乖交出《守墓人手札》,我會給他一個痛快!”
“他麼的,阮長天你個老癟犢子,我就是死,也不給你!”我咬牙說道。
阮長天嗯了一聲,加大了手勁兒!
咳咳,我呼吸困難,大腦開始缺氧。
叮——熟悉的聲音響徹在地宮之中。
那得意的阮長天緊皺眉頭,轉過頭去。
“是你!”
“是我!阮長天,放下我兒子,否則老子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