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番外 家儀楊司硯—尾聲①
小懲大誡
許久之後，家儀坐起來抹了把眼淚，頭深深的埋入膝間。
“爲什麼要這麼固執！”極度的痛苦讓她發瘋似的將手機舉起來，狠狠地往地上摔去。最令她痛徹心扉的是她說的那段拒絕與詛咒的話竟然成了與他最後的對話，他的聲音總是能敲入她的心坎——我要去美國，我擔心你想我。而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
嘲笑聲夾着哭泣，“我真是自作自受！”
手機在青石地板上上滑出長長的軌跡，最後停在一雙著皮鞋的腳邊。
那雙腳停了好一會兒，最後伸出一隻手撿起了幾經摔碰終於壽終正寢了的碎裂手機，再慢慢地走過來。
寂靜的夜色中，踩着地面發出的聲音讓家儀一怔，愣愣地看着靠近的雙腳，一種混飩將思緒層層包繞，使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停在她眼前，他下一步該會是把手機遞還給她了吧？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人蹲下來，慢慢地伸出雙臂，將她深深的摟人懷中——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安然地在那人懷中仿若一場宿。
“放開……我，混蛋！”她忽然開始掙扎，一擡頭間，卻撞上一雙幽黑的眼眸，瀰漫着無邊無際的溫柔和深情，以及——不捨
意識因爲極度震撼，反而一片空白。她張大着嘴巴，直直地看着摟着她的那個人，覺得灼燙依然，卻已開始點點侵蝕她冰冷的心臟。
“家儀。”
家儀咬了咬下脣，脣上傳來刺痛感，她清醒着，這不是夢境，可是眼前的人，眼前的這個穿着米色風衣的高個子男人，怎麼會……怎麼會……
他的手摩擦着她的眼角，想擦乾她的眼淚，然而結果卻是眼淚洶涌而下，越流越多。
他輕輕一嘆，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更帶近自己，然後拉着她慢慢站起來。
她的個子剛好夠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可是，不敢相信，直到出了聲，“楊——”家儀才知道她的嗓子已經完全沙啞。就連‘是你嗎？’三個字都說不出來。
楊司硯捧着她的臉，深深地、深深地凝視着眼前僵硬的她，“傻瓜。”
家儀望着他，她以爲他死了，她深深的相信着，因爲所有人都這麼說，他上了飛機離開這裡，看了視頻，看了所有的——證明他確已死亡的資料。
“給我你的手。”她嘶啞的要求。
“做什麼？”
一隻男性粗糙的大手橫在她眼前，她顫抖的抓住，握在手心。臉貼上去，滾滾淚珠再度不停下墜。
“別哭……哦……”
楊司硯驚呼。
只見家儀急促的喘着氣，用力啃咬，用力咬着，發狂了似的咬着他的手，血很快就沾滿她的脣，血液濃濃的腥甜味在她的脣舌喉嚨間流竄，包含着從痛苦極致轉變爲欣喜若狂的冰與火的情感突變。他沒死，他真的沒死？
楊司硯沉默着，另一隻手溫~存的撫上她的臉頰。
啃夠了之後，家儀氣喘吁吁的抱着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他的手，纔開口道，“你不是……”
楊司硯幽目凝視她，手指擦掉她脣邊的他的血，“沒有帶你到美國去跟媽媽一起，我不放心。”他只淡淡的一句話，輕描淡寫卻似乎合理的解釋了今天關於飛機失事他沒事的原因。
家儀忽然仰起頭問，“你愛我嗎？”
楊司硯瞅着她，沉默了良久。
“說你愛我。”
“或者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說。”他單手握住她的肩，“不是你，我今天就真的死了，沒有機會看到你哭的這麼狼狽悽慘，不知道你離不開我，更不可能知道你還有這特殊的愛好，不，應該說是能力。如此說來，我很擔心你回家之後去跟媽媽的er爭骨頭啃，她很疼那隻小狗，我現在開始擔心你們婆媳會相處不好。”他戲謔的看着自己的手，“你陪我去打狂犬疫苗吧！”
“這就是你的另一種方式？我只知道你一心在取笑我。”
“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那你說，我愛你嗎？”
回家後，家儀被強制飽餐了一頓，當然她也是幸福滿滿，看着在忙碌的男人——從此就專屬她了，難免偷笑N多遍。
“楊司硯，你是爲了我給你生孩子。”女人開始做必修課了，討論男人愛自己的原因，完全是吃飽了撐的。
“會生孩子的女人有很多。”
“可當初你是因爲我懷孕才娶我啊！”
“是因爲愛！”他流連在她的脣角。
終於，女人大聲反駁，“騙鬼啊你，你以爲我是傻子你現在說什麼就什麼嗎？男人這種時候是不是總是這樣，把黑的能說成是白的。所以這麼說來，關於你愛的話也是鬼話是不是。”
“我可以發誓！”他一本正經的舉起二指，“如果我說的不是這麼回事，我願意遭到最慘的懲罰……”
家儀迅速舉起手堵住他的脣，“閉嘴，我不想孩子出生沒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