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出乎意料的是,先前時候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杜彥圭卻是開口說話。
嚴申有些詫異,問道:“爲什麼?”
杜彥圭乃是均州知州,自張威離職之後,便開始接手均州之事,雖不能說創下如張威那般功績,但一直以來也算是兢兢業業,尤其是自東方集團軍入駐之後,更是竭盡全力滿足其要求,對於所需要的糧食、軍火之類的物資,也是務求保證供應順暢。
也因爲此事,所以嚴申、鄭元龍兩人就讓杜彥圭也參與進作戰會議,確保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對於這一點,杜彥圭也是心知肚明,更清楚自己並非什麼將才,所以往日時候也沒發表多少的意見。
今日會提出意見,着實讓人意外。
“你們莫要忘了,那張順、張貴兩人曾經是宋人,難保不是那呂文德派來的奸細。先前讓他們加入均州水軍已經是冒險了。哪有重用旳道理?”眼見嚴申質詢,杜彥圭連忙解釋道。
嚴申若有所思,訴道:“這個的確也是問題所在。”
對於宋人的投誠,他們也是心有芥蒂,以前時候這種事情可沒少發生。
譬如之前的趙孟頫,他可是皇族之人,竟然也和元人有所勾結,這一點自然要考慮。
“確實如此。若是這樣的話,的確應該考慮一下。”鄭元龍稍作思考,也感覺自己之前有些冒進。
“兩位長官。”
康履眼見兩人皆是目露遲疑,變的焦急起來,對杜彥圭也開始抱怨起來:“那張順、張貴我也曾見過,他們並非這種忘恩負義之輩,斷然不會做出這種行徑來的。”
這兩人乃是自己手下,若是被人質疑的話,那也就是指明自己看人失誤,這讓康履如何能夠忍受?
杜彥圭否決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確定他們就不是這種人?”
“你——。很好,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奸細?”康履反駁道。
“他們本就是宋人,我懷疑他們有什麼錯了?”
杜彥圭變的激動起來,當然他也知曉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妥,但是在嚴申、鄭元龍兩人之前,當然不願意就此妥協。
康履輕哼一聲,也是回敬了一句:“哼!你就連他們是什麼人都沒有了解,就這樣污衊別人,你又算什麼?”
康履自就任此地防禦使也有五年,也曾親自參與建設均州,對均州情感並不少。
也因此,他對被派遣到這裡的杜彥圭頗有怨氣,認爲其諸多政策已經影響到了均州的發展。
“你!你是想吵架嗎?”
“吵就吵,難不成你以爲我怕你?”
僅以官職來說,康履和杜彥圭兩人乃是同一級別,只不過一個負責軍事、一個負責民生罷了。
如今時候,兩人竟然因爲之前的矛盾,直接就當着嚴申之前對峙起來。
鄭士龐在旁看着,也是感覺驚詫無比,他戳了一下身邊的封鎧,小聲詢問道:“他們兩個怎麼就吵起來了?”
封鎧乃是之前均州警察局局長,負責管理均州內部秩序,論官階要比杜彥圭、康履兩人低,和鄭士龐一個官階。
“唉。還不是關於宋人的事?因爲那元軍南下,許多宋人都跑到咱們均州來了。”封鎧搖着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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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怎麼又和宋人有關?”鄭士龐不太清楚,接着問道。
封鎧道:“這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來到這裡的宋人魚龍混雜,少不了各種地痞流氓,更因爲沒有生計的原因,經常打架鬧事。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杜知州只能將這羣宋人全數擋住,不許入城。”
說到這裡,封鎧大概也是感同身受,不由得眉飛色舞了起來。
“這是好事啊,爲何康履還要拒絕?”鄭士龐更感不解。
封鎧搖搖頭,回道:“好事?這可不一定!你可知道在這均州之內,有多少人曾經是宋人?”
鄭士龐問:“多少?”
“三分之二。”
封鎧比劃了一下,然後解釋道:“所以城中之人也覺得杜知州此法太過不近人情了,便是康履也對此事頗有非議。要不然,如何鬧成這樣子?”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兩人會吵成這樣子來。”鄭士龐擡起頭來,看向了康履和杜彥圭。
因爲他們兩人的爭吵已經將其他人的目光吸引過來,若是繼續下去,只怕也會議也會就此終結。
“我說你們。不過就是爲了兩個人而已,有必要吵成這樣子?”
鄭元龍看不過去,直接呵斥了一句。
“對不起,是我激動了。還請兩位長官莫要放在心上。”杜彥圭眼見鄭元龍都發話了,只好低下頭來。
此事之所以爭吵,乃是因自己緣故,所以杜彥圭率先承認錯誤。
康履順坡下驢,也是接受了道歉:“沒事。大家這不都是爲了勝利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末了,又是對着鄭元龍致歉道:“讓鄭參謀長看到在下這般表現,實在是抱歉了。”
鄭士龐看在眼中,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來:“雖是解決了,但是應該不會就這樣結束吧。”
“沒事,只要以後不這樣就可以了。”
鄭雲龍擺擺手,接受了兩人的致歉。
他並沒有興趣瞭解兩人背後的情況,唯一的想法便是讓整個作戰會議繼續開下去,好,討論出一個可以接受的作戰方案。
嚴申見氣氛恢復平常,這才說道:“既然回覆了,那就繼續之前的討論吧。關於那張順、張貴,鄭元龍。你有什麼意見?”
康履身子變的緊張起來,杜彥圭也是死死盯着鄭元龍,生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鄭元龍說:“士龐的建議的確不錯,即使無法成功,也可以成爲我們踏入襄陽的跳板。”
“那張順和張貴呢?”
康履心中一喜,連忙追問道。
能夠接受這個方案,就已經說明鄭元龍覺得這個計劃基本執行的可行性。
鄭元龍回道:“當然可以,畢竟要執行這個計劃,他們兩人是必不可缺的。”目光一轉,眼見杜彥圭有些失落,鄭元龍語氣莫得擡高:“但是——”
“但是什麼?”
衆人的心思被吊住,一起看向鄭元龍。
鄭元龍深吸一口氣,緩緩回道:“但是他們兩人畢竟還是送人,終究需要有所警惕,需要有人負責監視他們,以防有所變動。士龐!”
“屬下在!”
鄭士龐渾身一震,連忙站了出來。
鄭元龍吩咐道:“他們兩人的行動就交給你來處理。你要記住了,若是有任何動靜,立刻告訴我們,明白嗎?”
“屬下明白。定不負參謀長的信任。”鄭士龐激動起來,這乃是他自前來均州的第一個任務,當即打算全力以赴,確保整個任務的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