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廚房,徐玉容也開始忙碌起來。
擇菜、切肉乃至於煎炒炸什麼的,她也是相當麻利,不過是半個鐘頭,就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趙昺目光怔怔立在旁邊,等到那飯菜端上飯桌之後,當即拍手叫道:“玉容,你這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正欲下箸時候,卻被旁邊侍衛攔住。
“陛下!”
神色擔憂看着這滿桌飯菜,那侍衛對着趙昺搖搖頭。
趙昺被這一弄,頓時失了興趣,將那筷子丟到一邊,喝道:“幹什麼呢?爲何就連吃飯都攔着我?”
“陛下。他們不也是擔心你嗎?沒必要這麼生氣。”
徐玉容笑了笑,自旁邊取過一雙筷子,從那飯菜之中挑了一塊肉丟入口中,訴道:“你們看,這東西若是當真下毒的話,我又怎麼敢吃?”見到那侍衛臉色一鬆,沒有繼續阻攔趙昺,她又對着趙昺訴道:“你看,現在相信了吧?”見到六人還是站在旁邊,又是囑咐道:“對了,你們怎麼不坐下來,一起吃飯?”
“不了。我們在旁邊就可以了。”
那侍衛搖搖頭,拒絕了徐玉容的邀請。
不過爲了避免讓徐玉容尷尬,他們又從旁邊搬來一方桌子,卻是另開了一席。
徐玉容瞧着六人表現,也是輕嘆一聲,訴道:“看來這幾個應該是南朝之人吧,要不然不會這麼拘謹的。”
歷經三十年治理,長安風氣早已經煥然一新,並沒有這些封建習俗,也只有被儒家思想所腐蝕的南朝之人,纔會有這般舉動。
“那又如何?這幾個雖是忠心,但在惹怒我生氣上,也是有一些手段。”趙昺沒好氣的回道,又是對着那六人罵道:“也不是我說你們。她乃是我的好朋友,怎麼可能害我?”
徐玉容勸道:“唉。我想他們肯定也是有自己的難處,要不然不會這樣的。”
“嘿。你啊,還是這般善良,總是爲他人着想。”趙昺扁扁嘴,雖是想要反駁一番,但瞧着對方那純潔無暇的神色,心中念頭頓時熄滅。
畢竟當初,他也是因此而喜歡上對方。
佳人在側,趙昺也沒有了先前那般鬱悶,自然放開胃口好好的吃了一頓,更何況自己最重視的朋友就在旁邊,自然讓他更爲感動。
等到吃完之後,趙昺難抑心中念想,問道:“對了,玉容。我想問你一個事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麼事?”
徐玉容驀地擡起頭來,頓時被趙昺那灼灼目光給嚇得低下頭來,整個脖子也羞紅了起來。
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她似乎也有所預料。
趙昺深吸一口氣,問道:“您,能不能嫁給我,成爲我的妻子?”
他發誓,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想要將眼前女子納入懷中,讓她能夠陪伴自己,直到永遠。
“這個,我還得和我爸媽說一下呢。”徐玉容囁嚅道,聲音微若蚊蚋,幾乎無法聽到。
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矜持還是有的,縱然面對最愛的情郎,也還得推拒一番,表示自己並非那貪戀權勢的女子。
趙昺臉色一喜,連忙道:“這個好辦。待會兒我就和晉王說一下,她定然會答應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爲我的妻子。”此時此刻,他已經開始遐想接下來的場景了。
“那恭喜你了。”
徐玉容笑意濃濃,她的父母親也並非那封建人士,若是她當真有心的話,自然也不可能拒絕,更何況對方乃是皇上,更沒有拒絕的可能。
畢竟她家也不算是什麼世家大族,只不過是長安之中一個尋常的小家庭罷了,對這些並不怎麼在乎。
趙昺笑道:“不,這是咱們倆的事,我也會讓你幸福的。”雙手緊緊攥緊眼前女子的雙手,彷彿這一刻已經成爲了婚禮現場,只差那最後一步了。
“這個,我還有些事情去解決呢。就此告辭了吧。”
徐玉容估計是慌了神,連忙找了一個由頭,撇下了趙昺逃了出去。
貿然遇到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似乎也是頗爲意外,尚需一段時間才能接受。
目送徐玉容離去,趙昺心中歡喜,想着:“照這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懷揣着歡喜,他在六位侍從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卻見那王凌面色嚴肅站在堂中,一派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太傅,您這是怎麼了?”
趙昺走了上來,躬身敬道。
在他長安生活的這些時間裡,一直以來都受着王凌的撫養,自然對其恭敬有佳,儼然將其當成了師傅。
王凌深吸一口氣,這才道:“你剛纔是不是和那徐玉容出去了?”
“沒錯啊。她纔到襄陽,所以我便陪她四處逛了逛,好熟悉一下襄陽。”趙昺眨了眨眼,弄不清楚王凌爲何生氣。
王凌雙眉緊皺,低聲道了一句“果然如此”,隨後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訴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就別和她見面了。畢竟你現在可是皇上了,得注意一些影響,明白嗎?若是讓他人見到你和一介民女拉拉扯扯的,這算什麼樣子啊。”
趙昺頓感疑惑,反駁道:“太傅,爲什麼啊。玉容她雖是平民,但也是我的好朋友啊,朋友見面也沒必要這麼緊張吧。”眼見王凌如此模樣,趙昺心中也生出些許反感,並不願意聽從王凌要求的行事。
“哼!”
王凌頓生怒氣,低聲喝道:“你莫不是忘了嗎?你身上可是肩負着復興大宋的使命,豈能和一介民女唧唧歪歪,說着那些什麼淫詞浪曲來。你難不成忘了我曾經的教導了?”
“太傅!徐玉容不是那種人,你豈能這樣說她?”趙昺也是感到生氣,張口反駁道。
“你!你!”
王凌自是憤怒無比,手臂猛的一擡,便要想往常一樣,給趙昺一個嘴巴。
然而他卻猛然意識到對方乃是皇上,自己不過一介臣子,豈能如此對待,只好將那手臂放了下來,但口中還是在苦勸着:“這些年,我教導你的那些道理,你有沒有記在心中?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爲了讓你能夠明白,如何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皇帝。現在時候,你難道忘了這一切了嗎?竟然爲了一個女子和我爭吵,你說你還有皇帝的樣子嗎?”
佝僂着的身子,蒼白的頭髮,還有那縱橫交錯的皺紋。
看着眼前的師尊,趙昺心中微動,眼前浮現出十年之前王凌的相貌,那個時候的王凌腰桿子還挺直的,頭髮也沒有這般花白,也算是一個矯健的中年老人。
只是歷經歲月摧折,王凌也變得老態龍鍾了。
“太傅。這些年來多虧了你的栽培,要不然我不會成爲現在這樣子的。”趙昺坦然回道:“對於這一切,我沒齒難忘,絕不敢有任何違逆。”話音一轉,他繼續勸道:“只是太傅,那徐玉容對我來說也相當重要,當初若非是他,我也不會從鬱結之中走出來。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娶她爲妻,所以還請太傅成全。”
雖是身爲皇帝,但趙昺也深知自己能有今日,全靠着王凌操作。
而他若要成功娶徐玉容爲妻子,自然也須得得到王凌的答應。
王凌卻是睜大眼睛,難掩目中怒容,喝道:“你!你真的要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