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成爲地仙一事,固然也掀起了一場浪潮,但也很快的就消停了下來,彷彿未曾發生過一樣。
而對於張商英來說,他也沒興趣去了解蘇瀾此番之所以大張旗鼓的緣由,畢竟他現在正處於麻煩之中,只因爲他在這裡租住的房間已經到期了。
“我說房東。你能不能稍微延期一下?等我賺了錢之後,自然會償還先前的房租的。”張商英拉住房門,對着那房東苦苦哀求道。
那房東搖搖頭,拒絕道:“我也不是不想延期。但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已經半年時間了,都沒有將租金交齊。這樣子,讓我如何能夠接受?”
“可是就我現在這模樣,也沒有地方居住啊,你讓我到哪裡去?”張商英無奈道。
大概是因爲先前在議會之上和康廣廈對抗的原因,張商英自離開之後,便發現自己變得倒黴了起來,先是好幾個報社拒絕了他的稿件,這等於直接廢了張商英的收入來源。
議員的身份固然榮耀,但卻並無任何俸祿可言,所以張商英雖是民黨一員,但還要依靠自己努力工作,才能夠維持生活。
而在之後,他家中又是出現了許多變故,先是父親因爲意外而身亡,緊接又是母親身染疾病,爲此不得不將家中田產全都售賣,可以說是一貧如洗。
爲此,張商英只好自先前的房舍搬出來,搬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還是因爲缺錢,面臨着被趕出去的危險。
那房東眼見張商英這般模樣,也是嘆了一聲氣:“我說你啊。不也是議會之中的議員嗎?按理說若要掙錢的話,可以說是有大把的機會。又何必就這麼埋汰自己呢?”
“只能說各有所願吧。”
張商英面露無奈,心知之所以變成這樣子,全因爲他先前在議會支行的作爲,旋即央求道:“只是房東,你真的不能讓我再待兩個月嗎?”
“不行。你這個房子,我已經租給別人了。你還是快點搬走吧。”那房東心一橫,後對着身後跟着的幾個工人揮揮手,訴道:“你們進來,將他的這些東西,都給我搬出來吧。”
這些天的僵持,也讓房東感到惱火,當即打算採取強硬手段,將張商英趕出來。
“好勒。”
那些工人當即走了上來,一起用了將房門拉開,然後闖入了張商英的房間之內。
張商英的房間相當簡單,就是一張牀、一張桌子外加一個書櫃,書櫃之上擺滿了各種資料,全都是他幸苦蒐羅的。
那些工人什麼也不懂,當即就將那書櫃直接擡了起來,上面擺放的書籍散落一地,頓時讓張商英雙目一凜,沉聲一喝:“你們幹什麼呢?”
“這——”
那些工人皆感心神一震,愣在原地。
張商英再怎麼說也是武者,雖說是因爲特殊原因淪落到這種程度,卻也不是他們所能冒犯的。
那房東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提醒道:“你想幹什麼?莫要忘了,這裡可是長安。你若是打算憑武力強行住下去,那我可就要叫警察了?”
“這——!”
張商英頓感難色,隨後長嘆一聲,然後蹲下來身來,將那些書籍一個個撿起來,放到了木箱之中,包括那工人以及房東,全都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他的動作,不敢有絲毫置喙。
等到將書籍全都裝好之後,張商英輕輕一提,就將這足有四十來斤的木箱子整個提起來,然後走到房東面前。
那房東臉色微愣,低聲問道:“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張商英神情複雜了看了房東一眼,然後低下頭來敬了一下,訴道:“這些日子,多謝你了。”隨後提着箱子,自房間之中走了出來,他身子本就不弱,再加上手上提着的箱子,壓的那木製樓梯咯吱作響,也讓那工人和東家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等到聲音結束之後,那房東方纔鬆了一口氣,訴道:“幸好走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曉該如何處理。”
對於張商英來說,他也並不想要得罪對方,只可惜新來的東家有了指示,他縱然不願意也不行,畢竟那位最近可是剛剛成了地仙,他可不願意得罪這麼一位恐怖的存在。
提着箱子,張商英自居住的小巷子走出來,很快的便來到了大街之上,望着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羣,他陷入苦惱之中:“接下來,我又該到什麼地方去?”
此地已經無法繼續居住了,張商英實在不知曉,在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前去。
“嗚!”
正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汽笛聲來。
張商英側目一看,便見一輛四輪馬車朝着他駛來,穩穩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說起這四輪馬車,雖說是馬車但卻沒有用來拖動的馬兒,原本應該用來和托馬連接的地方,則是被一個蒸汽機所取代,也正是這臺蒸汽機爲其提供動力,令其能夠運轉起來。
對於這個東西,張商英並不陌生,知曉這東西乃是那王若風所發明的,通過各種手段將蒸汽機進一步縮小話,令其能夠安裝在馬車之上,因爲行走的時候會發出巨大的汽笛聲,所以被稱之爲汽車。
而這汽車造價昂貴,並非尋常之人所能享受的,如今突然停在此地,自然讓張商英稍微皺眉。
“原來是趙文英啊。你來這裡幹什麼?”張商英面露不悅,低聲問道。
趙文英臉上露出一點愧疚來,回道:“還不是來看看你嗎?畢竟你現在都這般樣子,如何能夠讓我安心?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吧,也免得在這裡受人欺辱。”
“然後放棄堅持?讓主公宣佈登基嗎?”張商英冷冷一笑,語帶輕蔑的說道。
趙文英身子一愣,臉上也透着尷尬來,此番前來,他的確是抱持着類似的想法。
“聖取。說真的,就目前形式來說,此事已成定局,你又何必繼續堅持呢?”頓了頓,趙文英繼續勸道:“依我看,讓主公登基稱帝,也沒什麼不好的。不是嗎?”
張商英搖了搖頭,心中想着果然如此,然後說道:“縱然如此,我依舊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