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清虛觀中生死絕,藏名隱姓又一人

話音落下,只聽“喀拉”一聲,不遠處一個大殿轟的一下徹底倒塌。

這一下,立刻嚇得衆人趕緊自大殿走出,望見遠處倒塌的廢墟,心中頓時升起無邊絕望:“那些傢伙,終究還是開始了!”隨後,只聽連番“咚咚”之聲響起,便見到那高大城牆早被人以莫大攻城縋生生砸開,露出無數的缺口,而從這缺口之處,數十上百人正似那螞蟻一樣,爬進了這本來是寧靜安詳的清虛觀。

“所有人,立刻迎戰!”

張世傑睜大眼睛,目光之內那一個個士兵正揮舞着手中兵械,不斷的獵取自己手下的生命。

而那豁口,更是早就有銳士鑽進來,以手中盾牌擋住銃槍的攻擊,好確保身後士兵不受傷害,自豁口之中更有蒙軍不斷的涌入這清虛觀之內,如此這般持續不斷的擴張着自己的佔領地盤,並且將這清虛觀之中赤鳳軍徹底捏死。

“開炮,給我開炮。”

王允德的聲音變得嘶啞了,虎蹲炮雖是不斷的射擊,企圖打斷敵人的行動。

但是敵人的數量還在增加,他們的攻城炮、手炮還有其他的武器也在不斷的發射,而那密集的攻擊更是壓制得赤鳳軍難以動彈,根本無法發揮虎蹲炮的力量。

“咻咻”之聲,每一隻利箭都戳中對方的腦袋;

“砰砰”之聲,每一枚子彈都打出綻放的血花;

“轟轟”之聲,每一發炮彈都濺起無數的塵土。

但是利箭漸漸的開始削弱,甚至無法穿透敵人身上穿着的皮甲,因爲士兵的體力已經不支,經過漫長的戰鬥他們已經精疲力竭了;而子彈也漸漸的失去準確度,連番的射擊甚至讓炮管發燙、變軟,在難以維持之前的準確度;炮彈的聲音也漸漸的開始稀疏,再也無法有效阻止敵人的進攻了,連番的戰鬥已經消耗太多的彈丸,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彈藥了。

一切,都開始步入死亡。

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張世傑只覺肺部似乎已經充滿了硝煙,被鮮血弄得模糊的眼睛只撇見一個竄來的身影,口中低喝一聲“殺”,只將長刀一撩,長刀崩碎、鮮血飛濺,腳底下又多了一個人。

遠處,張弘範只是漠然不動,冷笑着:“困獸猶鬥。我倒要看看今日裡,你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斜眼望見另一處山石之後的還在抵抗的衆人,而那裡正是王允德,他正帶領着麾下兵馬佔據這裡,還在繼續抵抗着。

張弘範笑了:“李駿、汪德,你們兩人且率領麾下兵馬,將那人也給我一併殺了。”隨即便有兩位百戶各自率領麾下兵馬自左右兩側分開,一起朝着王允德所佔據的假山攻去,一時間鮮血飛濺、慘嚎遍地,當真是慘不忍睹。

張世傑雖是想要救援,奈何他也被身邊士兵生生困住,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無奈看着那假山被無數箭雨徹底覆蓋。

“看到了嗎?這就是反抗天可汗的下場,這就是你們無法抵抗的現實,這就是你們最後的墳墓。”

高聲的朝着天空吼着,張弘範那一張扭曲的臉透着猙獰,眼底裡只剩下一片炙熱的火焰,而這火焰是要燒燬一切的滅世之火。

硝煙漸起、烈火沖天,不知何時那本來是莊嚴神聖的清虛觀,已然被一團火徹底點燃,“轟隆”一聲那房樑被整個燒斷,無數的木頭全都倒在一起,最終納爲一團沖天的火炬,狂風呼嘯更是助長威勢,令那通紅的火焰卻翻滾着衝入雲霄,好似讓整個天空都變成火爐,以那戰士的鮮血還有生命爲燃料,要將整個世界全都徹底焚燒殆盡。

“終於結束了嗎?”

腿一軟,張世傑整個人跪在在地,他努力的想要擡起手臂,只是那一柄浸透鮮血的長刀卻自手中滑落,直到最後他甚至就連這握住兵刃的力量都沒有了。

張弘範微眯着眼睛,居高臨下俯瞰着這位自己的表哥:“當然。如果你不是非要跟着一個逆賊身後,又何必會變成今日這般德行?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真不知道,你居然真的信了那橫渠先生的話?”

事到如今,他毫不懷疑自己只需要輕輕一戳,便可以讓眼前那傢伙徹底倒地。

但是!

爲什麼這傢伙直到現在,那高傲的頭顱卻始終不肯低下?

便連那脊樑也是絲毫未曾曲折,繼續支撐着整個身軀,不曾倒下!

“你,終究不懂。呵呵——”

嘴脣微動,張世傑只吐出幾個詞兒,而只是做出這般動作之後,就讓他感覺身體之上的傷勢全被牽連,讓他不禁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數滴鮮血自肺中咳出,更顯幾分血色。

“我不懂?我看是你不懂!”

張弘範信手一揮,數道槍芒立刻自長槍之上直射而出,將張世傑臉頰兩邊的秀髮整個割斷,露出那蒼白如紙、幾無血色的面龐。臉上依舊淡然,身軀不曾動彈,不知道是因爲沒有了力氣挪動,還是單純的是因爲根本就不屑躲開。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天可汗幅員遼闊,凡是這馬蹄踐踏之地,全都歸屬於我天可汗統轄。麾下更是帶甲銳士多達上百萬,一聲令下普天之下莫敢不尊。僅憑你這廝還有那一個小小的妖女,莫非也想要翻天?還當真是癡人說夢。”高聲的呵斥着,張弘範且看着那一副淡然的臉色,就倍感惱火。

他和張世傑乃是同宗弟子,自小就素有恩怨,他自小的時候向來都是以利益爲根本,但是張世傑卻更多的傾向於所謂的大義,所以彼此只見也算是頗有矛盾。而在蒙古帳中便因爲不滿蒙古屠戮事情而起爭執,當初若非他念及族中舊情求情,不然的話這廝早就死了,哪裡還會有今日的囂張?

越想越氣,張弘範此時此刻,只想要見到眼前之人跪地求饒。

不然的話,他哪裡還會有這麼多的話?

卻在此刻,張世傑眼皮微動,最終翻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張弘範,嘴脣微動卻是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走狗?”

口中吐出的這兩個字,當即讓張弘範一臉詫異,百般求饒卻只得這兩個詞兒,當真是是讓他怒不可赦,信手一揮槍芒再度激發,已然在那地板之上,生生劃出一道長長裂痕,便是牆壁還有那碩大火焰也未曾避免,整個清虛觀全都被這銳利槍芒整個一劃兩半:“你這廝懂什麼?我若是不加入蒙軍麾下爲天可汗效命,那麼那蒙軍兵鋒所指地方就是咱們張家。張家一完,你以爲你我還能站在這裡,繼續的活下去?你這廝,只知道整個天下,但是你何曾想過我張家又會如何?”

瞧着對方冷漠表情,張弘範終究明白了:“原來你這廝,不過是一個白癡!”深呼吸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重新恢復了原本的狀態:“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手一擺,身後上百位弩手齊齊張弓,全都鬆手。

利箭飛梭,已然要將眼前這廝徹底擊殺。

卻在這時,憑空之中一道光幕驟然現形,清濛濛、澄淨無比的光幕好似鐵幕,竟然將這箭雨生生擋住,令其中的張世傑未曾受到分毫傷勢。

“是誰?”

張弘範頓時驚住,瞧着不遠處忽然冒出的一個身影,手中長槍順勢擊出,然而他卻覺得長槍所擊之處,宛如鑌鐵所制,根本寸進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傢伙將那張世傑攔住,然後從這清虛觀之中逃走。

緊捏着手中長槍,張弘範更覺心中充滿挫敗。

“少帥,我等又該如何?”

聽到旁邊部下詢問,張弘範只是深深的看了清虛觀一眼,被他之前槍芒所激,那本來只是聚在一處的火勢已然散步到整個觀,火勢越發膨脹,烤的空氣異常灼熱,而那一地屍體也漸漸的被這火勢所吞沒,化作一具熊熊燃燒的火炬。

“我們撤吧。”

張弘範輕輕一拉手中繮繩,立時讓胯下駿馬調轉方向,毫不留情的踏出清虛觀:“畢竟平陽府已經拿下,沒必要糾結他是死是活。畢竟就他那個樣子,若要恢復傷勢尚且需要半年時間。半年?已經足夠我們徹底蕩平整個河東南路和河東北路。到時候就連赤鳳軍都不在了,而那傢伙又能做什麼呢?”

一騎踏着街道走到遠處平陽府府衙之中,已然將那清虛觀拋諸腦後。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剿滅赤鳳軍。

…………

“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張世傑勉強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身上滿是繃帶,四下望了望卻覺得眼前黑漆漆的,完全望不到東西,只是聽着那聲音迴盪,應該是一個山洞。

“醒來了?”

大概是被那聲音驚醒,卻有一人走了過來,手中還舉着一個火把。

張世傑定眼一看,頓覺驚訝:“是你?你不是在番民攻擊汾州城的時候死了嗎?”

很明顯,眼前之人正是曾經被蕭鳳派遣到汾州城的楊輝,但是按照軍中的消息,他不是死了嗎?

“沒錯。只是被人給救了罷了。”摸了摸頭,楊輝略顯害羞。

張世傑頓感驚訝:“誰?”

“是我們。”

很快的,又有兩人走進來,正是那李太痕還有孫武吉。

張世傑定眼一看,頓起疑惑:“是你們兩個?我記得你們兩人不是被蕭統領派遣到鄉野民間,說是要統治境內村民,好讓他們及時做好準備,抵禦蒙軍的侵略嗎?”

“沒錯。表面上是這樣,但是實際上可不只是這樣。”聳聳肩,李太痕故做瀟灑說道:“事實上主公一直都懷疑軍中可能存在間諜,所以就下令讓我們兩個喬裝打扮,秘密監視軍中諸人的一舉一動。”將心中藏着的秘密說出來,他頓時就感覺輕鬆多了。

這個命令固然存在着一定的道理,但是讓如同張世傑這般軍中領導聽在耳邊,很明顯會感覺有些不悅。

“果然是這樣嗎?這倒是符合那個女人的性格。”張世傑心中想着,卻也知道自己和那張弘範關係密切,以蕭鳳的警惕,自然不免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不過今日也幸虧如此,他反倒被這兩個給救了。

心懷感恩,張世傑正欲答謝,那李太痕卻搖搖頭:“若是我的話,可沒有在萬人之中縱橫交錯的本事。救你的並非是我,乃是那位。”順着手指,張世傑立時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人走來,而起手中正拎着幾隻山雞還有魚兒,而那人正是曾生,只是這人不是跟在宇文威後面鎮守潞州嗎?怎麼他今日也到這裡來了?

那曾生也注意到張世傑醒轉起來,晃了晃手中用草繩穿起來的幾條魚,笑道:“剛剛醒來了嗎?既然如此,那就先喝一點魚湯吧,對恢復傷勢有奇效。”說罷,就走到了旁邊的一條溪流邊上,熟練的將這魚兒剝去鱗片、開膛破肚,然後點燃篝火架起鐵鍋,開始

熬煮魚湯。

“你怎麼來了?”

張世傑只覺好奇,要知道這曾生向來只聽宇文威的命令,便是蕭鳳的話也是愛搭不搭的,如今時候居然來到這裡,也算是稀奇了。

曾生立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囊,隨手一拋丟到張世傑面前:“是師尊吩咐我的做的,所以我就做了。而且他要我將這個東西給你,說是你看了之後就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張世傑只覺身體無力,只好任由楊輝滿懷疑惑將這錦囊撿起,並且從裡面掏出了一個錦書,然後將其展開。

“投宋,求援兵於孟珙,則赤鳳軍之困自解。”

一行人看了之後,頓時驚住了,有些尷尬的看着張世傑。這錦書既不是給他們的,那自然是給張世傑的。那麼按照這錦書之中所描寫的,那麼接下來應該做什麼,衆人也就明白了,只是就這麼看着一位珍重的

張世傑想了想,忽的笑道:“此計確實是妙計。既然如此,那我接受了。”嗅到了那香濃味道,他頓覺腹中飢餓卻又想起了另一位,當機問道:“對了,王允德呢?我怎麼沒看見他?”四下望望,他卻沒有見到那位熟悉同僚的面目,不免感覺心中悲慼。

“很遺憾。”楊輝神色立時黯然,搖搖頭回道:“我們沒有及時趕到,所以沒有將他救出來。”

自開戰以來,不知已經死了多少人,他曾經的參謀長李志便是也在守城之中犧牲,就連自己也險些踏入死亡邊緣,如今能夠僥倖活下去,實在是一種幸運了。

“是嗎?原來他已經去了嗎?”張世傑神色立時黯淡下來。

腦海之中泛起了記憶的浪潮,自初識時候的互相敵對,再到後來的並肩作戰,如今時候卻是天人相隔,而自己無論如何挽回都拉不住,就這樣一不留神就走了,不得不說這戰爭真他媽的操蛋。

第一百零四章鼎軒閣元兇捉拿,論緣由宗族爲罪第三百八十五章天下第一人第七十四章佈陣、闖關、暗局第三十八章狂雷滅萬物,神焰護根本第七十三章意外之人第兩百一十八章逼宮第五十五章中都內過往浮現,論計劃謀求轉機第九章羣雄覆滅處,諸侯逐鹿時第五十五章軍鋒再相較,蓄勢正待出第四十九章功力復,陰雨連綿起第四百零五章淘汰的戰艦第一百七十一章終路(九)第一百零八章變策略謀求合兵,四傑內矛盾驟升第一百零七章縣衙內設計反擊,缺糧食時間緊迫第六十八章鳳凰涅槃起,浴火重生中第一百五十八章末途(三)第六十五章議事堂矛盾不斷,鍊鋼廠再生事端第兩百零九章被燒的信箋第七十七章枝杈生變化再起,劍心動萬物絕滅地一百五十二章逆境(二)第八十章繼承人第一百零二章寧州攻防戰(一)第六十九章劍術妙,木像隨心走第五十八章秦鉅第三百九十四章有利可圖第四百四十七章鳴鳳天下第五十七章心難安楊禪出手,旅途中舊怨再掀第十二章隻言片語第十九章尋舊友方知位置,聚船隊深入大澤第十二章陣前斥走狗,羣狼蜂擁出第三百八十四章三面進攻第七十四章奪沁州仲威守城,圍潞州矛盾再掀第七十七章枝杈生變化再起,劍心動萬物絕滅第五十章定裝後膛槍第七十八章逸軒樓情報到手,錢莊中洽談貸款第十三章女兒愁,誰知親情在?第三十八章狂雷滅萬物,神焰護根本第一百八十四章虎符第一百零五章聞噩耗決心下定,機密泄未雨綢繆第七十章追本溯源尋原因,討論條件陷僵局第五章險境中絕命反擊,餘波起醉香樓碎第一百七十章終路(八)第七十六章協議達成時,兵鋒再開啓第五十三章廝殺酣,輸贏定死生第三十八章米鋪的變化第一百四十二章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第二十三章戰事危張柔馳援,鬥正酣蕭鳳出手第一百三十七章開戰第一百二十四章綱常毀君臣倒轉,夷入漢稱帝立朝第三百二十六章既生瑜、何生亮第六十六章仲威設伏出,兩人困山谷,第七十三章金水本變態,犧牲又一人第一百一十九章神掌降世玄武碎,浮光掠影天地局第六十二章牢獄之災第兩百三十七章太子妃第三十四章庫房中蕭月起意,激戰中玄鐵被奪第八十二章面見孟珙第二十一章聚衆人開會立教,組織架構已然成第十二章戰鬥開始第七十五章火龍現萬物成灰,定後事權責難斷第兩百二十六章隱藏的身影第二百零八章誰在說謊第一百零九章汴京內蒙軍撤退,城頭前兩軍交匯第一百一十三章震懾第五十三章神舟上宴會開始,入烈蛟江離爲奸第三百五十三章一切爲了生意第二百七十五章不行!第五十二章四凶出,戰場再變化第三十二章丐幫老團頭第三百一十章最後一步第二百八十九章驅狼逐虎第一百一十一章起義軍第七十八章許州見怪人,酒酣又邋遢第一百七十八章並不和諧的見面第一百四十四章兇獸爭祖龍爲尊,大汗逝蒙古同悲第六十一章懸崖下血屍橫躺,山頂上犧牲不止第五十九章狂風起風暴顯威,火銃用強者凋零第二章血仇正當時,丹爐照碧霞第六十章奸商狠巧設暗手,平章怒兵鋒已出第二百六十章拉攏第三百一十章最後一步第二百二十一章第十八軍第一百零五章最後的騎兵(一)第六十四章失良機再謀後續,知緣由赤軍出動第九十二章城頭失全軍撤退,入陷阱三面皆敵第二十四章兩人有安排,蕭月負重則第四十七章鑄炮名克虜,巨炮存缺陷第一百二十二章求勝利謀略爲先,拼真元結果彰顯第八十九章民心易變生存艱,城池易手亦尋常第三百三十一章安慶之戰(四)第一百七十三章終路(十一)第七十一章現蹤跡,何須懼兇敵第兩百四十章勝負未分第九十九章心憂愁商量對策,爲消災了結案件第三百六十九章潰壩了第五十二章四凶出,戰場再變化第三百二十六章既生瑜、何生亮第九十六章萬事定遊戲長安,解鬱悶再觀蹴鞠第三百六十四章組建水軍第二十八章現真身,龍女欺番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