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漲紅着臉,雖然和他親熱過很多次,但還是有些難以啓齒。
躊躇了許久,在他的略帶焦色的目光下,我小聲說,“我來那個了,沒有貼的。”
‘衛生棉’三個字,我咋都說不出口,其實說了也沒用,樓湛天還能幫我止血不成?
樓湛天微怔,皺眉道:“你帶的用完了?”
他知道我包裡都有準備衛生棉?我窘得不行,沒吭聲。
我想撕衣服墊着吧。又覺得不頂用,還浪費衣服,爲難極了。
“用符紙?”樓湛天說完,要去翻我的揹包。
“哪能?”我瞪大了眼。沒想到他會給我出這麼個餿主意,急忙阻止他。
樓湛天好像也有些苦惱,目光掠過周圍幾棵樹。
我怕他要讓我用粗糙的樹葉墊,只好說。“我還是用衣服吧,你先轉過身。”
樓湛天卻不肯轉身,理所當然道:“你是我的,隨時都可以看。”
我氣得吐血,懶得和他多說,自己背過身,準備撕下衣服時,身後卻響起布料撕裂的聲響。
不等我轉過身。褲子、連同內褲都已被扯了下來了。
意識到樓湛天想幹啥,我大驚,“樓湛天,你住手!”
樓湛天撕了自己的衣服,要幫我墊上,不對!他不是要用墊的!
他拿着寬長布條的手,從我身後繞到前面,想裹我下面、往上綁。
那地方那麼嬌嫩,哪能用綁的?我嚇懵了,又被他定住身。
“你別這樣綁啊!”我快哭了,萬一勒壞了,咋辦?
“不要緊!”樓湛天說着,加快手上的動作。
接下來,我看不清他咋綁的,等他綁好,我低下頭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居然被他綁成丁字褲的樣子,不僅能止血,也不會勒得難受。
只是,他是死了已久的老鬼。平時又不屑理會一些瑣碎的事,咋會知道丁字褲?
我忍不住問出口,樓湛天正幫我穿上褲子,聽到我的話。淡淡道:“隨手綁的!”
他蒼白的臉竟染上了可疑的紅暈,從他的反應來看,根本不知道啥是丁字褲。
我也不糾結了,說道:“我肚子疼。找個地方休息吧。”
樓湛天點頭,伸手拍掉沾在我褲子上的土,我才發現他白皙的手上沾了一些血污。
我的臉瞬時爆紅,太丟人了,他的手竟沾了我的經血。
樓湛天默然,淡定地用鬼術把手上的血清理掉。
突然,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人數不少。並伴隨着濃烈的屍氣。
“有人在趕屍!”樓湛天道,他不喜無故生事,把我帶到山道旁的樹後面。
沒多久,便傳來小陰鑼和攝魂鈴的聲響。與一道粗啞的號子聲,“吆死人嘍………………”
其實,在湘西遇到趕屍匠在趕屍都得避讓,這是規矩。
趕屍匠只認識夜間以前曾經走過的山路。可謂是晝伏夜行。
加上,趕屍匠常年與屍體打交道,久而久之,脾氣也很古怪。最好不要與其碰上。
聲音漸近,一個身穿穿青布長衫、腰間繫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腳上穿着一雙草鞋的男人,出現在我眼界。
藉着月光,我看到他極其醜陋的面容。嚇了一大跳。
據說湘西民間自古以來就有趕屍的傳統,趕屍匠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膽子大,二是身體好。而且還要相貌長得醜一點。
趕屍匠懷裡抱着一隻黑貓,他身後跟着一排中陰身的屍體,以草繩相連,每隔六七米一具。
他似察覺到啥。竟往我們藏身處望了過來。
這個趕屍匠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眼熟,但眼神有種駭人的毒辣。
好在趕屍匠很快就移開眼,趕着屍體往山道的另一邊走去。
等趕屍匠走遠些,樓湛天突然道:“他身上有鬼卷!”
“你咋知道?”這話一問出口。我就覺得有些白癡。
樓湛天有鬼卷在身,自然能感應到鬼卷的存在了。
不過,樓湛天察覺到趕屍匠身上有鬼卷,咋不去搶?這不像他的作風。
“跟上去!”樓湛天沒多解釋,拉着我跟在趕屍匠後面。
他施法隱去了我們的身形,趕屍匠並沒發現我們。
我倒是明白了,一個普通的趕屍匠身上咋可能有鬼卷?因爲過於奇怪,所以。樓湛天沒有貿然出手。
我們一路跟着趕屍匠,走了很遠的路,來到位於大山深處的集鎮。
這裡居然有集鎮?我疑惑不已,眼見趕屍匠走到一家門面朝西、門上掛着老土一塊木製招牌的店鋪前。
我和樓湛天走近了,纔看清招牌上歪歪斜斜地寫着‘屍來客棧’四個大字。
哪有人用屍字當店名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給活人住的。
我想起樓湛天之前說過,湘西有專門給死屍居住的死屍客棧。
這種客棧只住死屍和趕屍匠,一般人是不住的。
客棧的大門一年到頭都是開着的,因爲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
趕屍匠趕着屍體,天亮前就到達客店,夜晚悄然離去。
白天,屍體都在門板後面,整齊地倚牆而站立,要是遇上陰雨天不好走的時候,也有可能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
見趕屍匠進去了,樓湛天撤掉我們身上的隱身術。“我們也進去!”
“等等!”我按住樓湛天的手,不讓他拉我。
樓湛天狐疑地看着我,“你不想進去?”
誰想和一大堆死屍住在一起?光想想,心裡就直發毛。
雖然不情願,我也沒顯露出來,只說,“我們既不是趕屍匠,也不是死屍,人家肯讓我們住店嗎?”
“我想住,誰能攔我?”樓湛天冷笑。
他說完,直接把我拉進屍來客棧裡。
這時,那個趕屍匠剛安置好那些死屍。看到我和樓湛天進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本來要走開,好像想起啥,又看向我,目光漸漸變冷。
樓湛天將趕屍匠的反應看在眼裡,驟時大怒,擋在我身前。
許是被樓湛天的氣勢駭住,趕屍匠急忙移開目光,匆匆地上了樓。
注意我們已久的店主,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抱歉!二位,小店只供趕屍匠和死屍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