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刁明明死了,刁婆婆該不會見鬼了吧?
我剛這麼想,就有一股寒氣自腳底板蹭蹭而起,害怕得不行。
畢竟,光棍刁的死和我有關,萬一他要報復我咋辦?
刁婆婆啐罵了幾句,又想過來拉我的手,“醜丫,快告訴我,你爺爺啥時候回來?”
我躲開她的老雞爪,直說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爺爺到鎮上給人剃陰頭,沒說啥時候能回來。
可刁婆婆不信啊,枯樹皮一樣的老臉陰了下來,“醜丫,你到底說不說?”
“都說了我不知道!”我來氣了,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訴她。
“你要是不說,我就壞你爺爺的名聲。”刁婆婆壓低聲音道。
“你要咋壞我爺爺名聲?”嘁!居然威脅我一個小孩子。
刁婆婆以爲嚇到我了,得意道:“哼,我會——”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就大聲嚷嚷道:“什麼?刁婆婆,你要跟我爺爺睡?”
我的嗓門夠大,嚷得村民都聽到了,紛紛挖苦刁婆婆、罵她不要臉。
“刁婆婆,你當自己是年輕姑娘啊?還想跟譚師傅睡,真是笑死人了!”
“就算你再年輕個二、三十歲,譚師傅也看不上你!”
“老不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皮有多皺。”
刁婆婆平時得罪過不少人,大夥一逮到機會,就把她罵個過癮。
“醜丫,你瞎說啥?”刁婆婆沒料到我會來這一手,嘔得差點吐血。
“我沒瞎說!”我嚷了一句,就要進院子。
刁婆婆哪肯放我走?氣呼呼地擋在門口,“醜丫,你這賤蹄子,看我——”
我故意曲解她的話,“你又老又醜,有啥好看的?”
村民們轟然大笑,刁婆婆氣昏了頭,壓根就忘了來意。
她擼起衣袖,準備打我,虧得我動作敏捷,從她身邊竄出去。
“老刁婆,來打我啊、來打我啊!我爺爺就不跟你睡!”我衝她吐了吐舌。
“沒天理啊!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欺負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刁婆婆沒法辯解,乾脆躺在地上蹬腿、撒潑。
村民們見怪不怪,刁婆婆平時吵不過人家,都這麼幹。
她愛咋地咋地,我懶得理!哼着自己瞎編的曲兒,繞到院子後面。
見四下無人,我掏出脖子上的小木牌,“你把我弄進院子,好不好?”
我家院牆太高了,爬不上去,只好讓樓湛天幫我。
“你在跟誰說話?”樓湛天的聲音有些冷。
我哽了一下,小聲道:“當然是跟你啊。”
樓湛天反問,“我是誰?”
我剛要說‘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瞬時反應過來。
認識有段時間了,我還不知道該叫他啥,好糾結。
連名帶姓不禮貌,叫名字也不夠尊重,我想了想,叫了一聲‘樓先生’。
可他理都不理我,我再接再厲,樓大哥、樓大爺、樓美男…………
我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稱呼,挨個叫了一遍,只差叫他樓大俠了。
任憑我叫啥,他都沒反應,把我氣得夠嗆。
我乾脆不叫他了,哼哧哼哧地爬上離院牆不遠的樹上。
剛想借着伸展到牆頭的樹枝、爬到牆頭,樓湛天涼涼道:“活膩了?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他啥意思?沒等我反應過來,樹枝斷裂聲驟起。
“啊——”我抱着搖搖欲墜的樹枝,嚇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