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忙家裡的是,碼字比較少,一下子竟然寫不出多少來,只能食言一次了,加更再拖一天,淚奔~
“見過三嬸,見過四姐姐!”蘇裬進屋先行禮道。
“快別多禮,過來給我瞧瞧。”蘇文氏忙將人拉過來上下打量道,“我上次回京的時候,你才一歲多,連嬸子兩個字都叫不清楚呢,這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侄女都不記得小時候見過嬸子了,還只當這回是頭一遭見呢!”蘇裬自從管家之後,話雖然比原本多了些,但卻依舊是個冷清的態度,見誰也都少有個笑模樣,好在家裡的人都習慣她這個樣子,如果她那天對誰笑得歡喜,那人倒是要後背發涼的。
可是蘇文氏並不知道她這樣的性子,見自己的熱情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話,臉上就覺得有些掛不住。
蘇禮忙給她找臺階下說:“那是自然不記得,一歲多的娃娃能記得什麼,別說一歲多了,就是四五歲的事兒,我都好多記不清楚呢!”
“剛纔去院子的時候,下人說只有三嫂在休息,侄女便到這邊來尋三嬸,主要是問問房裡都有多少丫頭,還有在廚房下菜單子的事兒。”蘇裬也不接她的話題,只自顧自地說。
蘇禮見娘不吱聲,便接口道:“你瞧我,原本還想着打發個丫頭去跟妹妹說一聲的,結果今天事情紛亂就給忘了,還特意麻煩妹妹跑一趟。我尋思着這個月先從我房裡的賬走,待下個月我寫個單子給妹妹,再分開來算好了,這樣咱們大家都省事!”
“我本就是管這個的,這是我分內的事兒,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姐姐若是要這樣算也行。母親讓我跟姐姐說,將三嬸和三嫂帶來的下人,名字等級的列個單子,算好月錢拿去給她看,下個月就能直接領月錢了。如果三嬸和姐姐都沒別的事情吩咐,那我就先告辭了。”蘇裬說話似乎語氣都沒什麼起伏,面上也沒什麼表情。
雖說相處的時間不短了,但蘇禮還是受不了她這副機器人的模樣,反而覺得她以前抱着本書誰也不理的時候更加可愛一些。
從窗子裡瞧見蘇裬走出院門,蘇禮才扭頭回來安撫蘇文氏道:“娘,你別跟老五計較,她就算跟老太太說話都是那副模樣,倒不是針對您的。”
“你二伯母雖然看上去冷淡些,卻也沒到她這副模樣,就這樣還讓她協理管家,怕是人都被她得罪光了。”蘇文氏不滿地跟女兒抱怨道。
“老五管着採買和廚間,如今在家吃飯可是省錢不少,除了那些貪墨搞鬼的,大家倒是都交口稱讚呢!”蘇禮笑着說,“這一攤子給她去管,倒也是人盡其用的。”
“你當你二伯母這是任人唯賢啊?”蘇文氏勾勾嘴角,“不過就是想做出些樣子,又不想親自得罪人,這樣有什麼好評不會少了她,有什麼不滿的話,前面還有人擋着。”
“那幸好她沒叫我去管……”蘇禮汗噠噠地說。
“自然不能叫你去,若是叫你去了,她自己怎麼貪錢啊!”蘇文氏瞭然地說,輕輕拍拍女兒的手,“你年紀終歸是小,這宅門裡的貓膩多着呢!所以說你日後許人家,娘肯定給你好好把關,除了人要好,家裡也很重要,不然你嫁過去肯定受委屈。”
“娘,你今日是怎麼了,說着說着就扯到嫁人上來,難道你不喜歡在家裡瞧見我,巴不得我趕緊嫁出去啊?”
“傻姑娘,娘自然是捨不得你,但是女兒大了不中留,越早下手挑選,就越有優勢,娘早就讓你外婆把京中跟咱們門戶相當,家裡有跟你年紀相當公子的人家全都列了單子出來,到時候娘一定給你挑個好人家。”
“……”蘇禮登時無語,這,這似乎陣勢有點兒太大了吧?
“要不是下午得去依次拜訪府裡的人,我就直接領你和你哥去你外祖母那邊了,不過也無妨,等下吩咐人去報信,咱們明日去,吃過中飯呆到傍晚再回來。”蘇文氏幾年沒有回京,早就想母親想得不行,若不是要拜見老太太必須要先回蘇府,怕是進京後就直奔孃家去了。
“我因爲腿傷,都好久沒去瞧外祖母了,不過哥哥前些天剛去過,回來說外祖母身子硬朗的很,只是唸叨娘還不回來,這回好了,明日去了她肯定高興得很。”蘇禮對文老太太倒是喜愛的很,沒架子不說,還很爽朗開明。
“唉,你外祖母年歲也不小了,你幾個舅舅又都不在京中,我這次回來就要多儘儘孝心纔是。”蘇文氏提起這個話題心情有些沉重起來,“你外祖母年歲比咱家老太太還長,也不知道還能再盡幾年的孝心。”
“娘,別這麼說,外祖母一看就是能長壽的!”
“傻丫頭,長壽還能看出來。”蘇文氏笑笑。
“那當然能看出來,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嘛,外祖母天天笑口常開的,自然會長壽!”
“你這張小嘴,就是會哄人!”蘇文氏擡手點點蘇禮的額頭說,“行了,你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把給各房的禮物都拾掇好,挨個去坐會兒,要是讓人挑理就不好了。”
“娘先等下。”蘇禮忽然想起事兒來,“娘剛纔說要讓房裡的丫頭做針線,我讓錦之拿幾匹料子給你,都是老太太和兩個伯母送的,我這兒哪裡用得了那麼多,放着浪費,娘先拿回去用着。”
蘇文氏走後,蘇禮倚在牀上毫無倦意,招呼半夏進來問:“今天早晨的事兒,怕是宅子裡都傳遍了吧?劉媽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
半夏搖搖頭道:“即便是有消息也遞不出來,上午正房那邊人都散了以後,就一直院門緊閉,聽說到現在都沒人出來過呢!”
“老太爺和四姨奶奶她們還沒走?”蘇禮有些詫異地問,平日他們即便是來,也都是事情結束就馬上離開,好像呆久了會被傳染瘟疫似的。
“自然是走不成的,七姑娘到現在還在昏迷,四太太也哭得幾次背過氣去,四姨奶奶和四爺都在七姑娘院裡,守着四太太和七姑娘呢,老太爺在正房裡,到現在還沒出來,園子裡大家都說,裡面怕是在吵架呢!”半夏把自己聽來的都說給蘇禮聽。
“你去準備些禮物,打發人去給七妹妹送去,就說我腿傷還沒好,就不過去了,讓七妹妹好生養傷,等老太爺和老太太氣消了再去求求情。”蘇禮盤算着,“再備一份禮給大伯母,你自己去送,也說我腿傷沒好就不去叨擾了,去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吩咐。”
“是,奴婢知道了!”半夏應諾着下去。
不多時錦之從外面回來,見半夏不在屋裡就進來候着,卻發現蘇禮一直盯着自己瞧,擡手摸摸頭髮、臉頰和衣服,卻沒覺得哪裡不妥,只好開口問道:“姑娘可有什麼吩咐?”
“這家裡以前的事情,你母親應該清楚得很吧?當初讓你轉告我的,卻那麼含糊不清,你說是不是有些奇怪呢?”蘇禮問道。
錦之微微一愣,忙解釋道:“家裡以前的事情,奴婢的娘從來不跟奴婢說的,尤其是上一輩的恩怨,娘都是絕口不提的,這回若不是爲了姑娘,怕是也不會說半個字的。娘說的話奴婢都是半個字不差地告訴姑娘的,不敢有半點兒隱瞞,其實那天奴婢也問過,爲什麼不把事情說清楚,可娘當時說,有些事情,不知道其實會更好一些,就不再說什麼了。”
蘇禮聽着這半截的話,心裡更覺得癢癢,當年的事情似乎牽扯到自己老爹出生,而老太太似乎就是因爲那些事情,所以不喜歡爹爹,若是能找出緣故,興許還能想些對策出來。
“要不,奴婢回去再幫姑娘問問……”錦之見蘇禮眉頭緊皺,便喃喃地說。
“算了,我不過就是隨便問問,沒必要這麼當回事。”蘇禮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嚴肅,便掛出笑臉來說,“我不過是覺得好奇,隨便問問罷了。你叫書雪進來伺候,你去哥哥那邊看看,把昨個兒二太太給我的茶葉給他送去,問問秀蘭有沒有什麼缺的短的,若是哥哥在屋裡,就說我找他,讓他過來一趟。”
“是!”錦之應諾着出門去了。
書雪挑起簾子進屋,見到蘇禮就湊上來道:“姑娘,奴婢剛從家裡聽說個事兒,您上回說有什麼事兒,甭管有用沒用都跟您唸叨唸叨,我覺得這事兒挺稀奇的。”
“那你就別賣關子了,還不趕緊說。”蘇禮平日的消息渠道,除了老太太那邊的劉媽,便是房裡的兩個家生丫頭從家裡聽來的一些小道消息,雖說大多都是些瑣碎不起眼的小事,不過她還是要求丫頭們聽到什麼都反饋上來,有時候就是從風吹草動裡面才能及早的發現問題。
“聽奴婢的爹說,前幾日祠堂進去過賊!”書雪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姑娘您說,這祠堂裡頭,除了香燭和牌位,怕就只有鬼了吧?”
祠堂?這個詞十分觸動蘇禮的神經,也許是因爲老七今個兒被罰去守祠堂的緣故,所以她將這件事反覆琢磨兩回,忽然問:“祠堂裡除了香燭和牌位,似乎還有家裡故去之人的遺物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