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我驚訝住:“夜冥怎麼會狂暴?”
我見過夜冥狂暴的時候,是那次他被洛柔操控沒有意識的時候,從雷城衝下來與我們戰鬥,那種戰鬥力強到恐怖,與平時的夜冥截然兩個樣子。
“難不成夜冥又被控制了?”我擔心起來。
冷陌眉頭深深蹙着:“進去看看。”
我和冷陌走的更進去,這個地方與我們之前去的那門裡的場景完全不一樣,天空是完全黑暗的,如果沒有夜冥的火焰點亮,估計是伸手不見五指,走進去了,這是座垃圾處理廠的樣子,到處都是垃圾,蒼蠅和各種蟲飛着,一股股腥臭難聞的味道撲面過來,讓人想作嘔。
“這到底什麼地方?”我捂着鼻子走冷陌身旁,腳下只要一不小心會踩到狗屎,有些地方甚至有糞坑,惡臭的不行。
冷陌打量着四周,臉色越來越不好,對我說:“這是夜冥出生和幼年時候生活的地方。”
“什麼?!”我瞪大眼睛:“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吧?夜冥不是王族嗎?王族會在這種地方生活?!那洛柔的面子往哪兒擺啊?!”
但冷陌的樣子,哪裡像是在開玩笑:“以前洛柔爲了坐冥王位置,專門勾搭了饕餮王,以爲藉着有了饕餮王孩子的名義,饕餮不管怎樣也會看在孩子的份幫她一把,結果饕餮本來生性風流,哪裡會管她,牀之後饕餮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洛柔都找不到了,洛柔的計劃失敗, 一氣之下,生下夜冥將夜冥扔在了冥界邊緣的無人管轄垃圾處理廠,那個垃圾處理廠與這裡的場景一模一樣,我不可能記錯。”
這沒想到,原來夜冥他……
“洛柔對夜冥本來沒感情,甚至懶得處理夜冥,讓他在垃圾處理廠自生自滅。”冷陌又接着說。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冷陌陷入回憶,對我說起了他和夜冥的那些過往。
冷陌夜冥大兩歲,出生的時候雖然將母親差點凍死,但好在母親還被他父親封住心脈,保了幾年性命,但夜冥不同了。冷陌說,那天他也是巧合,年僅兩歲,他父親帶着他去打獵,他們遇到一隻百年不遇的珍惜獵物,他父親想着打回去給母親補身體,那隻獵物一直跑,他們隊伍一直追,追了整整三天三夜,獵物跑進了距離冰城很遠的垃圾處理廠,他們追了進去。
在垃圾處理廠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獵物,他們卻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當時冷陌父親要帶着隊伍離開,冷陌卻反對,求着父親去看看哪裡來的嬰兒,他父親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沒有同意他的話,命令隊伍離開。
他差點與夜冥失之交臂了。
只是命運最神的地方,往往是在你出其不意的時候,讓彼此遇見。
隊伍正要離開垃圾處理廠,那隻獵物突然出現了,從隊伍穿過,馬匹被驚嚇住,冷陌父親從馬跌下來,冷陌也摔到另一邊,看到自己父親正在整理隊伍,冷陌當時心念電轉,轉身跑,任憑自己父親在後面怎麼叫他,他也沒有停下。
嬰兒的哭聲又大了,冷陌循着聲音,在一堆惡臭無蒼蠅飛滿的垃圾山堆,找到了小嬰兒。
嬰兒身體周圍裹着淡淡的火星苗子,身體裸着,身體到處都沾滿了垃圾,腦袋還有一泡鳥屎,不少蒼蠅圍在嬰兒身旁,還有蛆蟲趴在他身,總之是各種讓人想吐的畫面。
儘管如此,冷陌說,啼哭着的嬰兒卻有一雙冒着火焰苗子的雙眸,眸雖然汪着眼淚,但那眼神,澄澈而堅韌。
是這一眼,冷陌被小嬰兒打動了。
冷陌朝着小嬰兒伸手出去,小嬰兒沒哭了,眨了眨淚眼,也朝着他伸出了胖乎乎的雙手。
眼看着他要拉住小嬰兒的手了,冷陌父親卻突然出現了,從後面一把將冷陌抱了回去,並且大聲斥責他:“你知不知道這嬰兒是誰的孩子!你膽子真是太大了!這可以冥王扔在這裡的兒子!沒人敢來碰觸!倘若私自接觸,冥王是會屠殺我們全家的!”
“可是……嬰兒能有什麼錯?”當時的冷陌,面色平靜的對父親說:“既然天讓我和這小孩遇見,我不會坐視不管。”
幼年的冷陌,與現在的冷陌一樣,也是外冷內熱的性格呢。
冷陌的父親當然是當場大發雷霆,將冷陌帶走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日嬰兒的哭聲,響徹整個垃圾場。”冷陌回憶着對我說。
我以爲自己已經對夜冥很瞭解了,夜冥與洛柔之間的關係我們大家也都清楚,去完全沒想到,夜冥竟然是……這樣出生的。
“那他是怎麼活下去的?”我覺得心痛,捂着心臟,又問冷陌。
冷陌搖搖頭:“人的求生欲,大概從嬰兒時期,有了吧。”
冷陌被父親帶走之後日日夜夜都思念着垃圾場的嬰兒,終於生病了,他父親找了很多醫生來看都沒用,冷陌也是個鬼精靈,對父親說只要讓自己再去看一眼垃圾場的嬰兒,自己的病能好了,父親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同意了,藉着夜色,偷偷的帶他再次去了垃圾處理廠。
到了垃圾處理廠之後,躺在牀多日無法起來的冷陌,說也怪,病真的一下子好了,從馬跳下來,便去找嬰兒。
在一個糞坑旁邊,冷陌找到了嬰兒。
當時,小嬰兒正趴在糞坑旁邊,喝糞坑裡的糞水,喝完之後,又吃從旁邊垃圾袋裡拋出來的過期垃圾,還有隻鳥的屍體,嬰兒也手抓着撕扯着吃。
冷陌父親當場吐了。
冷陌卻覺得無心疼,沒有吐,朝着小嬰兒一步步走去。
小嬰兒很害怕,不斷後退,不小心掉進了後面的糞池裡。
冷陌是潔癖病很嚴重的人,當時,卻不假思索的,跟着跳進了糞池。
他救下了小嬰兒,講小嬰兒先扔出糞池,然後自己才爬出來,兩個人狼狽及了,小嬰兒看着他,突然咯咯咯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