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有很多事不能做，比如蓋房子，比如拔河，比如從冥界最強的冥王手中逃走。
但是一旦一羣人，意志、信念、心願全都團結在一起，所有的不可能，便變成了可能。
鬼神發動了最後一個技能，超強瞬移術，在洛柔瘋狂攻向我們的同時，他帶上了我們一羣人，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事實證明，鬼神當時真的不打算救我，真的已經放棄了。
而冷陌他們的出現，激起了鬼神的熱血，他才決定最後幫了我們一次。
我們回到了防護罩裡面，所有人。
我的身體已經超出極限的使用能力了，倒在了地上。
其實我們這些人全都到極限了，包括冷陌在內，脫離危險之後，全部坐到了地上。
洛柔在防護罩外面氣到吐血，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那麼憋屈吧，明明我們都在嘴邊了又被放走，眼睜睜的看着我們逃進了防護罩而無能爲力，還被我們言語氣到，她的威風這次被毀的太徹底。
我們防護罩裡面的所有人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放聲大笑了起來，包括士兵，全部都在扯着嗓子的笑。
至少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活着從洛柔手下逃走，也是一種成功，這一仗，我們贏了洛柔。
我也跟着笑，笑到沒力氣。
鬼神搖搖頭：“你們這些人，比我以前還要瘋狂。”
“謝謝你，鬼神。”我由衷感謝他。
他不說話。
很快我和他就要再次分開了，他要回到神諭古籍，我要去躺牀。
“鬼神大人，九尾妖狐您認識？”趁他離開之前我想把自己的疑惑都解開。
“對。”他回答我。
“以前你們曾經是同伴嗎？當初她給我體質改造的時候曾說過，只能幫我到這裡了，鬼神大人，她大概是把我當作鬼神了。”
“九尾啊……那傢伙還是老樣子，固執的不行。”提起往事，鬼神又多了幾分深沉：“過去我和她，也算是朋友吧。以前我救過她性命，她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一直到現在都還念念不忘，非要幫一次，才願意離開。”
想到那日九尾妖狐在念着‘鬼神大人’四個字時候，那種無邊無盡的想念之情都傳遞給了我，想必當初鬼神和九尾妖狐一定有過很深很深的感情。
“我還有個問題。”我又說。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趕緊叫那神諭古籍守護者過來，老子要回去了。”鬼神不耐煩了。
“鍾染是你師傅對吧？”
提到鍾染，鬼神一下子就沉默了。
“修復斬屍劍的時候，鍾染曾經與一個女人聊天，他說我很像一個人，那女人也說我很像一個人，最後的時候，鍾染還說欠了那個人的一份人情，就回報在我身上。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其實這個人，我心中已經有了底。
鬼神不語。
“那個人說的就是你，對嗎，鬼神大人？”
鬼神是鍾染心愛的徒弟，只有提到鬼神，鍾染的語氣神情纔會是那種又愛戀又無奈，好像鬼神變成這樣入狂的樣子他並不怎麼責備，我就猜到了些。
鬼神還是不回答我。
我便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當年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鍾染說他欠了你一份人情，我的斬屍劍是鍾染爺爺修復的，我欠他一份人情，所以，他欠你的人情，就由我來還吧，以後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不是做壞事，我都願意。”
噗，鬼神輕笑了聲：“就你？算了吧，我死幾千年了，對這個世界早就沒興趣了，你還是把你的人情留着還給鍾染那老頭吧。”
他是擔心鍾染哪一天會出事沒人去幫忙，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好。”我笑着回答他。
我認識的鬼神，就是這樣的鬼神。
寒羽朝我們走過來了，即將收回鬼神。
“對了還有個事。”鬼神突然開口：“你和那個靈魂關係有那麼好嗎？”
“那個靈魂？你是說紅紅嗎？”我愣了愣，不知道鬼神要表達什麼：“是啊，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們一起戰鬥的。”
“這麼說，她吸收你身體的精氣，讓你的壽命和人氣衰減，你也是知道的？”
我整個人瞬間呆住。
好半天，才愣愣回神：“你說什麼？你說紅紅吸收我身體的精氣和人氣？”
“我還以爲你知道。”鬼神嗤了聲：“我記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那靈魂還沒怎麼強大邪惡，倒反而像是保護你的護心牌，但這次遇見就不同了，她本來只是個靈魂，卻散發出強大的邪惡感，而且你沒發現你身體現在會很疲倦很虛弱嗎？”
“你這麼一說，倒確實是……”我之前說過，一到晚上睡覺就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我，第二天起牀就會腰痠背痛，眼袋青黑的要命，沒做什麼運動身體卻很累很沉重，我之前有懷疑過，但後來念頭都被打消了，我還以爲是我自己身體太弱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靈魂確實變了，她一直在吸收你身體的精氣和內力，每次吸收的雖然不多，但長期下去，你身體最終會被她吸乾的。”
鬼神沒必要說騙我的話，鬼神這樣的男人也不可能無事生非隨便亂說，所以，紅紅吸我身體精氣這件事，是肯定存在的了。
怪不得紅紅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不受我控制，怪不得紅紅……
“要想讓她不吸你精氣，晚上睡覺的時候，多待在你男人身邊，對她多提個心思。”鬼神又說。
我心緒複雜：“謝了，鬼神。”
寒羽蹲我面前：“小姑娘？鬼神？”
“走了。”鬼神對我說。
“我還能再來找你嗎？”我突然不捨：“不是來找你幫忙那種，就純粹找你聊聊天，還能到神諭古籍找你嗎？”
鬼神沉默了。
半響之後，他說：“我的名字叫慕修，想來找我，隨時奉陪。”
再之後，他就從我身體中離開，回到了寒羽的神諭古籍裡了。
慕修……
好的，鬼神大人，下次我又有藉口來找你幫忙了。
我在心中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