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緊眼睛,鼻子裡聞到的全都是木頭腐爛了的味道,額頭上狠狠一痛,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片濃重的黑暗散開,我竟然又醒了過來,君維藥抱着我,眉頭緊皺,莎莎在旁邊哭的稀里嘩啦。
看見君維藥,我鼻子一酸,我大概是死了吧,他這次趕來的也太晚了,不過還好,看他抱着我的這個姿勢,我可能還是被留了個全屍的。不過,君維藥也太沒感情了,我都死了,他抱着我還能這麼淡定。
沒想到,他竟然盯着我,“醒了?”
嗯?醒了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死了嗎?”我茫然地看看他,自己擡手摸了摸臉,竟然是有溫度的!我居然沒死,我還活着!
可是,爲什麼!?剛纔我明明記得,我都已經使勁抱住那個男人了,他要弄死我的話,根本就是分分鐘的事,我怎麼會沒事,君維藥又是什麼時候趕來的?
“我不是之前跟你說過了,凡事不要這麼衝動,她身上綁着的那些樹根,只要扯開就會有幻覺,我都喊你住手了,你還扯的一下比一下起勁。”君維藥看着我的眼神有點嫌棄。
“那……剛纔那個變態呢?”我問,之前我看見的可不是幻覺,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怎麼也死不了,碎片一直都在重新復活。
“燒了。”君維藥掃一眼前面,我跟着看過去,地上有一灘黑色的灰,這麼說來剛纔我好像還真的聞到了一股糊味。
好像也沒錯,如果是打成碎片之後還是會一直不停重新復活的話,一把火燒掉還真的是最保險的。
除了腦袋有點暈,我好像也沒什麼別的事,我扶着君維藥站起來,還沒站穩呢,莎莎就撲上來了,哭的要多兇有多兇。
我拍拍她的肩膀,想勸她別哭來着,結果一開口我眼淚也開始往下掉,我倆誰也沒開口說話,但是誰都不用說話,什麼都不用說,我倆誰都明白。
從這個地道爬出去,宋夏和許珠還沒醒,我們把她倆背到了遊樂園的咖啡廳裡休息,就說是中暑了。好在這兩個人比較好騙,而且還有莎莎在旁邊幫忙,她倆很簡單就相信了。
雖然剛纔看到的是幻覺,但我還是有點不舒服,一摸腦門就知道有點發燒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我就打算回家。在公園門口就跟她倆分開了。
公交車在瞎子衚衕前面停下來,我下車往前走了兩步,正好就撞見了從診所走出來的何傑,我剛要跟他打招呼,就看到後面有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的頭髮很漂亮,柔順地垂在肩上,長得也是很溫柔的那種類型,不過走出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她有點生氣,她一走出來,何傑正好在跟我打招呼,她看見我的時候,對着我很溫柔的笑了笑,“你就是二兩吧?”
她竟然知道我叫什麼,我還真有點意外,“你是……?”
“何傑女朋友,趙童童。”
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溫柔,好看得讓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幾眼,我特別不好意思地跟她打招呼,我從小就特別喜
歡這種溫柔姐姐,總覺得人家特別親和。
趙童童還挺健談的,何傑在一邊完全插不上嘴,幾分鐘過去,何傑看一眼馬路上,“行了,你倆以後有機會再聊,車來了。”
臨走趙童童還不忘加了我微信,何傑目送趙童童坐着的車走遠了,纔回過頭對我笑了笑,“解決了?”
我趕緊跟他道謝,這次要是沒有何傑,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在地下找到她們幾個。我想把陰陽刀還給他,一掏兜竟然掏了個空。
我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來,何傑手指頭一轉,一把雪亮的柳葉刀就夾在了手指上,何傑笑眯眯地對着我晃了晃,“忘了?過了三個小時,你不用送它自己也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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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好意思了,今天看來真嚇着了,什麼都容易忘。
又站在這跟何傑聊了幾句,何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我手機好像讓童童帶走了,二兩,借我你電話用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在童童那。”
這種小忙,我當然二話沒說就把自己手機遞過去了,何傑按了幾下,放耳朵上聽了半天,“沒人接,可能我想錯了放在二樓了吧。”
我沒把這個小插曲當回事,但是等我回家洗完澡,想玩手機的時候,卻發現微信好友裡面的趙童童不見了。
這可奇怪了,下午的時候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我跟趙童童倆人互相加了好友,怎麼回來微信上就沒人了?
“怎麼了?”看我一臉茫然,君維藥開口問。
“沒事沒事,就是微信裡好像丟了個好友。”
我突然想起來,在跟趙童童互相加了以後以後,就只有何傑動過我的手機,難道就是在那個時候,何傑刪除了我的微信好友?
抓着手機,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果真是何傑乾的,他爲什麼不想讓趙童童跟我聯繫?
不過,還是算了,不想了,今天看趙童童好像心情不好,倆人沒住是吵架了,以後要是再遇到的話,再加回來就是了。
今天特別累,所以晚上很快就睡熟了,然而就在半夜的時候,我卻突然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奇怪了……我房間裡明明就安了小夜燈的,怎麼我現在一點光都看不見?
我想摸過來手機看看幾點了,卻發現自己現在不光是看不到,就連身體也不能動了!
自從這個家裡有君維藥以後,我就幾乎沒有再被鬼壓牀過了,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君維藥不是就在隔壁嗎,爲什麼我的房間進來髒東西了,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努力地張了張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正心慌的時候,突然,我聽到了幾聲很輕微的腳步聲,慢慢走到了我的牀邊。我看不清那人是誰,它靠近過來的時候,我的心臟就開始不受控制地收縮,冷汗密密麻麻地出了一身,耳朵裡又開始了那種奇怪的嗡鳴。
耳鳴的聲音讓我聽不清那個人的聲音,我只能模糊地猜測,它可能是個女人因爲我斷斷續續聽到的聲音很輕柔。
而且,它那隻慢慢放到我臉上的手,皮膚也很滑
嫩,一點都不像男人的手。但是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隻手竟然有溫度。是她,不是“它”。
沒有任何一個魂魄的手會是有溫度的,像這樣的體溫,永遠都只會是活着的人才會有。
進來的人到底是誰!?她要是活人,爲什麼靠近我的時候,我竟然會這麼的不舒服!?
她的手很快就挪開了,但我知道她沒走,儘管我看不見,但我還是可以感受到,現在就有個人影正站在我牀邊。
“連他最重要的東西都捨得借給你,我還真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有什麼地方特別?”
這句話斷斷續續傳到我耳朵裡,冷汗都已經快把我全身給泡透了。
“我還以爲季老太能讓你死,但我實在沒想到你運氣竟然這麼好。不過……你的好運氣只能到此爲止了。陳二兩……我們回頭見。”
她的聲音就像根針似的紮在了我心臟上,我能感應到她轉過了身,我身上忽然就一下子輕鬆了。我想跳起來喊君維藥,可我還沒開頭,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房間裡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爺爺給我專門用來擋住那些髒東西的符紙,也好好的貼在那,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呆愣愣地回憶了幾秒鐘,確定昨晚看到的不是幻覺,然後我就尖叫着衝下下了樓梯。
聽我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君維藥跟我回去了臥室,進門打量了幾眼,“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看見的明明白白的,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這絕對不可能啊!
君維藥還是搖頭,“真的什麼都沒有。”
“不是鬼,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人,是人!活生生的人,我都摸着她手上的溫度了,是熱的,是人,不是鬼!”
我快崩潰了,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
“人的氣息也沒有。”君維藥耐心地跟我解釋着,“不管是鬼還是人,一定會留下氣息的,但是你房間裡什麼都沒有。”
“真沒有啊?”我都要哭了,“她昨天晚上可是說了,上回沒能弄死我,這回她說什麼都不打算放了我,你可別跟我說這世界上還有你對付不了的東西啊?我要是真完蛋了怎麼辦啊?”
爺爺剛纔也跟着上來了,一聽這話,皺眉琢磨了老半天,“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你不用怕,在咱們家裡,她還是進不來的。”
“可是昨天晚上就進來了呀。”
“那個不是要找你的人,頂多就是個傳信兒的紙人,不過來找你的那個人還真是有點本事,都能讓紙人帶着溫度。”
說完,爺爺就低頭找了找牀角,還真從一個我看不見的角落抽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
怪不得呢,她說着要我死,可她都進來了,君維藥也沒發現,明明有機會動手都沒動,搞了半天是因爲真正的她根本就沒進來!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我茫然地看着爺爺,爺爺是個老好人,我也沒得罪過誰,實在不至於讓人有這麼大的仇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