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珠的反應出乎我意料,我剛說完,她就控制不住地對我尖叫,“沒你說的那麼簡單!”
我倆在陽臺上,許珠這麼一嗓子,房間裡的莎莎和宋夏都探頭看過去,我趕緊擺擺手跟她倆示意沒事。
“珠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我不想再跟許珠繞圈子了,一來我是真的擔心她,二來,如果她真的知道什麼又不說,那個變態得手以後肯定越來越囂張,到時候我們整個寢室的四個人都會有危險。
許珠眼神躲閃,“沒有,什麼都沒有,你們別管了。”
這哪是沒事的樣子,我拉過許珠的手,她越是隱瞞,她隱瞞的這件事可能就越嚴重。要是以前我肯定會顧及朋友的面子,她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但是現在,顯然是我們四個人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珠珠,你肯定有什麼事沒說出來。”
“我不是說讓你別問了嗎!?”
“那你的意思是朋友一場,就算看着你出事我們也別管了?許珠你不是小孩子了,現在到底哪件事更要緊你真不出來嗎?”
許珠一下子沒有話可以說了,她眼神躲躲閃閃,跟做賊似的。我看她開始使勁咬着自己的嘴脣,都快咬出血來了。
我也不說話,等着她開口,過了大概一分鐘,許珠突然哭了出來。
她哭的很壓抑,生怕別人聽見,“我也想說,可是,不會有人相信我的……”
我聽出了點別的意思,趕緊問她,“不管別人信不信,你總得先說出來啊,到底怎麼了?”
她還是哭,一個勁搖頭。
我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在邊上陪着她,等她什麼時候想開口了再說。
等了好一會兒,許珠哭累了,纔算是冷靜點了,她啞着嗓子開了口,但是第一句話我就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瓶子,還有內衣,都特別像我剛看過的一本書。”
“寫瓶子的書?”
許珠搖搖頭,“是我平時看的一本書,是寫變態跟蹤狂的,裡面的情節,跟這兩天的事情一模一樣。”
“剛開始看見那個瓶子的時候,我還沒多想,但是昨天晚上丟內衣,也跟書裡的情節一模一樣。一件事還可能說是巧合,但是兩件事都發生了,都跟書裡一模一樣的。”
許珠擦了擦鼻子,看着我的眼神特別疲憊,好像也不管我到底會不會相信了,“我其實特別害怕,二兩,我覺得這事特驚悚,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說。”
書裡的情節變成了真實發生的事件?我剛開始也嚇了一跳,但我立馬就覺得不對了。
“那你也可以告訴警察他們,就說有變態模仿書裡的情節想對你下手,這樣的事情不也有嗎,怎麼就不能說了?”
這樣的案例又不是沒有,有些心理變態的犯人,就是會別出心裁的模仿一些書裡的情節來殺人,許珠要是這麼說了,警察肯定不會覺得是天方夜譚。但她爲什麼不說呢?
許珠又支支吾吾起來,“因爲,因爲……”
我一看就明白了,她肯定還有事瞞着我們。我心裡着急
,又不敢催她,只能耐着性子等她自己開口說。
許珠咬咬牙,“因爲那書就只有我一個人看過,因爲、因爲……那書就是我自己寫的。”
“你也知道我平時就愛看那些,看着看着就覺得自己也能寫,我就寫了點,但是從來都沒有發到哪個網站上去,除了我,誰也沒看過。”
我懵了,“那……會不會是有什麼人黑進你電腦了?”
“也不可能,你也知道我特擅長這些,一般小打小鬧的黑不進我電腦裡面的。到時候我要是跟警察說,有人模仿我寫的小說,但是這個小說除了我以外就沒人看過,警察肯定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的!”
許珠剛說完這些,我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我以爲是錯覺的閃光,難道許珠寫的那個小說有問題?
我讓許珠把她寫的小說給我看看,許珠拿出手機,調出了文檔給我。
果不其然,她寫的是小黃文,而且特別重口味,寫了個死去的強姦犯變成恐怖的色鬼,想對女主下手的故事。
看了前面幾章,我就覺得有點特別彆扭,文裡的背景看起來,實在是太像我們寢室了。
剛開始還覺得不有什麼,越往後看,我手心裡冷汗就越多。
女主桌子上突然出現的牛奶瓶,寢室輪流值班,但是還被偷走的內衣……這兩個情節也沒寫多少,但包括文章裡面的細節,都跟現實裡後來發生的一模一樣!
我正愣神呢,忽然,我眼前的屏幕有了變化。
這次我能肯定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我這次明明白白的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確是浮起一層暗桃粉色的霧,感覺很潮溼,而且還髒兮兮的。
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這個顏色,我就有點冷颼颼的反胃。
“你這屏幕……不太對啊。”
許珠有點煩躁,“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說屏幕?”
這下肯定了,這暗桃粉色的霧她看不見,這兩天發生的這些事,沒準就跟這些霧有關。
我不動聲色的把手機抄進兜裡,然後找個藉口去了洗手間,擡手對着骨戒輕輕喊君維藥。
剛一開口,立馬就有一個力度從身後抱住了我,君維藥的聲音在我耳邊帶點壞地響起,“想我了?”
如果不是我的好朋友現在快讓變態給嚇死了,我還真的挺樂意跟他在洗手間裡激情一下。
“警告你啊,小點聲,不準被外面人聽見,要不我沒法解釋。”
我先警告完他,才把許珠手機拿出來給他看,告訴了他這兩天寢室的怪事,“你看,打開那個文檔以後,就有那種顏色的霧出來了。”
很多時候,在特別吉利和特別晦氣,又或者乾脆就是藏着髒東西的物件上面,是會有一層平時看不見的“氣”存在的,也像是一種霧化了的光。
以前我也見到過幾次,也聽爺爺跟我說過,但我從來都沒見過,也沒聽過這種噁心的顏色,說的文雅點叫暗桃粉色,要是說直白點,就是爛肉的顏色。
一看到那層爛肉一樣的顏色,君維藥眉心皺了起來,“你身邊怎麼什麼東西都能招惹過來。”
“這跟我有幾毛錢關係啊!”這回我是真委屈到家了,這件事跟我可是徹頭徹尾的沒有關係,“那個,裡面是什麼東西啊?”
君維藥晃晃手機,眉梢一挑,“裡面?那東西早就出來了,這次算你聽話聰明,知道老老實實找我來。”
我翻個白眼懶得搭理他,因爲他那實在不像真的在誇我,“所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纏上許珠的不是人吧?”
“二兩,你應該聽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其實這句話用在什麼東西上都是對的。”
君維藥微微一笑,眯起眼睛,“我在人間待了幾千年,我不是人,但是沒有人比我看過更多,關於人心裡骯髒齷齪的那些玩意的。”
“飽暖思淫慾你也聽過吧?有慾望正常,但慾望要是太不受控制,那就有點不太妙了。”
我聽的似懂非懂,連接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老老實實地聽着君維藥說下去。
“淫慾也是慾望中一種,很多人的淫慾一直膨脹,慢慢就聚集在一起,然後,魔化。”
“魔化?”這個詞兒我聽懂了,“你開什麼玩笑……慾望,魔化?”
“說的直白點,就是很多人的慾望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整體,然後有了自主意識。你那個朋友,就是引來這玩意了。”
君維藥掂着手機,一臉的嫌棄,“你那朋友也真是,寫什麼不好,非要寫這種東西,淫邪的念頭,當然會引來淫邪的東西。只不過你朋友比較倒黴一點,別人也就是會被鬼壓牀一下,她一引就引來了個厲害的,運氣這麼好,平時沒少看小黃片吧?”
小黃片仨字從他嘴裡特別自然地說了出來,我也真是匪夷所思了,他一個被埋在土裡好些年的殭屍,到底是從哪知道還有小黃片這種東西的!?
“那許珠要怎麼辦?”這纔是我要問的重點。
“沒得辦,她自己招來的,自己解決。”
君維藥雙手抄兜,滿臉的事不關己,超然物外。
“君維藥!你肯定知道怎麼解決!”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破殭屍還玩吊着我的把戲,我一把就扯住他領口,“你說不說?”
君維藥慢悠悠地開口,“說可以,不過嘛……”
他話剛說到一半,忽然有人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宋夏軟綿綿的聲音傳了進來,“二兩,你在裡面幹嘛呀,我想用一下洗手間。”
媽呀,我都忘了寢室裡還有別人了!
“等會兒啊夏夏!我馬上就好了!”我急了,應付完宋夏就繼續扯着君維藥的衣領,“沒時間了,你到底幫不幫!?”
君維藥嘴角挑了挑,我還沒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和君維藥的位置整個調了過來。
我後背貼着冰涼的瓷磚,眼前幾釐米,就是君維藥的那張臉。
他有點痞氣地單手托起我的臉,笑起來的時候虎牙尖尖地探了出來,“幫你忙當然義不容辭,不過是不是應該先給點好處?”
我漲紅了臉,擡手就要抽他巴掌,結果被毫無懸念的壓制了。
“剛纔是誰說,別讓外面的人聽見動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