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是她的事,我只能說,從頭到尾,我都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二兩,更不可能要她的生魂。”
何傑看一眼君維藥,說完這句,把陰陽刀收進口袋裡,轉身就要走。
君維藥又攔在了他面前,“既然跟你沒關係,那你爲什麼不說那個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君維藥咄咄逼人,何傑卻只是笑了笑,看起來很溫和,卻有種說不出的堅決,“想搶走二兩生魂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但那個人跟我有關係。我歐再說最後一遍,我是來幫二兩的,我今天來,也只是爲了幫二兩,其他的任何事,說不說都是我的自由。”
君維藥眼底的暗紅越來越清晰,我緊張了起來,我很少看到過君維藥有這麼衝動的時候。而且,我現在腦子裡也有點亂,我相信何傑他不會想傷害我,但他在不傷害我的同時,卻又維護着當時想害死我的人……
這一時半會兒的,我還真做不出決定,不知道是應該繼續逼問何傑,還是讓君維藥放他走。爺爺在一旁一聲不吭,心裡想的應該也是跟我差不多的問題。
過了沒幾秒鐘,爺爺衝着君維藥擺擺手,“何大夫是幫了咱們二兩的,咱不能用完了人就立馬變臉。”
說着,爺爺又看向何傑,“何大夫,說不說是你的自由,不過這回看在你幫了我們二兩的恩上,我有句話得提醒提醒你。我本事不如你大,但我在道上這麼多年,有些事也清楚。”
“能用到人生魂的,肯定都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道法,邪性的很,何大夫你不是壞人,有些事上可別一時糊塗了啊。不管用的是不是我們二兩的,咱們街坊鄰居一場,我都得勸你一句。邪術那些東西,搞不好就得要犯事,你年紀輕輕的,別去瞎琢磨把自己賠進去。”
爺爺的提醒很誠懇,何傑對着爺爺笑了笑,那應該是個感激的笑,可我好像從裡面看出了一種不得已的無奈苦笑。
“謝謝你,陳伯,二兩以後要是再遇上什麼事,你直接去診所找我就行了。”
走出房門之前,何傑看了一眼君維藥,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那一眼火花四濺,指望這兩個人和平共處,真的有可能嗎?
君維藥對就這麼放走的何傑的事有點不滿,爺爺也只能勸他,畢竟人家加起來都已經算是救了我兩回,就算那個女人真的是他什麼人,現在法律都不允許連坐定罪,跟人家何傑真的沒多大關係。
估計君維藥自己也覺得是這麼回事,雖然還是不痛快,但是從那以後再見到何傑,也沒難爲過人家。不過這兩人再見面以後還是有區別的,君維藥永遠都是一張萬年冰山臉,何傑倒是每回都客客氣氣打招呼。
要不是上次親眼看見他用陰陽刀幫我把邪靈從身體裡剝了出來,我都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特別和氣的大夫鄰居,竟然會是一個格外深藏不露的人。
從那個時候過了大概半個月,我才同爺爺那聽到了田園風光那個風景區,還有老闆鄭北後來的事
情。
鄭北倒是挺相信爺爺的,我出事以後她就老老實實按照爺爺說的,請了不少有名的高僧去了莊園裡,幫那些水蝨子超度。聽說幾位高僧不眠不休,連着超度了七天七夜,總算是把水蝨子的事情給解決了。
水裡沒了那些要人命的東西,田園風光又準備重新開張,但上回那幾個人在泡溫泉的時候受了驚,把這件事給捅了出去,那些人的地位又不是鄭北花幾個錢就能壓住的,於是田園風光鬧水鬼這件事,就給一傳十十傳百地傳了出去。
鬧水鬼的傳言一傳出去,再加上之前那兒的溫泉裡確實也死過人,重新開張的田園風光基本上連半個客人都沒有。繼續開着也只是在浪費投資,鄭北也沒辦法,只能把田園風光給關閉了。
因爲被邪靈附體這件事,我的暑假就這麼浪費了將近半個月,真是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好不容易等我又恢復到活蹦亂跳的時候,想找莎莎她們一起出去玩玩,莎莎居然臨時回了老家。
抓着手機的我甭提多鬱悶了,“你不是從小就在S市長大的嗎,認識你好幾年了都沒聽你提過什麼老家,怎麼現在突然去了啊?”
“姑奶奶我拜託你吃飯不要只是長肉,偶爾也長點智商可不可以?我是從小在S市長大的但是我爸不是啊,不過我爸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跟着我奶奶來了S市,往後就再也沒回去過,然後這些年吧……哎我去,扯遠了,接着說回來。”
嚴莎莎在電話那邊好像興致還不錯,“所以說老家雖然我沒去過,不過這地方還是有的。要不是老家的人突然來電話,我搞不好也想不起來還有這麼個地方。”
其實之前我也聽莎莎提起過她那個老家門壽坡,距離S市不算太遠,但是偏,非常的偏僻,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一代代的村民都特別保守封閉,幾乎不跟外界有聯繫。
阿婆所在的泗村,雖然也是一個偏僻的農村,但是基本上該有的都有,尤其是路燈啊電視啊這些,有年輕人,條件又比較好的家庭,便宜點的汽車也是有的。
但是門壽坡就不一樣了,現在的門壽坡,我聽莎莎說有的人家還用蠟燭油燈,之前所屬的政府想要給門壽坡修路建路燈,明明是件好事,結果卻被門壽坡的村民集體抗議給攪合黃了。
這麼多年門壽坡的人,幾乎從來都不跟外界有聯繫,好像特別沉醉在他們自給自足的生活中。而且我聽莎莎說過,門壽坡對離開村子去到別地方生活的人是非常看不起的,這麼多年,她從來都不記得老家的人聯繫過她奶奶。
“要不我怎麼納悶呢,他們不是對離開門壽坡的人挺沒好感的嗎,怎麼現在又讓你們回去了?”我問。
“這誰知道呢,我其實不想回去來着,但是我爸說,老家村子裡連個電話都沒有,他們還得費力去附近鎮子上打電話給我家,估計是有什麼老人可能太念舊,就說還是回去一趟吧,就算是爲了我奶奶。”
“我奶奶這陣子不是住院了麼
,腦梗,說不上來的話,但是我們去醫院看她的時候,把老家人打電話讓我們回去聚聚的事一說,奶奶就可激動了,一個勁扯着我不撒手。我一看她都那麼激動那麼高興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不去,這不就買票來了嗎。”
“最坑的就是我爸,說好了是我們一家三口一塊回去,結果他公司又突然要加班,我媽也是,真不知道現在這些公司怎麼就這麼無恥,我這不只能自己來了嗎。不過我聽說那地方風景挺好的,以後帶你來玩。”
我倆亂七八糟閒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莎莎在電話裡跟我說,可能會去待一個星期左右,等回來以後再給我打電話。
但沒想到,在她去到那第二天的凌晨,我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突然瘋狂地響了起來,我一看號碼,竟然是莎莎打來的。
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肯定在那邊玩的太嗨,激動過頭了吧。我打着哈欠,接通了電話,剛想擠兌她兩句,還沒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竟然是一陣壓抑的哭聲。
莎莎在哭?!
我一個激靈就清醒了,“怎麼了?!莎莎,你在哪兒呢,遇到什麼事了?!”
嚴莎莎在那邊哭的特別壓抑,生怕讓什麼人給聽見似的,“二、二兩,殺人了,杜薇,他們殺了杜薇,我親眼看見的!怎麼辦啊二兩,我好害怕,他們殺人了!”
“怎麼回事,你先別慌張,冷靜點好好跟我說,你看見誰殺人了,你在哪兒呢?”我已經徹底清醒了,“被你看見的人有沒有看見你?莎莎?!”
“我在門壽坡,他們……薇薇她……會不會……我……”
“喂,喂?!莎莎?!”我急了,莎莎那邊的信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得特別微弱,在一陣嘈雜的電波聲響過以後,居然中斷了通話!
我急的滿腦門冷汗,趕緊給莎莎回撥過去,但我撥了無數遍,不管哪一次,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永遠都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這不應該啊!現在各種通訊信號都已經強大到恨不得在海底都能接收到了,嚴莎莎在的門壽坡,沒理由會信號這麼弱啊。
我抓着手機,衝到樓下就把爺爺給喊了起來,爺爺一聽嚴莎莎可能出事了,也趕緊趿拉着拖鞋起來,問我身邊有沒有莎莎的東西,我趕緊跑回去找了個莎莎掉在我包裡的髮夾給了爺爺。
爺爺用那個髮夾卜了一卦,表情稍微舒緩了點,“現在還沒事,不過卦象顯示近期有災,勿近槐樹。”
我一聽腦子就炸了,勿近槐樹,嚴莎莎之前還在電話裡跟我顯擺過,說門壽坡最有名的就是一片老槐樹林,遮天蔽日的,最老的那一棵槐樹都已經有幾百多年的歷史了。
爺爺的卦象顯示,說她靠近槐樹就有災,那說的不就是這次莎莎回老家門壽坡會有災?
我使勁吞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問爺爺,“是什麼災啊,從卦象上能不能看出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