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沒走,我昨晚就是看見了!”嚴莎莎死命拉着我的手,說的還語無倫次的,“她就是在祠堂被他們殺了!”
周採潔兩眼望天,直接轉身回去了自己房間。
在莎莎語無倫次的講述中,我總算是把這件事給聽了個大概,原來這次回到老家門壽坡的人,不只是嚴莎莎一個。還有另外兩個人,就是杜薇和周採潔。
杜薇和周採潔的情況也跟演莎莎差不多,都是以前爲數不多的離開門壽坡的人的後代。
這次讓他們回來,是說門壽坡要進行祭祖,想要把所有流落在外面的子孫都找回來。所以這次,他們就都聚在了門壽坡。
但是昨天,因爲一點小事,莎莎和嬌氣的杜薇鬧得有點不愉快,下午的時候杜薇就吵着要走,當場就訂了回去的車票,中午剛過就離開了門壽坡。
但是到了晚上,習慣了都市夜生活的莎莎,怎麼也睡不着,又不想吵到五嬸,就一個人悄悄出去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祠堂,聽到平時不允許隨便開放的祠堂裡面有聲音,莎莎好奇,就從虛掩着的門縫擠了進去。
這一進去,莎莎就看見了讓她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的場景,她看到白天下午的時候,明明已經走了的杜薇,正被人給五花大綁在了柱子上,一羣村民圍着她,站在最前面的人是三叔,手裡提着一把牛耳尖刀。
杜薇的嘴被堵得嚴嚴實實,哭的眼睛都腫了,嚴莎莎看見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白天離開的杜薇,竟然會被人給綁在了祠堂,更沒想到下一秒,三叔手裡的刀就一下子割斷了杜薇的喉嚨。
杜薇的血一個勁地向外噴,有另外兩個村民把杜薇倒吊了起來,杜薇的喉嚨被割斷了,用來堵嘴的布團掉了也沒法喊出聲音,鮮血就那麼一股腦地往下流淌,全都滴在了下面一個大瓷盆裡。
莎莎說她當時被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音,只能那麼呆愣愣地看着杜薇一點一點地嚥了氣,最後好不容易纔強迫自己跑回了五嬸家,給我打了電話。
她怕被誰發現什麼,一直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整晚都沒敢睡,抓着手機坐了一晚上,只要一閉眼,看見的就是杜薇慘死時候的樣子。
“你們都是殺人兇手!”嚴莎莎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全都看見了,杜薇死的時候,村子裡所有的人都在!你們把我們叫回來,就是想殺了我們的!”
三叔怎麼解釋,莎莎都一口咬定他們殺了杜薇,五嬸沒辦法了,手一攤,“丫頭,你說我們在祠堂殺人放血,那祠堂裡面肯定會有血的嘛,你要是不放心,那咱們先不吃早飯,咱先去祠堂看看,成不成?”
五嬸的態度特別誠懇,又有點縱容妥協,莎莎現在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她緊盯着我,半天才僵硬地點點頭。
於是我們去了祠堂,那個叫周採潔的姑娘也跟了過來,越靠近祠堂,莎莎的呼吸就變得越急促,我抓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不是我不相信她,是三叔和五嬸的反應,真的不像
是殺人以後的反應,而且全村圍在一起殺人,還把人的血給用盆收集起來,這種事情我好像只在恐怖片裡面看見過,現實當中怎麼可能有呢?
如果是莎莎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有君維藥陪着,沒什麼好怕的,去祠堂看一看,要是發現了什麼證據就立馬報警,要是莎莎看錯了,又或者乾脆就是做了個真假難辨的噩夢,那去祠堂看一看,也好消除她的誤會。
祠堂的門被三叔推開,三叔對着我們做了個往裡請的手勢,挺無奈地說:“丫頭,你不相信就進去看看吧。”
“就是那,就在那!他們鄒天就在這殺了杜薇的!屍體肯定就埋在這附近,這一定有的!”莎莎說的很堅決,她看着君維藥,一臉的期盼。
但是……這地方昨天晚上怎麼看都不像是殺過人的樣子啊。我也看見了莎莎說的那根柱子,上面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莎莎一口咬定,昨天晚上他們就是在這個地方,到吊着杜薇,把杜薇的血給放了個乾淨的。
如果說昨天晚上杜薇真的是在這被到吊着放乾淨了血,那這附近的地上不可能連個血星都看不見啊。杜薇是慢慢流乾淨血死的,又不是一下子就死了,怎麼可能不掙扎,怎麼可能沒有血流出來?
“我真的看見了……”莎莎也意識到了這點,但現在她的話顯得特別無力。
不管是有沒有進到祠堂看見這個地方,老實說,我都不懷疑莎莎的話,就算昨晚是有誤會,那她也一定是看見過什麼,不可能什麼也沒有。
“莎莎,是不是你想錯地方了?”我悄悄地問她。
“沒有!”她說的很肯定,指着那根柱子,“就是在這個地方,就在這棵大槐樹的下面,走天晚上杜薇就是被吊在這棵槐樹上的,我不可能想錯!”
莎莎指着的是祠堂最中間的這棵槐樹,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外面看見了不少特別粗大的樹,但這一棵槐樹,簡直要秒殺外面所有的那些了。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大這麼茂盛的槐樹,它的枝葉甚至都已經茂密到密不透風的程度了。除開那些邊角長出來的小嫩枝,它隨便一根樹枝挑出來,甚至都要比普通的槐樹粗。
這麼特別的一棵樹,莎莎不可能想錯,那又爲什麼……在這附近連一點血花也看不見?
嚴莎莎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起來,從一開始對自己的深信不疑,再到現在的有點動搖了起來。
五嬸走過來,“丫頭,你都看見了吧?有血嗎?你昨兒晚上保準是做夢了,要不就是這村裡烏漆墨黑的,你自己出來溜達看錯了,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你又一胡思亂想,這不就想錯了麼。”
“就是說呢,祠堂是咱們門壽坡供祖宗的地方,就算是村裡真有壞人想殺人,也不敢找祠堂這些地方啊。”三叔說,“甭鬧了啊,快跟你五嬸回去吃飯吧,你同學估計也餓着呢,回去吧,啊?”
莎莎臉上有點茫然,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站在這棵茂盛到都有點嚇人的槐樹下,我偷偷扯了扯從頭
到尾都不關心的君維藥,“這地方到底死過人沒?”
“祠堂供着的都是死人,當然死過人。”君維藥鼻尖動了動,微眯起眼睛,“要是說近期麼……能聞到一點很微弱的血腥味兒,但是沒有屍體。”
“真的沒有藏屍體嗎?”
“沒有。”君維藥回答的很肯定,“昨晚新死的真的沒有。”
說完,君維藥又補充一句,“不過,有血腥味倒是真的,至於是不是死人的,不好說。”
有血腥味兒,但是沒死人……我有點迷糊了。
嚴莎莎也是一臉茫然,跟着五嬸回去的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雖然我們沒找到所謂的證據,但嚴莎莎說什麼都不肯繼續留在這了。
沒想到她一說要走,和氣的三叔態度一下子就變得堅決了起來,“不行。”
“爲什麼?!”嚴莎莎不服,說什麼也要走,“我在這裡待的不舒服,難道我還不能走了嗎?!”
眼看着氣氛就要劍拔弩張,我心裡是挺着急的,但這件事說起來好像也只能算是人家自己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沒法插嘴,只能安靜地跟君維藥站在邊上。
“總之,你不能走!”
三叔態度很堅決,一整晚沒睡的莎莎隨時都要崩潰,“我怎麼就不能走了?!憑什麼非要我留在這?!我爲什麼不能走?!”
三叔望着莎莎,看了半天,忽然嘆了口氣,神態一下子就蒼老了很多,明明是長輩,對着莎莎的語氣卻是請求的態度,“孩子,咱們門壽坡,祖祖輩輩最重視的就是這好些年才一回的祭祖。”
“祭祖就講究個人全,我們好不容易纔把你們從別的地方找回來,就是爲了這次祭祖。三叔知道,對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來說,早就不重視這些東西了,可是村裡人祖祖輩輩都延續這麼個風俗。”
“尤其是,你也看見了,咱們村裡還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這回看見你們幾個從外地趕回來祭祖,甭提多高興了,昨天薇薇一生氣走了,村裡那幾個老人看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今天你要是也鬧着走……”
“莎莎,你就當給三叔個面子,別讓三叔這個村長難做,成不?”
我一個勁給莎莎使眼色,讓她不要同意,我太瞭解她了,吃軟不吃硬,三叔要是用長輩的架子來壓她,她這暴脾氣一準會連行李都不要了,扭頭就走,管你是不是長輩呢。
但只要求她的這個人開始放低姿態,莎莎立馬就會動搖了,果然,剛纔還拼了命也要走的嚴莎莎,這會兒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了。
別啊,姑娘,你可千萬別在這時候心軟啊,我使勁盯着她,但好像沒用,嚴莎莎她立馬有點尷尬了,“三叔你這是幹嘛呀,我就是在這住的不適應……那你要是這麼說了,反正到祭祖也沒兩天,我留就是了。”
我鬱悶,她難道就看不明白我剛纔在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嗎?!
等三叔和五嬸一走,我立馬揪了她一把,“你剛纔看不見我還是怎麼回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