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入江並不意味着已經徹底脫離險境,剛纔所感應到的後面追來的能量波動似乎挺近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們發現,如果被發現,那麼現在仍是處於危險的狀態當中。
之前孟缺忙於逃脫,也沒敢回頭張望,生怕耽誤了一秒的時間而錯過任何一個可以逃掉的機會。這本不像他的風格,但是在實力強橫而變態的錢氏五老的面前,他只有這一個無奈的選擇。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能逃得掉就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江水極深,暗流頗大,孟缺一個猛子紮了進去,就如一塊大石頭一樣一直往下沉。待沉到十多米的時候,他立即撥動水流,在水中游動了起來。
春末的凌晨冷起來的時候,依然可以凍死人,更別說像這樣的大江之中。冰冷的江水隱隱地有一種刺骨的森寒,孟缺在水中只呆了十幾秒鐘,全身的皮膚已經冰得失去了知覺,一邊遊着一邊被江中的暗流往東邊逐飄。
一個正常的人類在水中能夠憋氣兩分鐘左右,而根據水的深度以及人的動作速度、幅度的大小而更有所縮減。像孟缺這樣在十多米的水下潛行的人,頂多也就堅持遊個一分多鐘就是極限了。
江水一片黑暗,看不清何謂東南西北,孟缺只順着水流的方向死命地遊劃。其實肺裡面的氧氣早就不夠用了,但他又生怕自己這一露頭出去,錢氏五老立即就會把自己逮住,然後捉拿回去,這次若再被他們捉住,恐怕就十死無生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缺氧的感覺導致大腦一陣嚴重的暈眩,孟缺更是沒有幾分力氣再繼續遊動了。實在忍不住了,雙腳一蹬,便從十幾米深的水下一衝而上,破開碧波,長長地吸進一口水氣迷濛的空氣,頭腦暈眩的感覺這才稍適。
卻睨看四周,竟然沒有看到一個追來的錢氏族人。這倒是讓孟缺感到奇怪了,他們難道沒有發現我?
這似乎不太可能啊,當初逃的時候,明明就感覺身後不遠就有人在追的,他們怎麼會看不到呢?難道真的沒看到?又或者說,當自己與慕容氏的那個怪人擺在同一個天平之上的時候,錢氏族人更認爲怪人的價值更高?
嗯,這個可能性更高。錢氏家族的人把慕容氏的怪人關押了十多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慕容氏怪人對於錢氏家族的人來說肯定有着十分重要的價值,這個價值能讓他們直接無視孟缺這個冒牌的“王氏家族後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關押怪人十多年而不殺他。
想到這裡,孟缺鬆了一口氣。這次絕處逢生讓他更感覺生命地珍貴,生命可不是玩電動遊戲,死了一次也就徹底地斷氣了。
爲了保險起見,孟缺仍不敢輕易離開水面,吸足了氣之後,他又悄悄然地潛了下去,繼續往下游游去。
如此這般,一潛一伏,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反正在孟缺最後一次從水面探出頭來的時候,東邊已經大亮了。初生的太陽就像是一個蛋黃,溫暖而明亮,它的出現徹底刺破了黑夜的幕帳。
今天晴,看
起來似乎是個很不錯的天氣。在水裡被暗涌半推半遊,耗了一個多鐘頭。這次一擡頭,孟缺看到了一個略爲陌生的都市。
從記憶上搜尋着關於這個地方的名字,隱隱約約地孟缺遠遠看到了一個寫着“公覆故里”的旅遊介紹海報。
所謂公覆,也就是黃公覆,三國時期著名的吳國將領黃蓋,字公覆。若說到了他的故里,豈不是來到L市了?
覓了一個較爲隱秘的地方,孟缺從江中爬了出來。全身溼漉漉的,臉色凍得一片蒼白。從口袋中摸出手機,臥槽,跳江之前忘記關機了,這下子進了水,估計命不保矣!
走在大街上,早晨的涼風吹得有點怕人,每刮一下風,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孟缺身上割了一刀似的。凍得他不斷地打着寒顫,走了一段路後,在一個電線杆下停了下來,琢磨着乾脆打個車,然後回酒店再說。
卻剛剛停下來,忽地一個不知道是流浪漢還是乞丐的人拿着一個碗從孟缺身邊經過,然後在他旁邊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孟缺嘿然一笑,露出一副奇黃無比的牙齒,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兄弟你起真早啊!”
聽到他這話,孟缺差點吐血身亡。特麼的,老子看起來就這麼像乞丐?不看還不覺得,一看之下,他才發現自己褲子上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又破開了幾個窟窿,而且衣服上也好不到哪裡去。若拿鏡子照照,自己的這副形象跟犀利哥還真有得一比。
唉唉,沒辦法,就這派頭,估計就算打車也打不到。連一名正宗的乞丐都覺得自己是他們的同行,就更別說那些世俗的司機們了。
在身上摸了一番,還好銀行卡還在。估計卡里還有幾百塊,取出來換身行頭再走也不遲。
一想到錢,孟缺就回憶起昨天晚上自己從錢氏銀行裡搶出來的那一大箱子的人民幣。我勒個擦,兩百多萬啊,就那樣沒了。自己最後被老妖怪抓回去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個箱子從天上掉到什麼地方去了。那麼一大箱子錢,誰揀到誰發財啊。唉唉,可惜了。
搶銀行是門技術活,回想起來,孟缺還是覺得激動萬分。嗯,反正自己的仇人很多,以後多搶搶也無妨,反正搶搶又不會懷孕。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下次再搶就沒這麼容易被發現了。孟缺點了點頭,暗暗打定了主意,自己也這麼大個的人了,以後也總不能老是向爺爺要錢。從銀行裡去搶一筆,足夠花上一年半載了。
“唉,哥們坐下來聊幾句啊……”那名正宗的乞丐似乎挺無聊的,一見孟缺像是自己的同行,就跟他套熱乎起來。
孟缺卻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理也不理他。而他卻真想找個人聊天,喊道:“哥們別走啊,大不了等一下我分你半個饅頭……”
“……”
從銀行取錢之後在地攤上買了一套廉價的衣服,換好了之後,孟缺直接打車回到YZ市。進入酒店的時候,大猩猩還沒醒。孟缺敲開他的門,他只穿着一條紅色的三槍牌短褲,睡眼惺忪地站在
門口,乍見孟缺一身廉價裝束,靠了一聲,道:“你這是被人搶了還是怎麼着?”
孟缺懶得跟他廢話,視線透過他,忽地瞄到了他的牀上還躺着兩個豐滿的身材暴露在空氣當中的小姐,罵道:“趕緊收拾東西,我們要開始跑路了。”
一聽“跑路”,大猩猩立即清醒過來,他知道孟缺很少會跟他開玩笑。現在孟缺說得這麼嚴肅,肯定不是鬧着玩的。當即進入房間,隨便收拾了一下,拎着一個包就走了出來。
二人出了酒店之後,孟缺拿大猩猩的手機給爺爺打了一個電話。還好自己手機裡一些重要人物的號碼都深記在腦袋當中,要不然這手機一報廢,那些聯繫人全都給弄丟了。
爺爺接到孟缺的電話,顯得十分焦急,一開口就罵了起來:“臭小子,昨天晚上我打了你三百多個電話,你死哪裡去了?”
孟缺嘆了一口氣,道:“爺爺,這事說來話長,等有空我再跟你細說,現在你在哪裡?”
爺爺孟有財嚴肅地說道:“你昨天晚上乾的好事,今天整個YZ市幾乎到處都有錢氏家族的人,坐飛機不保險,坐汽車太難受,我現在在火車站,去SH市的票已經買好了,你們快點過來吧。”
孟缺點了一下頭,跟大猩猩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打個車,然後去火車站。卻聽爺爺在電話中續聲道:“你過來的時候務必要小心,因爲這到處都有錢氏家族的人,搞不好就會被碰上,如果真碰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這個事,就算爺爺不說,孟缺也會小心的。昨天晚上自己被錢氏五老其中之一抓了回去,相貌已經被他們識得了,這下子如果要去公共場合,特別是像火車站這種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是極爲容易出麻煩的。
一上了車,孟缺就招呼着大猩猩,讓他給自己畫個粗獷的鬍子。既然錢氏家族的人知道了自己的相貌,爲了不在這一關鍵點上出麻煩,孟缺決定微微易容一番。
鬍子一畫好,順便戴了一個大黑墨鏡,一瞬間形象大改。也不知道大猩猩是不是故意的,這次的鬍子畫得十分猥瑣,看起來既霪蕩又風騷。孟缺全然不知,只看着大猩猩堅定地臉上一副自嘆牛逼的模樣,暗地裡也以爲畫得很銷魂……
當到火車站的時候,二人下車。一屢純淨地陽光透過淡淡地白雲照射在他們的身上,感覺起來有一種暖暖的氣流在身上瀰漫延展。
對於大猩猩來說,這是第一次出遠門,他激動得就像是一隻打了激素的小公雞。但由於昨天晚上兩個空姐把他吸得太厲害,走起路來,難免有些發飄的感覺。
電話裡,爺爺說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孟缺帶着大猩猩在人羣當中穿流而過,終於是在售票廳外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他。他此刻正站在一個賣報亭旁邊,孟缺和大猩猩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當停在他的面前叫了一聲“爺爺”的時候,直把他嚇了一大跳。
估計他一下子沒認出長着那麼風騷的小鬍子的孫子來,瞧了半天,問道:“你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