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當然是想咬死錢戰的,就算孟缺不說話,它也會想要咬死錢戰。因爲對於它來講,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而一劍之仇則萬倍償還。
如果把雞排比作是蜜蜂窩,那麼現在很顯然,錢戰已經把這個蜜蜂窩給搗攔了,一大羣蜜蜂豈會不找他算賬?
只聽睚眥大聲一吼,咆哮的聲音有如山崩地裂。孟缺跟爺爺都隔了大老遠,聽到這聲音後也覺查到了耳膜一陣刺痛。
錢戰剛剛想帶走昏厥當中的許欣,步伐才邁出三步,睚眥火紅的身影就已經如閃電一般地擋在了它的前面,使他再難前進半分。
見着睚眥沒被自己的“佛掌印”給拍死也就算了,居然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它的體型好像變大了數倍,彷彿瞬間就從幼年過渡到成年了。且看它的爪子,比猛虎還鋒利,火紅色的赤焰當中,那閃閃的爪子指甲散發着道道寒光。
睚眥突然後腿一蹬,對着錢戰兇猛地抓了過去,兩隻前爪相互撲扇,交織成一陣颶風。在它進攻的同時,其血盆大嘴當中更是噴出長長的火蛇,溫度炙熱。
錢戰哪裡還敢硬碰?先不說這睚眥的爪子殺傷力太強,就連它所噴出來的火焰都是擁有那麼高的溫度,錢戰很擔心它的火就如孟缺的火一樣,能夠融化自己體表的黑色鱗甲。
孟缺揪着心,當看到許欣安全了,他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不料,爺爺這時拍了拍的他肩膀,抓着他的衣服就往錢戰所在的方向飄了過去。
孟缺一陣納悶,忙問道:“爺爺,你想幹什麼?”
“救人。”爺爺言簡意賅,很隨意地說了一聲。
孟缺又看了許欣丫頭一眼,見她依舊在昏厥當中,雖然她是被捆綁在鐵架上面,但是至少現在也是安全的,有睚眥在,錢戰根本動不了她半根毫毛。但爲了以防萬一,先救她出來,未嘗不上一個好選擇。
“爺爺,救許欣就我一個人去吧,我能搞定的,你在旁邊看着就好。”
爺爺孟有財突然翻了一個白眼,鬍子一吹,罵道:“渾小子,毛纔剛長齊,眼睛裡就只有女人了不成?許欣丫頭現在安全得很,你管她幹什麼?讓她多睡睡,沒壞處。”
“呃……那爺爺你的意思……”
“我說的救人,不是指救許欣,而是救錢戰。”爺爺不悅地說道。
“救……什麼?救錢戰?我沒聽錯吧,爺爺你居然說救錢戰?”孟缺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像錢戰這種危險人物當然是早殺早安全,可爺爺現在居然說要救他?這是什麼邏輯?搞什麼飛機?
爺爺點了點頭,道:“你沒說錯,準備出手吧,咱們得將他救下來才行。”
“爲毛?”孟缺還是不理解。
爺爺終於忍不住敲了他一下,罵道:“你小子平時挺聰明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泛糊塗呢?難道真被許欣那個丫頭給迷昏頭了?”
孟缺一陣羞澀,垂頭搖了搖,囁嚅道:“當然不是。”
爺爺哼了一聲,道:“不是就最好,你要是像你死鬼老爸那樣只迷戀於女人,那你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出息的。現在你身上的封印既然已經完全解除了,那麼你的目標重點就該轉移一下了,不能再繼續盯着美女追了。”
唉唉,孟缺心裡一陣嘆息,當初要自己追美女泡妞的人是爺爺,現在叫自己不要追美女泡妞的人也是爺爺。說到底,自己也算是個健康的男人啊,是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
心裡雖然如此想着,但孟缺表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順從爺爺,點頭道:“我知道了。”頓了一下,又問回原來的話題,道:“那話又說回來……到底我們爲什麼要救錢戰?”
當下,睚眥大展神威,逼得錢戰步步後撤,雖然錢戰的《大金剛神力》練得很是不錯,但在睚眥極其鋒利的爪子下以及那炙熱無比的高溫下,他只能選擇躲避,不敢硬碰硬地對扛。照這樣下去,遲早他會被睚眥給累垮的,而一到他被累垮的時候,那也就是他將要歸西的時候。
孟有財瞪了孟缺一眼,罵道:“你這臭小子難道忘記了我之前所說的事嗎?我可是說要將錢戰的血換給大猩猩的,你想想看,若是錢戰死了,他的血還能用嗎?
孟缺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着點了點頭,道:“爺爺說的在理,沒錯,錢戰確實不能死,暫時……暫時的確是不能讓他死的,他若是死了,大猩猩找誰去?”
孟有財早就制定好了作戰計劃,登時推開了孟缺,喝道:“缺兒,還記得當初咱們是怎麼幹掉錢易的嗎?”
孟缺精神一振,特別亢奮,點頭道:“當然知道。”
當初他們爺孫倆幹掉錢易,用的乃是火之鏡的絕招。孟有財一聽孟缺還記得往事,嘿地一笑,道:“那咱們今次再用一遍,只不過這一次不可殺了錢戰,目標僅是錢戰的雙腿,如何?”
“甚好。”孟缺躍躍欲試。
聽到孟氏爺孫倆人之間的對話,錢戰氣得要發狂,奈何這頭睚眥神獸太難纏了,打它它又不怕痛似的,而且似乎也難以傷得了它。面對這樣的一隻怪物,自己還能怎麼辦?只能是且戰且退了,順便如果有機會逃走的話,自己會毫不猶豫地就逃走的。
但聽到孟氏爺孫說到後面,更把目標瞄準到了自己的雙腿,錢戰不由得吃驚了起來,心裡頭罵道:“他孃的,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嗎?若不是有這隻紅毛死畜生在,你們兩爺孫我一掌一個眨眼就能將你們給拍死,現在居然敢反過來打我的主意,真是他M的氣死我也。”
孟缺和爺爺孟有財分開之後,孟缺就盯着爺爺的手勢,在爺爺比劃出了一個“OK”之後,兩爺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將身體化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焰。
錢戰看得分明,幾乎想要罵娘了,“臥槽,又是這一招?這隻死畜生也噴火,你們也噴火,難道老子長得就像是一根柴,你們都想燒一把?”
慢慢地,孟有財的一團大火,徐徐分離開來,由一化成了三。而孟缺那邊,則是先由一化二,再由二化四,再由四成六。六團大火交織成了一個火型陣,其氣勢明顯要強了孟有財兩倍。
孟有財看到孫子孟缺的成長,忍不住地嘆息了一聲:“到底是我孟有財的孫子,果然是不同凡響,好樣的,現在的你已經遠勝爺爺我十數倍了。”
兩爺孫準備工作做好了之後,虛空當中響起了孟缺的一道縹緲洪亮的聲音:“爺爺,現在可以動手了否?”
孟有財所化成的三團大火,老辣地盯死了錢戰的三條退路,讓他退無可退。公然指揮道:“缺兒你封他‘離’、‘兌’、‘坤’、‘艮’、‘乾’五個方位,堵住他的生路。”
“好。”
孟缺應了一聲,果斷地分出五團火焰封住了錢戰的五大生路。錢戰果然是退無可退,只得是跟睚眥硬碰硬對打了起來。
可錢戰卻那裡是睚眥的對手
,睚眥遇強則強,現在它已經勢無可擋了。幾道巨聲咆哮之下,強烈的聲波震得錢戰腦袋發昏,趁其防備疏落之間,它的兩隻力爪勁撲而上,鋒利的爪子赫然是從錢戰的胸前劃落了下來,帶起十道血淋淋的傷痕。
錢戰受此大傷,身形搖晃了幾下,連連痛嚎,顯然是再難支撐了。
孟缺趕緊驅使最後一團火,封住了錢戰頭頂上的方位。然後和爺爺一起迅速地縮短距離,八團火焰十分卑鄙歹毒,徹底貫徹“趁你病要你命”的戰略方針,一下子紛紛纏上了錢戰的兩條腿。
而錢戰的兩條腿就跟灌了汽油似的,火焰一燒上去,“譁”地一聲,熊熊爆漲,火勢都快將錢戰整個人給包裹起來了。
睚眥看準了時機,血盆大嘴猛地一張,還真準備一口咬死錢戰這個混蛋。卻被孟缺及時喊了一聲“停”。
睚眥十分地通人性,孟缺一喊停,它也就立刻停了下來,並且還向後面倒退了幾步,在地上撲了撲爪子,顯得怒氣還未消似的。
孟缺便和爺爺繼續以火焰的形式纏在錢戰的雙腿之上,直到燒到錢戰昏死了過去,兩條腿亦燒得只剩下骨頭之後,兩人才撤退了出來。
孟有財站穩了身,大口大口地喘了幾下,右手錘了錘腰,嘆道:“唉唉,人老咯,不服輸也不行了。這次總算是幸運的,還好錢氏五老沒人來,錢氏五老的手下‘黑雕’也沒出現,真是活該倒黴錢戰這小子。”
孟缺趕緊扶住了爺爺,哈哈笑道:“咱們爺孫聯手,必定是天下無敵的。就算錢氏五老來了,也不見得能奈何我們。”
孟有財及時瞪了他一眼,兀自推了一下鼻樑上的老花鏡,道:“錢氏五老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他們五個老不死的,隨便一個都比這錢戰強了十倍,若說今天有錢氏五老之中的任何一人在此,我們想必是凶多吉少的。”
孟缺本想逗爺爺開心一下,沒想到爺爺對錢氏五老了解得這麼清楚,頓時聳了聳肩膀。走到一旁,把昏厥當中的許欣給解開了身上的繩子,然後將她背在背上。
夜,更深了。
銀河大廈的頂樓上,錢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的雙腿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氣當中。若光線稍強一些,便能看到,這廝的雙腿,自膝蓋以下完全是燒得沒有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膝蓋以上的皮肉也燒得焦了,所以血也沒有流出來。暫時之間,他還死不了。
孟有財睨了昏睡中的許欣一眼,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嘴角,然後摸了摸睚眥的腦袋,一騎上它的背,果斷地就跳開了。
孟缺跟在後面,急忙喊道:“爺爺,錢戰怎麼辦?”
爺爺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帶回去抽血了。”
“呃……您一走,誰帶他?”
“廢話,當然是你帶了。難道要我這個老頭子帶着他走?”
“呃呃……可是,爺爺,我已經背了許欣了。”
“關我屁事,你小子好歹也勝過爺爺我了,這點事還難不倒你,我先走了,花場等你。”孟有財很悠哉悠哉地丟下一句話,然後摸了摸睚眥的大腦袋,如一道流星一般縱躍一閃,就遠去了。
孟缺咬了咬牙,有點想要罵人。但琢磨着對方可是自己的爺爺,罵他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也就嘆了嘆氣,狠狠地瞪了地上的錢戰一眼,然後抓起他的森森白骨腳,就跟拎垃圾袋一樣拎了起來。
振地一飛,也就凌空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