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別墅當中,十幾個中年男人都跪在一位黑袍人的面前,他們個個垂頭喪氣,就如一隻只鬥敗的公雞,毫無半點凌銳之氣。
黑袍人,正是慕容山灼,此番不是他召這些人來此,而是這些人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裡找他。
客廳的氣氛很寂靜,靜得就像是亂葬崗一樣。在慕容山灼沒有說話之前,跪在地上的一排人,誰也不敢吭半個聲音。
久久,慕容山灼將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跪着的某人的頭上。杯子中盛有熱茶,一砸在那位中年男人的頭上,不但疼更且燙,饒是如此,那位中年男人也沒敢吭出聲來。他的頭垂得更低,彷彿是做錯了什麼大事的罪犯。
慕容山灼面前的茶几上,有不少的杯子,他每斟一杯茶,都不自己喝,而是依次朝那些跪着的人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
直到將十三名男人都砸了一個遍,才厲聲說出了一句話:“廢物,全部都是廢物!你說你們除了吃飯、玩女人,還會幹什麼?”
跪着的十三人,戰戰兢兢,萬不敢答,只有硬着頭皮,頂着罵聲,暗暗嘆氣。
慕容山灼越罵越起勁,末了,一腳將茶几給踢翻了開來,哼聲道:“一個個都啞巴了嗎?都不會說話了?你們是怎麼當管理者的?”
這時,跪着的人中,一個穿花襯衫的中年男人訴苦道:“灼哥,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
慕容山灼看着他,冷笑了一聲,道:“盡力,你是如何盡力的?”
花襯衫男低垂着頭,道:“當時那位蒙面人襲擊醉仙樓的時候,我幾乎把所有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是,那個蒙面人實在是太厲害了,兄弟們再多也勝不過他,最後,反而還被他殺了一個團滅。”
慕容山灼笑了,目光當中盡是蔑視鄙夷,同時還攙雜着幾分怒意。卻笑而不語,等待着其他的人繼續說話。
卻等花襯衫男說完之後,其他一位魁梧漢子也鼓起了勇氣,上奏道:“灼哥,我們的確是都盡力了,海天大酒店發生那事的時候,我……我根本還不知道,所以……所以……”
慕容山灼面無表情,淡淡道:“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對吧?”
魁梧男雖然很想點頭,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倘若自己真的點頭了,肯定會挨一頓狠批,甚至還會被揍,只得搖了搖頭,道:“不,我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慕容山灼目光環視了跪着的十三人一圈,忽地高聲道:“你們其他人呢,是否還有什麼新鮮的可以說的?”
聞言,十三人低垂下頭,不斷地搖啊搖。他們都知道這位“灼哥”年紀不大,脾氣卻是火爆。不想惹毛他的唯一辦法,就是少說話,多沉默。
果然,見大家不說話了。慕容山灼哼了一聲,罵道:“一羣飯桶,當初我組建霸血聯盟的時候,你們毛遂自薦,說得一個比一個牛逼,現在看來,你們該是一個比一個窩囊,一個比一個無用。”
十三人靜靜地聽着,無論慕容山灼罵什麼,他們都不敢反
駁,更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的表情。
慕容山灼忽然將一卷地圖扔在了地上,一腳踢開,道:“碰到了事,如果都像你們這般,那麼霸血聯盟也就沒有存在的希望了。好好睜大你們的狗眼,仔細看看,總結一下那位蒙面人的殺人規律。”
十三人依言盯上了地圖,愁眉苦臉地反覆睨望,卻恁是看不出個端倪來。
半晌,見他們還無反應,慕容山灼也沒了耐心,乾脆直接指點起來,問道:“蒙面人第一個襲擊的地方是哪裡?”
有人答:“海天大酒店。”
“那他第二個襲擊的地方是哪裡?”
有人答:“是醉仙樓。”
……
如此一問接一問,先從據點名問到區名,然後再丟出一個疑問,道:“此人殺人貌似無規律,實則是有規律的,你們按照時間去算,便可以算到,蒙面人是從東往西,從北朝南,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下一步,他極有可能會去靜安區。”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如此推算看似簡單,實際上,他們這些局中人卻沒那麼容易想得透。一經指點,這下子,都明白了過來。不住地點點頭,隨聲附和道:“對對對,灼哥到底是灼哥,眼睛看得比我們任何人都要長遠千萬倍,說得太有道理了,下一步,那小子肯定會去靜安區的。”
慕容山灼甚喜被人拍馬屁,聽到這話,不由一笑,然後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道:“既然知道了他會去靜安區,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十三人目目相覷,好一會兒,恍然過來,爭相站了起來,拱手告辭,去得極是迅速。
待他們去了之後,慕容山灼緊緊地握住了右手的拳頭,他原本的右手被孟缺洞穿了手掌,已然成爲了廢手。這幾日,機緣巧合之下,死了不少的慕容氏族人,他便從衆屍體當中挑選了一隻手,給自己換了過來。
同族之人,肉體並不相互排斥,慕容山灼換了手掌之後,僅用了一週的時間,就將那隻原本屬於別人的手掌,徹底變成了自己的獨有。
這會兒,他緊緊地纂着拳頭,骨節被捏得陣陣爆響。當初廢手一幕,乃是他生平最大的恥辱,沒有之一,屢屢回想到那一幕,他都又一種近乎暴走的瘋狂。
“面具人,你有眼無珠,膽敢殺我霸血聯盟萬餘衆,今日,我慕容山灼就讓你不得好死!”
話罷,他揮起菸斗,破窗而出。在他看來,當日鬥不過蒙面人“玄武”,那是因爲玄武實力太過強大了。眼下這位蒙面人,從十三位手下的描述中聽來,似乎不甚強大。正因爲如此,他怒氣遷移,完全轉到了面具人唐琅的身上,欲將新賬老賬一起算,無死無休。
他這邊,提前跑去靜安區埋伏,孟缺那邊,也是提前去到了靜安區埋伏。
所不同的是,孟缺來此是爲了結識“面具人”;而慕容山灼來此,是爲了殺死“面具人”。
兩方勢力,不約而同,幾乎同時殺進了靜安區。
今天的天氣,很是不錯。陽光明媚,浮雲如萍。
孟缺與阿羊同乘一輛車,阿羊這小子以前是跟大猩猩的,奶奶的,這廝別的沒學會,把大猩猩愛好排場的那套卻是學得深入骨髓。
此來靜安區,他集合了兩萬小弟一起跟來。
前段時間,霸血聯盟風頭正盛,銳氣正強。騷年會卻是避其鋒芒,低調得叫所有人都心生鬱悶。
這次好了,阿羊一發出召集令,那些平日裡忍受夠了霸血聯盟的氣的小弟們,強烈要求參加這次行動。
對於兄弟們的強烈要求,阿羊也沒法反對,只有全部答應下來。而這一答應,便就帶來了兩萬餘人。按照每輛車子可坐五人來計算,兩萬餘人,便是四千多輛車。
一起殺入靜安區的時候,曾引起了好幾個小時的堵車。直到孟缺親自發布命令,指揮着手下平均分散到各個街道、各個小區,這才緩解了交通堵塞。
阿羊第一次參加率領兩萬多人的行動,心情格外地緊張,也格外激動。就好像打了激素一樣的公雞,找不到母雞一樣。舔了舔嘴脣,車子在一處天橋下停了下來,阿羊問道:“孟哥,你真確定‘面具人’會來這裡找霸血聯盟的麻煩嗎?”
孟缺戴着墨鏡,依舊蒙起了面,點點頭,道:“等等看吧,如果面具人真是一條漢子,那麼他必然會來找霸血聯盟的麻煩的。”
……………………
另一邊,霸血聯盟的十三位大佬,自離開了慕容山灼的別墅之後,他們就回去召集人手,一召之下,迅速集合了一萬人。然後風風火火地就殺向了靜安區,他們這一來,恰逢騷年會進城,很碰巧地堵車了。
霸血聯盟跑在最前面的一輛車子極是囂張,看着前方的車子開得很慢,他迎上去就撞了一下。
然而,騷年會這次來了這麼多人,小弟們豈是吃素的?被撞了一下之後,當然也是立即倒退,反撞一下。
霸血聯盟新起之秀,向來囂張,何曾碰到過敢當面跟自己叫板的人?這一撞,果斷地擦出了火花來。
霸血聯盟的先鋒車裡,副駕駛位置上的一名小弟,拎起一把AK47就想衝出去把前面那輛車的人給幹掉。可是,他剛剛打開門,正駕駛位置的車手,迅速地將他拉了回來,恁不放手。
“我草,你拉我幹什麼?前面那輛車找死,我去幹掉他們。”持槍小弟很奔放地吼道。
駕駛位的車手目光閃閃,苦瓜着臉,趕緊豎起左手噓了一聲,道:“他嗎的,你眼睛瞎了嗎?你幹掉他們?你看看他們的裝備先。”
持槍小弟聞言一頓,順着駕駛位車手的手指看將過去,目光所及,卻是看到,前面那輛車裡,好像擠了不下六個人,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拿着重傢伙。他們那羣人,也極囂張,手上扛着東西,居然絲毫都不掩飾一下,仔細一看,臥槽,那重傢伙卻不是火箭炮又是什麼?
持槍小弟一下子就驚愣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AK47,心裡立刻涌上了一陣自卑。剛纔的衝動,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抹了一把冷汗,失聲道:“臥槽,他們……他們什麼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