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緩緩上行,孟缺猛然想起,這錢雅茹認識的只是以前易容後的自己,如今這個本來面目,她怕是還沒見過。登時,緊張的情緒緩解了許多。
一路上到二十五樓,途中再無插入者。也許是覺得背後的男人感覺起來有些熟悉的味道,錢雅茹在出電梯的時候,回頭看了孟缺兩眼,但見帽沿壓得極低,只露出一個下巴來。未曾多加懷疑,錢雅茹邁步而去。
繼續往上擡升,來到了31樓。電梯門一開,孟缺緩緩地步入其內。
美女夜吧還是美女夜吧,裝潢什麼的都沒改變,風格亦是原來的風格。只不過相比較17樓的賭場,這裡相對顯得要人少一些。即便是播放着勁爆的搖滾音樂,也彌補不了吧內的清冷。
徑直找到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叫了一杯啤酒。低垂着頭,孟缺將感應之力擴散而開。搜索了整個美女夜吧,僥倖地搜到了一個能量波動的存在。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的男子,剔着一個平頭,平頭上卻理出許多紋路,看起來頗有“殺馬特”的感覺。他迷醉般的在舞池當中抖動着,也許是因爲喝得過多了,擠在舞池當中,總是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就像隨時都會跌倒似的。
孟缺點了點頭,決定就抓此人來問個究竟。剛欲站起身來,忽地背後伸來一隻手,輕輕在的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驚得孟缺渾身一震,差一點就神經反射給背後的人來上致命一擊。
卻聽到一個聲音笑嘻嘻地說道:“嗨,年輕人是你嗎?自你一進門,我就覺得有些眼熟,原來還真是你啊?”
孟缺迴轉過頭,竟見飛機上碰到的那位老男人也在這裡。他的手裡端着一杯鮮紅似血的紅酒,酒液只剩半杯了。他顯得很開心,就像是那種他鄉遇故知一般的熱情歡笑,“原本你跟我說銀河大廈被查封了,我還滿生遺憾呢,只到我找到了這裡,才知道原來你是逗我玩的,呵呵……”
皺了皺眉頭,孟缺心裡煩不勝煩,看着老男人那惹人厭惡的嘴臉,奶奶的,他可真是想一拳就將之擊飛。
放在別處,或可收拾一下這個老男人,但這裡是銀河大廈,自己所來,尚有要事要做。事沒完成之前,不必要的節外生枝便是不要做了。
冷冷回道:“有事嗎?”說話的同時,孟缺將感應之力籠罩老男人的全身,仍是與在飛機上一樣,未察覺到半點龍血之力的波動。
老男人總是擺着一副笑臉,臉皮夠厚,人也夠無恥。明明感覺到了孟缺語氣不善,他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道:“大家有緣分一遇再遇,說不得要喝上一杯,年輕人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孟缺答也不答,摸起桌上還未喝過的啤酒與之一碰,仰頭就喝了下去。
老男人哈哈一笑,拍手道:“爽快。”說着,也將手中的半杯紅酒喝了下去。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在老男人還未開口之前,孟缺搶先說了一句話,然後又垂下了頭去。他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奶奶的這個老男人的眼神爲什麼這麼好,
居然一眼就能在這麼黑暗的地方將自己給認出來。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老男人才算知趣,笑了笑,道:“年輕人你可真是奇怪,這美女夜吧是出了名的勁爆熱鬧,你卻在這種地方尋求安靜。呵呵,怪……真是怪。”說着話,轉身而去,與一旁的裸體美女聊天侃詞。
孟缺格外心煩,因爲這位老男人的緣故,他甚至想換一個樓層。天底下居然有這麼碰巧的事,千萬人中,同坐一臺飛機也就算了,居然在銀河三十二樓中也能這麼湊巧地碰到一起。
難道這真是他嗎的狗屁緣分?
如果是美女,孟缺相信這必定是緣分。可對方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猥瑣的老男人,這便讓他很不相信這是緣分,反而覺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舞池裡,那位平頭男終於是支撐不住了,搖晃了幾下,醉趴在地。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笑呵呵地指着他嘲弄了幾句,然後一起架着他,擡出了舞池,送到了外面喝酒的椅子上躺着。
待將平頭男置放完畢,那幾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扭着風騷的香臀一步一頓地重新回到舞池,繼續盡情地搖曳身姿,發泄着內心深處那蠢蠢欲動的寂寞。
孟缺看準時機,立刻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那位光頭男走了過去。當走到他的身邊,眼前周圍沒什麼人注意,立刻彎下身子,身手麻利地就將他扛了起來。然後徑直向外面而去。
孟缺的所做所爲,其他人完全沒在意,卻在那黑暗蒙朧當中,其實一直有着一雙眼睛笑意吟吟地注視着他。當孟缺扛着平頭男走出美女夜吧的時候,那雙笑意吟吟的眼睛的主人,也亦步亦跟地隨上了他的步伐。
當孟缺進入左邊的電梯,門一合上,跟着他的那個人,看着箭頭是往上的。陰陰一笑,也迅速點開右邊的電梯,向上追去。
三十三樓,天台。
夜風依舊在吹着,在這大廈的頂端,風力更甚。猶記得是在這個樓頂,孟缺與睚眥聯手幹掉了錢氏三傑之首的錢戰。
扛着平頭男,孟缺其身一縱,跳上天台的護欄,然後腳下火光一現,整個人如天使一樣向黑暗的天空當中飛了去。僅是火光一閃,人已去千百米。
悄悄跟在他後面的人,邁着碎步追到了護欄處,看着天空當中隱現的火光,終於肆無忌憚地笑出了聲:“我果然沒猜錯,這小子也是四大家族當中的人。”
話一落音,他雙手在護欄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隨即身體也跟着飛了起來。他飛起來的速度、高度,雖不及孟缺,但遠遠跟着,也不會被甩掉。
直到遠去三四里,來到了湘江上游,這地兒人煙稀少,四處烏黑。孟缺落下江邊,抓着平頭男的頸部就朝水裡按。
本來平頭男醉得如一灘爛泥,被孟缺將頭往水中一按,立即轉醒過來,狂肆地掙扎,大吼大叫。
“哼,動什麼動?再敢動,我就破了你的天靈蓋。”孟缺的聲音直如湘江當中冰冷的江水,一句話才說出口,那位平頭男立即意識到不妙,掙扎慢慢地停頓了下來。
“你是誰?”
平頭男伺機問出一句。
孟缺見他清醒過來,扔在岸邊,一腳踩在他的頭上,道:“你給我老實點閉嘴。”
平頭男到底是錢氏家族的人,他悄悄地啓動了“鱗甲護體”,然後四肢一抖,彈身就跳了起來,反撲過來,竟是想宰掉孟缺。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孟缺冷笑了一聲,很是隨意地伸出一指。這一指看似平常,實則萬千變化集於一瞬,指尖金芒爆閃,避實就虛,下一秒便就刺進了平頭男的腹部,厲聲喝道:“你若再不老實,下一擊將是你的天靈蓋上的‘百匯穴’!”
平頭男腹部中指,鮮血狂流,這一刻他嚇得魂都丟了一半了。按說錢氏家族的“鱗甲護體”是刀槍不入的纔對,可是爲什麼這人……居然能夠……像切豆腐一樣……
“你……你到底是誰?”平頭男顫聲而問。
孟缺抽回手指,甩幹指尖上的血跡,道:“話應該是我來問你,而不是你問我。你告訴我,你們錢氏家族這幾日有沒有抓到一個名叫許欣的女警察?”
聞言,平頭男一頓,眼神左右躲閃,似乎在想應對之策。
孟缺哼了一聲,一手扣住他的頭頂,道:“快點回答,你要想活命,最好不要動歪念頭,在我手上,你是逃不掉的。”
平頭男駭出一身冷汗,腹部的劇痛讓他不時地緊咬牙齒,忽地冷笑了一聲,道:“叫許欣的女警察是吧?哼,她現在想來已經死了吧。”
孟缺陡然渾身一顫,腦中轟然炸響,耳邊就像是大晴天裡出現了一個巨型霹靂,身體幾乎搖搖欲墜,站立不穩,“你……你說什麼?”
“我說她已經死了。”平頭男乾脆地答道。
孟缺“啊”地一聲狂吼,兩隻眼睛當中瞬間佈滿血絲,憤怒地一拳擊出,將平頭男打出七十米,落在了湘江碧濤中央。
然後,火速地又跟上去,一把將平頭男從水裡提起來,就跟抓耗子一樣,憤怒再問:“你說什麼?”
平頭男遭此重擊,直感覺五臟都快開裂了,傷口處血流如注,萬難抑制。酒紅酡紅的臉頰瞬間蒼白起來,驚魂脫竅,顫聲而道:“她……她死……沒有,她被關起來了。”
他知道,若還說“她死了”必定會又遭到毒手,平頭男稍一學乖,改變了供詞。
“被關在哪裡?”孟缺臉色猙獰,這一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尊來自地獄的殺神。
“老……老爺子……把她帶走了……”平頭男再也不敢說別的,知道什麼,便供什麼。
孟缺搶問:“老爺子是誰?”
平頭男顫抖的身體就跟打擺子一樣狂抖起來,一字一停,道:“是……是……錢……文……俊……”
“哼!錢文俊?”孟缺長呼了一口氣,霍然抓着平頭男就往水下塞去,讓他呼吸不得。平頭男極盡掙扎,都力敵不過。最終,他放棄了抵抗,四肢一軟,慢慢地從水裡沉了下去。
孟缺一臉殺氣,眼神當中紅光閃閃,浮在水面,凌波縱步,幾個彈跳,又縱入黑夜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