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飛刀的技術,孟缺曾在空閒之時特意地練習過。不敢說百發百中例無虛發,但三十米之內,點哪射哪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眼下他與異禽老人的距離只隔了七八米,這麼近的距離,而且是異禽老人在“讓”他的情況下發刀的。發刀之前那個佯攻動作做得非常之好,表演得非常到位。
異禽老人雖說是人老成精,但也被孟缺騙了一把,他真以爲孟缺會虎撲而來以《大金剛神力》與自己作近身戰鬥,哪知道這小子比狐狸還狡猾,那虎撲的動作完全是在做戲,真正的攻擊乃是那柄冰冷無情的爆發着金紅色光芒的飛狼刃。
八米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孟缺以拳腳來攻,無管他從任何方位、任何角度,異禽老人也能從容對之。可是這麼一點的距離以匕首當飛刀來使,巨力驅使之下,速度跟子彈無異,迅猛異常。
異禽老人乾枯的眼瞼中那一對精光暴閃的眸子忽然在一瞬間瞳孔驟縮,眼見飛刀轉瞬即到,他條件反射般地立刻將雙手合十,向刀身夾去。
“……刷”
孟缺的全力一擊,其威力非同小可,異禽老人雖是登峰造極的人物,但也無法輕鬆地擋下這麼一擊。他雙手朝中間那麼一夾,恰是擋在飛刀飛來的那一瞬間,他知道這一刀的威力非同小可,亦使上了全力欲將這刀給阻擋下來。
可是,千芒指號稱“天下之物無能不破”豈能這麼容易就被擋了下來?
異禽老人的雙掌剛一接觸到飛狼刃的刀身,一種極端的火辣辣的感覺迅速擴散而開,飛刀暗勁萬分猛烈,擋也擋不住。無可奈何之下,異禽老人以自己多年來的經驗做出了第一時間的反射動作———腦袋迅速向左一偏。
“——咻!”
血花飛濺而起,就如地獄當中的妖異紅蓮綻放,異禽老人偏過頭去,躲過致命一擊,但命雖可留,罪卻無少受,飛刀飛掠而過,
貼着他的半邊耳朵擦了過去。火辣辣的感覺才從一雙手掌當中蔓延開來,隨即耳朵亦傳來了同樣火辣辣的感覺,同時還有一撮慘白如雪的頭髮迎風而飄落……
“錚”地一聲響,飛刀與異禽老人擦身而過之後,射入了一棵綠化大樹的樹身之上,整個刀身插入了百分之九十,若無異禽老人那麼一擋,這區區大樹無法阻擋其鋒芒。
“賊小子,下手真狠!”
被陰了這麼一把,異禽老人也不再繼續“讓”孟缺了,身體一閃,忽然之間消失不見,隨即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孟缺的左側,橫着一掌拍在孟缺的肩頭。他並不戀戰,一掌過後,身體再次消失,在孟缺以爲他又要出現在背後的時候,他卻出現在孟缺的右側,一拳擊在孟缺的肋骨處,孟缺身體如球一樣長滾而出,終於再也忍之不住,一口熱血從丹田之中直由喉嚨噴將出來……
“老夫要殺了你!”異禽老人本來就並非善類,畜生劍道的劍法講究忘情忘義,能夠達到巔峰的境界,更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殺。
鐵砂曾經下得了手殺自己的親身父母,子殺父母,與父母殺子不同。俗話說虎毒尚不食子,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自己兒子殺死的人,可以想像此人的冷血與無情到達了一種什麼樣的程度。
“老匹夫,你不是說讓我三招麼?而且還說我只要勝你一招,你就放我一馬,現在就開始食言了?你們畜生劍道的人果然個個都是畜生。”孟缺一擦嘴角上的鮮血,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翻了起來。
“哼!”異禽老人佔不到理,乾脆也不跟孟缺廢話了。孟缺的飛刀傷了他半隻耳朵,已經將他的怒火徹底地點燃,這一刻他只想收掉孟缺的性命。
只見他身影再次消失,如在空氣當中蒸發。
“還來這一招?”
孟缺眉頭一皺,再也不停在原地,他知道異禽老人這個招式乃是耗費極
大的龍血能量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將速度增至極限。而並不是憑空消失,他一旦使用了這個招式,那就說明他已經奔向了某一個方位。
既然猜測不出他會從哪一個方向來攻,孟缺索性不猜了,腳步一邁,以最快地速度向黃浦江中心奔了去。
“想逃?”
異禽老人陡然出現在沿江的護欄之上,一腳踢出,將石柱子護欄整個兒踢得飛向了孟缺。
孟缺有所感應,身在半空,猛然使出一招鷂子翻身,身體陡然拔高數米,一腳踩在飛來的石頭柱子上,然後借力再次飛竄而起。
異禽老人哼了一聲,忽然雙臂一展,猶如一隻捕獵的大鳥,飛撲孟缺而去。兩人及近,他忽然冷冷說了一聲,道:“跟鐵砂交手的時候,這一招你沒見過吧?”
孟缺猛然一回頭,見着異禽老人在突然之間竟然由一化成了二,一左一右地朝自己撲了過來,速度極快。
“這……怎麼可能?竟然變成了兩個?”
異禽老人森冷一笑,聲音忽如地獄幽魂,渺渺長吟——“身無綵鳳雙飛翼!”
聞言,孟缺臉色大變,驀地記起當初和鐵砂戰鬥時,李商隱的《無題》一詩,只被他使用了前面兩句劍式,後面最猛的兩招還沒機會使用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想不到那兩招令孟缺頗有遺憾的猛劍式居然在這個老頭子身上見識到了。
雙飛翼,由一化二,一撲上來,一左一右立刻將孟缺的雙手給死死抓住,孟缺正要掙扎欲藉助黃浦江之水施展水之鏡來對付異禽老人,忽地後腦處傳來一陣錐刺般的疼痛。
疼痛由一個點迅速地蔓延而開,孟缺奮力地想掙扎開來,可是在運勁的時候,感覺體內的龍血勁力一下子使不上來了,而且腦袋當中酸漲欲裂,眼前一切模糊一片,驟然一黑,便是再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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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