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方雷又不在,而江澤則悠閒的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正在放何以笙簫默………
我……(無語)
難道現在的男人都喜歡看感情劇了?方雷那種男人我可以理解,畢竟他整天遊手好閒,只能用看腦殘劇來打發時間,可像江澤這種人,怎麼也喜歡看劇?他不是應該看財經之類的節目嗎?
之前我在網上輸入江澤,出來的可都是年少有成,投資神手,商業鬼才之類的褒義詞啊!
江澤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也許是他又偷聽我的心裡話,他挑眉解釋道:“我死的時候,還沒更新完。”
沒更新完?
所以,他現在是在把自己生前沒看完的劇給補完?
真是……好可怕的堅持啊!
見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他朝我招招手:“過來。”
本來我是不願意過去的,但是,我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坐到了他懷裡,他朝我耳朵輕輕吹了口氣,聲音低低道:“幾天沒見,想我了嗎?”
想?
我只想他永遠別出現了纔好!
但這話我連在心裡想都不敢想,因爲我已經知道他能聽見我心裡想什麼,雖然他現在對我還沒有什麼傷害行爲,除了那個我之外,但誰知道惹怒他會有什麼後果呢?
說實話,如果江澤不是一隻鬼,那我現在真的是非常幸運的,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灰姑娘嫁給白馬王子啊!
而且,估計就他那條件,我就是排隊排到死,也輪不到我!
唉,我越發爲江澤的早亡感到惋惜了。
“在想什麼?”江澤看我發呆,捏了捏我的臉,強迫我對着他的眼睛看。
他的眼璀璨的就像滿天的繁星,漂亮的讓我有種想去摸摸的衝動,我張張嘴:“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這麼年輕,怎麼會死呢?”
其實我問這種問題簡直在找死,因爲任何一個鬼魂都會對自己的死或多或少有些怨恨,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回憶自己的死亡。
沒有人,是願意離開這個世界的。
所以,一問完,我就後悔了,咬着嘴脣,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
但我沒想到,江澤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問題,他看的很淡然:“每個人都會生老病死,不是嗎?”
是!可是,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活的更久一點吧。
難道他是生病去世?那他生的什麼病呢?他們家那麼有錢,也沒辦法治好他嗎?
不知不覺中,我心裡又隱隱覺得他可憐了。
“今天去哪了?”江澤狀似不經意的問。
去哪?
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他從不對我的行蹤感興趣,應該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我漸漸鎮定下來,但我並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難道我要告訴他我去找人對付他?
那他會不會直接把我打死?
那一刻,大腦趕緊高速運轉起來,想着該怎麼回答他。
其實,江澤對我根本不瞭解,我完全可以隨便編個理由應付他,而且他並不是想真的知道我去哪了,可我當時實在太害怕了,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來自己去幹什麼了。
還好江澤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也許,他只不過是僅僅喜歡和我做那種事,而對我的其他根本不感興趣。
或許,對他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牀上玩具一樣的東西吧!
想到這兒,我竟然覺得心裡澀澀的有些難受。
江澤的吻落在我的額頭上,露出一種難得的溫柔:“方媞,你有沒有什麼話告訴我?”
我搖搖頭,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問。
難道他猜到我有事瞞着他?
他靜靜的看了我幾秒,眼神散出一種我看不懂的神色,我只覺得周圍溫度瞬間降低了許多,就發現他再次壓在我的身上!
夜,還很長……
第二天,我接到張天的電話坐地鐵去了他說的地方找他,在我出發之前,江澤把一個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他說:“我是真心想對你好。”
真心?
也許他是真心,可我,卻不能接受他的真心。
我勉強笑了笑,沒吭聲。
江澤看懂了我眼裡的情緒,他沒有再說話,瞬間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因爲我能感受到他確實對我很好,只不過,我不能接受
張天比我先到,他帶我去了一個很破舊的老胡同,據他說,這裡扎紙人的都是祖輩就開始做的老手,他們手上已經帶有靈氣,所以,他們做出來的紙人,更加容易被鬼所接受。
什麼叫更加容易被鬼接受?難道還有不能被鬼接受的?
張天解釋說,有些新開始做這種生意的,他們積累的鬼氣不夠,鬼就看不上他們的東西,就像我們現實世界,那些有錢人看不上那些普通牌子的衣服一樣,鬼也追求品牌,只不過,他們追求的品牌是老字號扎紙匠做出來的東西,不管是汽車傢俱,還是扎出來的紙人,他們用這些會覺得格外有面子。
“那萬一我們燒的這個那個鬼不接受怎麼辦?”
“不會,葛阿婆家世代都是做這個的,她自己都已經做六七十年了,鬼是最喜歡她做出來的東西的”張天信誓旦旦的帶我走進了葛阿婆店裡。
葛阿婆大概有九十歲了,我和張天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扎一個紙房子,看到我們,她臉上露出和藹的微笑:“小張啊,你又來看我啦?”
張天就哈哈笑起來了,可能怕葛阿婆聽不見,他說話的聲音特別大:“阿婆,我是帶人來買點東西的,買個漂亮的女紙人,你店裡現在有現成的嗎?沒有就幫我們現做一個吧!”
看得出來,他們關係不錯,而且張天看起來對老人很尊敬。
葛阿婆停下手裡的活,渾濁的一雙眼睛盯着我看,問張天:“你是要買來代替這位小姐的?”
張天點點頭:“她最近被一隻鬼纏上了。”
葛阿婆搖搖頭,嘆息道:“沒用,那隻鬼可不是普通的鬼,那是閻王爺也不敢得罪的鬼王啊!他既然看中的是這個姑娘,你燒了也沒用,他是不會受的,張天吶,你道行淺,鬥不過那個鬼的!要是得罪他,你……”
張天卻不信,他打斷葛阿婆,討好道:“阿婆,你就別管了,給我紮了紙人就行!”
葛阿婆被他磨的沒法,只能紮了一個給他,臨走前她再三囑咐我:“一旦有什麼情況,一定要保護好張天!”
還說我是鬼王的命人,就算我做什麼錯事得罪他,只要我誠心向鬼王懺悔求情,鬼王會原諒我的!
看葛阿婆的意思,這個紙人就是燒了也救不了我!
我心裡忐忑的有點難受,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我問張天:“葛阿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張天笑的頗爲不在意:“別擔心,我阿婆年紀大了,又只有我這麼一個親人,免不了喜歡擔心我,他就是怕我出事兒!”
“說實話,我呢,原本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有一天做義工的時候認識了葛阿婆,她兒子女兒都去了國外,又嫌棄她封建迷信,也沒人願意照顧她,我看她年紀那麼大怪可憐的,所以呢,就經常來看看她,給她帶點好吃的,再後來她就教我看風水做做法什麼的,基本上就把我當成她親生兒子了,可能她擔心我道行淺制不住那個鬼,才那樣說的,你別怕,我心裡有數!”
原來葛阿婆和張天是這麼一層關係!真沒想到,張天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卻還挺有責任感,比葛阿婆親生兒女要孝順多了,我對他頓時多了幾分好感。
出了衚衕,大街上的人就多了,他手裡提着個紙人在大街上走不好看,我就跑到雜貨鋪買了個大號的黑色塑料袋把紙人給包住了。
張天露出傻傻的笑,對我說他還是第一次和美女一起走,回頭率就是高。
我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就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我突發奇想的問他:“這個紙人會不會太敷衍了?要不然給他燒個充氣娃娃好了,聽說現在充氣娃娃做的特別逼真,比真人還漂亮!”
說着說着,我腦海裡面出現江澤抱着一個充氣娃娃的情景,差點笑出來。
張天聽了我的話有點無語道:“紙人和符咒差不多,對鬼有遏制作用,你以爲隨便一個像人的東西都可以用嗎?”
“方媞,那個鬼長的應該不難看吧?我猜,他應該對你也不錯,否則,正常人發生這種事都很驚慌,但你沒有!”
我被他問的一驚,卻又反駁不了。確實,我除了剛開始有點害怕之外,後面的情緒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了,甚至,我隱約感覺到,在我找人想要把他送走之後,我竟然還有點捨不得!
人類對美好的事總是格外寬容,對江澤,哪怕我知道他是鬼,可我一點兒也不排斥他,我都懷疑是不是他迷惑了我?但還好,我的理智還在,還知道要把他從我身邊送走!
張天見我不說話,就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他有點警告似的對我說:“鬼是沒有感情的,你千萬不要因爲他好看什麼的就心軟,否則,等有一天他本性暴露,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