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爺爺和奶奶慌慌張張,忙裡忙外,我卻坐在牀上不知所措,做完後奶奶回屋,關着房門,把我抱的緊緊的。奶奶的整個人都在不聽的發抖。
我有點害怕,奶奶就安慰說不怕不怕,還給我說故事。在奶奶的故事下,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奶奶抱着我睡着了,可我卻聽到了嗚咽聲,我靜靜的豎起耳朵聽,很像是一個女人哭的聲音,而是好像就在大門口哭。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害怕,我推了推奶奶,沒有動靜,奶奶已經睡着了,那嗚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好像是在哽咽,可是聽久了,不像是哭聲,反而像在笑。
我下牀揉着眼睛打開裡屋的門,那嗚咽的女人聲音還在,我聽的仔細,就在堂屋大門外面哭。大門的門楦有點高,那時候我墊着腳尖費了半天才打開,可我打開後,大門口沒有人。聲音也消失了。
那聲音好像又是從奶奶外面的豬圈旁邊發出來的,後半夜有點冷,那哭聲就在豬圈後面,趁着冷清的月光,我從大門口走出去了,走到豬圈旁邊又沒有聲音了,這次是從荒野上的草堆旁發出來的。
我癡癡呆呆的往荒野上走,走着走着,陡然間,寂靜象一片死地。
一輪青月鑲嵌在黑色螢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潔的月光傾灑人間,黑色的世界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清清冷冷的。斑斕照在田野上,朦朧的霧氣飄散着,一切都模模糊糊,但在這種天色下,詭異的是天上有黑雲籠罩。
我心裡本能的緊張害怕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荒野中有一對很長的隊伍,遠處的鑼鼓聲愈來愈近……
我快步往紅光處走去,但走近了才察覺紅光的詭異。
那根本不是什麼紅光,而是一座大紅花轎!由四個紅色衣服的紙紮人擡着,紙紮人們臉色蒼白,但臉頰旁卻有兩個紅色的圓點,有着說不出的恐怖,眼睛瞪大,很是嚇人。
花轎後還有兩排紙紮人,手裡都拿着紅燈籠。
隨着喇叭聲越來越大,紅火的轎子在鑼鼓聲越來越近……
突然,喇叭聲停止了。我睜着眼睛,花轎在離我一米處停住了。紙紮人依然擡着大紅花轎,站在原地瞪着眼睛不動。
我愣愣地往旁邊讓路,那時候我不懂,可我卻感到害怕了,我想叫奶奶,但我叫不出聲。我往回看,想要回屋。
卻突然感覺頭疼,用手抓了一下自己頭。
可就這一個動作,幾乎是成了我這一輩子的噩夢。
冰涼滑膩,我的手碰到了什麼東西。
我擡頭,看見一雙血紅的鞋子,繃直了腳尖,正掛在我頭頂上面,那不是我以爲的雨點,是風一吹,這東西的腳尖在我頭上磨。
紅,眼裡全是紅,那雙鞋,把腿藏起來的大紅裙子,就像是一團血一樣,蓋在我頭頂,那麼一聲不吭。
我直挺挺的站着,看見了在我頭頂上飄着的那個東西,鳳冠霞帔,大紅若妖,在這永夜裡仿若最不甘的咒怨,頭上蒙着紅蓋頭,風一吹,蓋頭輕輕飛,有歌謠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