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在哪兒見到他的?他一個人?還是幾個人?朝哪兒走了?”我心裡很激動,也不害怕了,蹲到鐵柱身邊,匆忙的問他。
“咿啊,啊啊咿啊......”鐵柱對着老漢一邊啊啊的喊,一邊比劃着,老漢聽着,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我不知道鐵柱到底在說什麼,可是一看老漢的表情,心裡忍不住一緊。
“孩子,事情可能有點麻煩。”老漢看完鐵柱的比劃,轉頭對我道:“你講的那個人,是從這裡經過過,那時候老漢可能在打盹,栓牢看見了。老漢這兒子有點傻,講不出個道道,但是他說,那個人是他自己一個人走的。但是……他不正常。”
“不正常?”我也覺得有點意外,大頭佛是一個人走的,他爲什麼要走?
“是什麼時候經過這裡的?”我接着問道:“是朝着北邊走了?”
我說着話,鐵柱又刷刷刷的拿着石頭在地上畫,我看見了一人在順着河灘一直走。
“孩子,我的傻兒子說不清楚那麼多。那個人不是往北走的,他是朝着河裡走的。”老漢慢慢道:“還有,鐵柱說你說的那個漢子,根本就……不是人。”
“你說什麼!”我大吃一驚,終於知道花老漢爲什麼會自己皺起眉頭,事情真的這麼棘手?怎麼可能不是人?
我知道大頭佛有秘密,在最後他對我說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撈屍一門的向三修,他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夾雜着兩個人的回憶。
六奶奶很早前就說過,這個向三修是從河裡出來的河精,死去的張先生也說過,大頭佛十幾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難道他真的早就死了?
可如果單單是這樣,恐怕不足以讓六奶奶最終自己選擇吊死在大頭佛屋子裡吧。
一定是我們回去的那天晚上,六奶奶知道了一些事,而且大頭佛也說過,他好像忘記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七門的人找到河子村,防火燒了整個村子,這裡面也存在一些問題。
“鐵柱說不清楚啊,孩子,要是老漢當時親眼看見了,說不定能給你說道說道,但的確是沒瞅見。”老漢有點遺憾,可能是覺得幫不上我什麼大忙。
我一下子泄氣了,而且心慌,大頭佛往河裡走?他想自殺麼,他去河裡幹嘛,那條大黑狗也不見了,難不成也跟着去河裡了?
“那他最後從河裡出來了嗎?”我又問了句。
老漢偏過頭對旁邊的鐵柱嘀咕着,那傻兒子嘿嘿笑着,一個勁嘀咕死了,死了。
“沒出來,不過你說的那個漢子,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條河裡啊,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說完後,老漢沉默了一會兒。
“孩子。”老漢拿下嘴裡的菸袋,擡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離天亮還早,但是他的語氣裡有股說不出的急躁,對我道:“要問什麼,你儘管問,老漢還有事求你幫忙的。”
“好了。”我打斷思路,老漢不管是什麼來歷,但是他總算是解答了我心裡的一些疑問,我不能食言,所以儘管亂糟糟的,卻還是對他點頭道:“要幫什麼忙?”
“現在離天亮,還有三炷香的功夫,抓緊着點,夠用。”老漢慢慢從石頭上站起身,把菸袋鍋子插到腰帶上,突然噗通就跪倒在我面前,眼巴巴道:“孩子,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