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的畫婆慢騰騰的走上了戲臺,一張飽盡風霜的臉上,兩隻深邃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個勁的瞅着我看。
在她上來之後,接着就有人搬了幾樣東西,不知道從哪兒找的破爛桌子,還有筆墨紙硯。
一向粗糙的白紙平行放在桌子上,她慢騰騰的走過來,笑的詭異,臉頰的褐斑皺紋全部都擰巴在了一起,有些猙獰可怖,手裡拿着墨水盒,和一根粗針。
我看到她面色上透露出不懷好意和陰冷,面色一變,厲聲道,“你幹什麼?”
“取點血,不打緊,不打緊。一些會兒就過去了!”畫婆走到我旁邊,我的手是被束縛住的,使勁的掙扎都於事無補,只是整個破爛的戲臺晃動的厲害。
畫婆沒有絲毫的廢話,拿起粗針直接就紮了我的食指,當時我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疼的讓我的手指一陣抽搐,血液從食指滲透了出來,然後畫婆拿起墨水盒接了七滴血液。
鮮紅的血和漆黑的一盒黑墨水混合在了一起,畫婆笑着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那破爛桌子面前,一邊磨墨,一邊笑吟吟的瞅着我的面容。
“小古怪,你知道我這個畫婆,是做什麼的嗎?”畫婆好像很有興致,不急不慢的磨墨,緩緩開口,“我是畫婆,這世間的畫,唯獨人心是最難畫出來的。”
“可是我滴了你的血,在畫婆我的墨水裡,我這個墨水可不是簡單的墨水,裡面參雜着魂水,屍水,和蠱水,我畫婆只要有了別人的血,就能畫出她的心。”
“我的心?”我強忍着疼痛,看着在我眼前磨墨水盯着我看的畫婆,說道,“是嗎?你知道我的心再想什麼?我想的多了去了,恐怕你畫不完。”
我心裡很清楚,這個畫婆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紅蝶不會她上來,而且取我的血就成了媒介,我曾經在我奶奶的書上看到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畫屍人。
畫屍人很邪乎,取別人的血,畫別人的樣子,那麼那個人就會死。
就是不知道這個老妖婆想幹什麼!
墨跡了半天,她終於是磨好了墨,接着畫婆拿起筆蘸墨,正準備下筆在白紙上作畫的時候,突然就頓住了,好像從自己手裡拿着筆,又或者說是因爲筆上沾染了我的鮮血,讓她感知到了什麼。
她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卻看出她的手有些顫抖,遲遲沒有落筆。並且這種顫抖,有些厲害!
紅蝶看出了畫婆猶豫不決的端倪,皺起了眉頭,問了句怎麼了?
“龍家小姐,你……你能否上來一下?”畫婆還是沒有下筆,面色露出難色,擡頭望着紅蝶,卑躬屈膝。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如果我的血是媒介的關係,那麼這個畫婆說不定真的能畫出我心裡的想法,而紅蝶最開始的目的就是問我和葉家的關係,還有這個血玉的來歷。
我一直撒謊,所以她才叫畫婆上來作畫,想要直接畫出來,可現在明顯情況有點不對勁。
這給我的感覺就好像,畫婆從我的身上,發現了一個極大的秘密,甚至讓她不敢落筆,達到了害怕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