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下車,便覺得眼前一亮,這房子是一棟古樸的二層小樓,雖然外體有些陳舊,卻正好有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
進到屋內,才發現主人大概是新裝修了一遍,傢俱家電都是嶄新的,標準不比城裡的差,這房子住起來肯定愜意。
“呵呵,這家人在當地屬於土豪了。你們倆睡樓上,我睡樓下,今晚我不回館裡了,你們這邊萬一有什麼事兒我還能搭把手!”張學滔一副主人的樣子做起了安排。
我們也不再客套,徑直上樓休息了。
深夜,我把頭抵在江子文寬闊的胸膛裡,沒有心跳,卻讓我感到平靜的溫暖。
“今天你肯定嚇壞了!”他的大手輕輕揉搓着我的頭,輕聲說。
我沒說話,只是又往他身上靠了靠,白天的事情,最讓我崩潰的不是險些被那人強暴,而是面對江子文可能離去時的惶然和無助,原來這樣怕失去他!
“我真是不好,自從遇見我,你總是受驚嚇,我都懷疑自己到底該不該留下去了!”他繼續說着,滿是自責和愧疚。
“只要你不走,我就不怕!”我悶悶的說。
他啞然失語,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走,這是連張不三都確定不了的事情。
“你能不能不走?”我擡起頭,卻已淚流滿面。
他低頭輕輕地吻幹我臉上的淚水,“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即使我不存在了,魂魄也要追着你,看着你嫁人生子,看着你百年終老……”他說着說着自己的眼圈也紅了。
“我要的是你不走!不是看着我,是陪着我!”我倔強的打斷他。
“好,我陪着你!”他答應了,可這答應也不過是我們自欺欺人的互相安慰。
我很想說,不要報仇了吧,把你剩下的時間都留給我,可是想想獻出了自己身體的秦朗,我又把話吞到了肚子裡。
小鎮的夜晚格外靜謐,窗外的月光透光輕薄的窗簾撒了進來,在這樣好的夜色裡,我們就這麼相擁着,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張學滔的喊聲無情把我們從香甜的睡眠中吵醒。
“喂,你們倆趕緊下來吃早點啦!待會兒我要上班去了!”
我睡眼迷濛,呵欠連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江子文倒是精神矍鑠,我忘了,他其實可以不用睡覺。
張學滔看到我第一句便是:“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我打着呵欠含糊不清的回答。
“你這姑娘心真大!”他笑了起來,惹得江子文也笑了起來。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徑直坐在餐桌上,看着桌上的豆漿、油條、包子、小米粥,真是食指大動!
“我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去龍湖山莊?”江子文急切的問。
“今天晚上!”張學滔往嘴裡塞了個包子。
“我去上班了,你們倆先在家裡休息一天吧,冰箱裡有菜,自己做飯吃就成,記住,千萬別出門!”他咀嚼着包子拿起車鑰匙就走了。
這一上午我就在和江子文大眼瞪小眼中度過了,雖然很無聊,但也很甜蜜,其實我渴望這樣平靜的日子,只是不忍心讓他輕易放下仇恨。
轉眼到了中午,我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亂叫。
“你會做飯嗎?”我問江子文。
“你說什麼?”他那表情彷彿我在開國際玩笑一樣,“你覺得我用得着會做飯?”
“烹飪不是富人享受的樂趣之一嗎?”我無奈的嘟囔着。
“容意,你不會做飯嗎?”他斜着眼睛看着我。
“會,還是世界名菜!”
“什麼?”
“黑暗料理……”我無奈的攤攤手。
江子文長嘆一聲,“你這個沒心肝的女人!”說着便起身朝外走去。
“你去幹嘛?張學滔不讓我們出門!”我趕緊躥到他面前攔住。
“去買點吃的啊,難道看你餓死?”他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那……”我遲疑着。
“不會有事的!我這個樣子他們都看不到我!快讓開,沒心肝的女人!”
我呆呆的側身,他大步流星的就出去了,頭也不回的甩給我一句話:“好好呆着,別出門!”
我被留在家裡坐立難安的等着,唉,剛剛真不應該讓他出去,管他什麼黑暗料理,弄熟了隨便吃吃就好了嘛,萬一外面要再有一個通靈眼可怎麼辦呢?這樣忐忑的心情實在比飢餓更煎熬……
約莫等了一刻鐘,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以爲是江子文回來,趕緊過去開門。可打開門一看卻一個人都沒有,是誰家小孩子惡作劇?我追出去看了看,卻看到一個穿着黑風衣,戴着黑帽子的人影匆匆消失在小路盡頭。
那人身形不高,看起來很瘦弱,我初步斷定是個女人,黑衣人突然造訪,我平靜的心又掀起了波瀾,看來這裡也被人盯上了!
我趕緊跑回家,卻在門口撿到一個白色信封,匆匆拾起來便又躲回了屋裡。我驚的一顆心在胸膛裡怦怦狂跳,剛剛撫着胸口深呼吸幾次平復下來,門外又想起敲門聲。
“誰?”我警覺的問。
“你老公!”是江子文的聲音。
我趴在貓眼上確認真的是江子文,這纔敢打開了門。
江子文買了兩個炒菜,一進門便放到餐桌上,招呼我吃飯。我哪還有心思吃飯?剛剛飢餓的感覺都被嚇跑了!
我把信封遞給江子文,告訴他黑衣人的事情,他也吃了一驚。
拆開信封,打開信紙,上面一行娟秀的小字,“沈家灣,沈江墨”。
這字體和秦朗身上那張字條上的字跡非常相像,幾乎可以肯定是出自一人之手。
“沈家灣是哪兒?”我問。
“我外婆的老家……”他答。
“對了,你媽媽叫沈薔,當時我看到這個名字就覺得耳熟,原來她也姓沈!”
“嗯,我媽媽是姓沈,可是她死了快十年了,我外婆家也沒人了。”
“那你有舅舅或者阿姨嗎?”
“沒有。我外公外婆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從沒見過我媽孃家的親戚,她跟我說他是家裡的獨女,所以也沒有親戚!”
“可紙條上把沈家灣和沈江墨寫在一起,這裡面一定有一些聯繫!”我肯定的說。
“你說的對。”他認可的點點頭,“等晚上學滔回來,我們商量一下,或許我們得先去沈家灣一趟了!”
張學滔下班後,我們如實說了今天中午遇到的事情,也說了我們打算去沈家灣的計劃,可他一聽說黑衣人的事情卻暴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