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文冷着臉把一摞人民幣拍在桌子上,“好好說,這些都是你的!”聲音裡透着威嚴。
陳大夫看了看那摞錢,眼珠轉了轉,表情也緩和下來。
“三年!”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你看一下,”張學滔又翻出江子文的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陳大夫表情僵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了自然,“認識,這是我們的一個客戶,前前後後做了有五次手術,才做成現在這個樣子!挺帥的吧?”
我在心內呵呵了兩聲,瞟了一眼江子文,江子文面色微紅。
“不過他原來也挺帥的,不知道爲什麼非要吃苦受罪的把自己整成這樣!”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做的手術?”張學滔繼續問。
“大概兩年前吧!”陳大夫略微思索了一下。
“你們醫院應該病例不少吧,兩年前的事情你都需要翻一翻檔案就能想出來?”江子文把玩着小茶杯問。
“看來這位是不信任我了!”陳大夫微微色變。
“呵呵,談不上,我這位朋友思考問題比較細緻一點。”張學滔打着哈哈。
“我能記這麼清楚,是因爲做完這個人的手術,我們這裡最權威的醫生就隱退了!”
我們三個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此事確實非同小可。
陳大夫繼續說着:“我們做整形的,經常會被要求替人家保密,因爲整形至今還不被大多數人接受,這很正常。但這個人做完以後,爲了保密,直接給了主刀醫生一大筆錢,從此讓他隱退了,這一點目前還沒有其他人能做到!”
“既然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周詳,那你怎麼會輕易知道?”江子文又問。
“呵呵,這位先生始終不相信人!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這位醫生是我的老師!”
“那他的病歷有存檔嗎?”張學滔問。
“當然沒有!”
雖然我們已經猜到了是這個結局,但親耳聽到他說出來還是不免一陣失落。
“那他整形前的照片呢?”
“也沒有!”他攤攤手。
“你見過他之前的樣子嗎?”張學滔真是鍥而不捨。
可沒想到,他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人很謹慎,他手術前每次都是和老師單獨見面,來醫院的話也是帶着墨鏡口罩,所以除了我老師誰也不知道他的樣子。手術過程中老師的助手不是我們醫院的人,是那人不知道從哪帶過來的!老師隱退之前偷偷將這個事情告訴我,是怕他被殺人滅口,在我這留個線索而已。
其實,我的老師當時並不願意做這個手術,但他是全國最著名的整形醫生,堪稱國手,受了那些人的脅迫,纔不得已而爲之。因此,他臨走前將我調去看病歷,他說人若出了頭,就身不由己了,不如平淡過一生!”
我們心內暗歎,生活在塔尖的人,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苦悶纏身。
“那你的老師叫什麼名字?現在隱居在哪裡?”江子文問。
“歐陽夏。但他具體在什麼地方,我確實不知道,他沒告訴任何人!”陳大夫的臉上寫滿了誠懇與無奈。
“真的?”江子文問。
“我如果要騙你們,何必要說這麼多?”陳大夫估計對江子文好感盡失。
張學滔思量了一會兒,似乎打定主意,說:“謝謝你!我們的談話希望你保密!”
“呵呵,都要保密,我都快成保密局的了……”
陳大夫抓起那摞錢塞到包裡,匆匆的走了,連頭都沒有回。
“你覺得他交待乾淨沒?”張學滔身體微微前傾,注視着江子文的臉。
江子文搖搖頭,“至少他應該知道歐陽夏在哪,他應該是歐陽夏一顆很重要的棋子,否則不會知道這麼多,一顆這麼重要的棋子和下棋人之間怎麼會斷了聯繫呢?”
我們恍然大悟,江子文說的確實有道理。
“那他既然有所隱瞞,爲什麼不索性什麼都不說?直接說不知道不就完了?”我問。
“說一半必然有說一半的意圖,也許他也想假借我們之手做些什麼,或許他想利用我們幫他的老師擺脫那夥人的控制也說不定!”我承認,我的智商的確跟不上江子文。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茫然的問。
“很簡單!留下來跟蹤他!早晚能找到歐陽夏的所在!”江子文神情有些激動。
“找到歐陽夏之後呢?”張學滔玩味的看着他。
“我要問出那個僞裝成我的人到底是什麼面目?我需要他僞裝成我做惡事的證據!”江子文暗暗咬着牙。
“問出又怎麼樣?這隻能證明他整容整成和你一樣!有多少女人整成范冰冰、林志玲,他們就犯法嗎?”
“那麼至少我可以知道他的身份,這對我查出他究竟爲什麼冒充我非常有利!”
“他是什麼身份歐陽夏不一定知道,他這麼神秘,不會全盤把自己的秘密託給一個整形醫生!所以你這條路沒有必要走,關鍵是,你可能會因此害死歐陽夏!”張學滔一臉正色。
“你在指責我不對?”江子文臉色漸漸黑了起來,張學滔也一臉劍拔弩張的表情。
我看這兩個人這是要起內訌的節奏啊,我趕緊接過江子文的話茬,笑呵呵的對張學滔說:“子文也是太着急了,畢竟他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你是他哥們兒,多擔待一點吧!”
張學滔的臉色在我的說和下好轉過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們不能拿歐陽夏的性命開玩笑,他雖然隱藏起來,但難保不是被那撥人日夜盯着的,一旦發現跟我們有勾兌,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們不是幹不出來!”
張學滔這話說的可謂在情在理,可是江子文卻悶着頭不說話。
良久,他終於說:“我不想就此放棄,即使不爲我自己報仇,我也要爲我媽媽的清白討個說法!”
原來這次他之所以這麼衝動,全是因爲他媽媽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兒子,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這孩子還不是他爸爸的,我依然忘不了那天他難過的樣子,在他心中,母親的形象想必是最重要的!
“你!”張學滔蹭的站起來,指着江子文的鼻子,臉都氣綠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你不明白嗎?這個歐陽夏很可能是見過他真面目唯一的人了!”江子文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