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的懷裡,有些吃驚的仰頭望着他。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一件事。
這麼多年,閻玄夜其實一直都活在煎熬中。
他做的已經很好了,不僅要維護陰陽兩界的穩定,還要對付起了歹念的鬼魂和人類,又要拼命護我周全。
如果他是堅實的壁壘,那我想要當他背後的柔情。
“我很開心。”我主動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懷裡,拿他沒辦法的嘆氣。
“什麼?”閻玄夜略微不解,摟住我的腰,把我抱的更緊。
“醋罈子翻了。”
我躲在他的懷裡偷笑。
“……”閻玄夜的身體僵了僵,我的餘光瞥見他表情的不自然。
這個傲嬌的傢伙,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他會拼命保護我,不惜爲此付出一切代價,現在同意凌北出現在我身邊,無非是多一個保障。
至於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閻霜遺把我帶走,早晚有一天我會記起來的。
閻玄夜斂了眼神後,沒有帶我回老闆所在的房間,而是留在了院子尋找蛛絲馬跡。
我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這個院子很奇怪。
地上那些土,黑的很詭異,而且寸草不生,只有幾個盆栽放在旁邊,才讓院子裡多了幾分綠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兩個人找到的毒蟲屍體會掉落在院子裡,時間久了,毒素侵入泥土,自然不會有野草植物生長出來。
“走吧,這裡已經沒有任何調查的價值了。”閻玄夜環視一圈後,牽着我的手朝外面走去。
凌北臉色慘白的坐在店裡等着我們,那一副虛脫的樣子,讓我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白芸初,你這個女人——”凌北咬牙切齒的瞪來。
我急忙壓下笑意,和他說正經的事:“你師傅和你說,那個下蠱人應該是女人對嗎?剛纔她出現了,身材的確嬌小,符合你師傅的猜測。”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縮小調查範圍了,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
閻玄夜朝凌北睨了眼,潑了盆冷水道:“湘西蠱術一直都主傳女人,這條線索沒有任何價值,反而會提供錯誤的信息。”
凌北不屑的朝他望去:“既然如此,女人的可能性比男人更大,加上那下蠱人的身材也更像女人,這不就已經百分百確定目標是女人了嗎?”
“別忘記,那三大家族其中一家,蠱術傳男,且這家族的男性天生身材矮小。”
閻玄夜的這些分析讓凌北愣住,而我忽然想到了這家店的另外一個人:二狗子。
我警惕的朝四周打量,順便和閻玄夜說出了我內心的猜測:“這家店的二狗子呢?他的身材很矮小,最關鍵的是,下蠱人就在我們身邊,他是早就盯上我們,一路跟到現在?還是恰巧發現了我們,先下手試探試探?”
閻玄夜聽完我說的話之後,表情微變,身影立刻消失不見。
他的陰氣散發在這家店的各個角落,我看不見,但是知道他在尋找二狗子。
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想。
“小男孩不見了。”
閻玄夜說完這句話的之後,眼底閃過一絲鋒利的光芒,直接肯定王二狗的身份:“仡徠吉家族的後代。”
湘西這裡的人分爲十二大苗姓,其中就有一個是仡徠姓,但這個家族的後面多了一個“吉”字,屬於家族特色姓氏。
“居然是仡徠吉的後代!三大家族中以仡徠吉爲首,且這家族的人最爲心狠手辣,當初給白瑤櫟下蠱的也是他們家族的人!你不是把他們都滅了嗎?怎麼還會有後代?”
凌北驚愕的說出口。
我不太清楚這個家族的可怕性,但從他們兩個人凝重的眼神來看,一定很難對付。
“或許滅他們的時候,有人不在湘西,也或許和你一樣,投胎轉世後繼承了先輩意志。”
閻玄夜解釋之後,不打算多逗留,直接示意我們離開這,查詢王二狗的下落。
這個小鎮上的人雖然無法辨別好壞,但只要我們低調點,他們也沒有針對我們的必要。
我和凌北暫時分頭行動,給當地人一些錢,詢問王二狗的下落。
很快我們便在旅館匯合,得出的結論一致:王二狗離開這個小鎮,去隔壁的小鎮送東西了。
隔壁小鎮是第二個可疑地點,送東西也不過是藉口,他應該猜到我們發現了他的身份,跑過去暫時躲避。
不知道他在暗地裡計劃着什麼。
趁天黑之前,我和凌北收拾了東西,匆忙朝下一個小鎮趕去。
閻玄夜寸步不離的跟在我旁邊,生怕我出一點意外。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和凌北重新找了旅館住下後,再次上街的時候,多留個心眼。
一來是防止有人對我們下藥,二來是把尋找範圍縮小到男人的身上。
身材嬌小的男人並不多,本以爲是件很容易找到的事,可我們把整個小鎮都逛了遍,也沒有發現王二狗的身影。
天色已經黑下來,閻玄夜硬是把我拖回旅館,不讓我在外面瞎晃悠。
至於凌北,他要是不怕死就在外面待着,閻玄夜纔不管他。
回到房間之後,我焦慮的走來走去:“按理說,王二狗過來,肯定有人發現他的,可爲什麼我們詢問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他?難不成下蠱人還會隱身術?”
“是我們錢給的太少,本地人不願意說實話,還是他們在幫着王二狗?”凌北也陷入了思考中。
閻玄夜還是雷打不動的站在窗戶旁,靜靜的低頭看着外面情況,高深莫測的眼神,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肚子有些餓,正好這家旅館還可以點菜,便和凌北一起出去,準備叫份晚飯。
我們去找老闆的時候,那裡正好有個小女孩在訂房。
“一個單間。”
“好。”
這個地方只要有錢給押金就可以居住,不需要登記身份,不過我還是朝那小女孩多望了幾眼。
年紀不大,聽口音是本地人,爲什麼要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害怕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