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義者
天滅
是幼稚的夢
是正義的幻滅;
人誅
纔是應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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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了,雨一直沒有停。
掌櫃每天坐在櫃檯裡,叉着兩條腿,腦袋仰到後面,兩眼直直看着屋頂,一遍一遍,有氣無力唸叨着。
“完了……全完了……完了……”
他手下的夥計卻仍然和往常一樣,該收拾的收拾,該做飯的做飯,彷彿他們的生命裡就只剩下收拾、做飯。
事實如此。這世上有多少人,他們爲了生活,每天奔波在凡俗事物之中,夜以繼日,一旦小有成就,就向着更高目標嘔心瀝血,窮極一生光陰,換來富甲天下。殊不知,他們也和此間這些夥計廚子一般,從來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爲何。
或許這些人每日都可以堅持做自己該做的事,較之那些毫無頭緒的大人物,還要來得快樂些。
四個老頭聚在一起,一待就是半天。可商議之後,仍然一籌莫展。
現在三路人馬由於海上氣候不得不留在這裡,可如果風暴過去再不起航,只怕耽擱的時間越來越多。
假如此事確實是有人暗中作祟,大家就不能貿然行動。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吱——”
“呼——”
強勁的風聲,從一樓傳來。
許多人紛紛衝出房門一探究竟。
一個仙都弟子的死,一個瘮人的紅圖,連日的陰雨,已然逼得衆人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了。
蕭李二人也從屋中跑出來,越過二樓迴廊查探有誰闖入客棧。
無人進來,倒是有一人出門而去。
“大通,回來!”神劍掌門大呼一聲,下樓追去。
不一會兒,神劍掌門拉着一個鬚髮濃密的壯年漢子回到大廳裡。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現在情況不利,怎麼能這麼大意?”
那漢子憨憨笑道:“掌門三叔,咱神劍門啥時候怕過事?咱還就想看看,那小鬼能搞出啥名堂來。”
神劍門下皆爲家族子弟。這漢子既然叫神劍掌門爲三叔,應該就真是他的親侄。
“你這要是出了事,我回去咋跟你爹交代?”言罷大聲詢問攤在一邊的掌櫃,“有現成熱水沒有?”
掌櫃一指後院:“叫夥計燒……完了……完了……”
漢子呵呵一笑,道:“叫別人幹太麻煩了,反正我都溼了,自己去燒就成。”言罷自己去後院生火去了。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紛紛散去回到自己屋裡。
修羅看蕭飛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十分好奇。
“你有什麼想法?”
蕭飛蒙搖搖頭。
“自從我派門人離奇亡故之後,對家一直沒有動靜。假如畫圈的和害人的來自同一方,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就是爲了關着我們?”
“那你說對家有沒有可能與三天教有關?”
蕭飛蒙搖搖頭。
“現在下結論還……”
“啊——啊——”
後院傳來嚎叫聲,如受傷的野獸,淒厲恐怖。
所有人幾乎同時衝出門來,紛紛越過二層和三層迴廊直接飛身而下,一窩蜂朝後院涌去,又紛紛往後退回來。
蕭李二人穿過人羣進入後院,看到了此生見過的最恐怖的情景。
傳說積業過多、罪孽深重之人,死後下了地獄,要永世受業火焚身,不得輪迴,直到化作灰燼。
剛纔的漢子此刻渾身包圍金紅色的火焰,彷彿被佛祖懲戒,警醒世人。
“啊——啊——”
漢子叫聲已然嘶啞,火焰已然進入肺內。這種慘狀,筆下難以形容其萬一。
有兩名弟子從鍋爐中提出尚未燒熱的水,一下子潑到漢子身上。
“呼”地一聲,火苗猛然竄起三丈高!兩人嚇了一跳,躺倒在地。
那漢子圍着後院亂跑,瘋狂撕扯身上的衣物,可怎麼撕也撕不下來。他瘋狂地躺倒在地,用力碾壓身上的火舌。在濛濛煙雨中,火舌如地獄蓮華,在漢子身上怒放。
“快找鏟子,用土蓋!”有人大叫道。
衆人會意,也顧不得鏟子了,紛紛亮出兵刃,就地開挖,挖好了就徒手捧起泥巴投到漢子身上。不一會兒,漢子就被一堆泥沙埋在下面。
漢子已然不再亂動。衆人等了一會兒,趕緊上前挖土。
“啊——”
上去挖土的都嚇得往後倒去——只見漢子從尼裡爬出來,身上一片紅蓮,猶自盛開。
大家絕望了。再也沒有什麼辦法好想,再也沒什麼事情能做,這纔是最可怕的。
不過此時還是有一件事可做的。
有一位弟子的長劍不知何時被奪了去。
“嗤!”
較之烈焰的畢剝之聲,這聲輕響是微不足道的。可這聲輕響,卻懷着無比的悲憫,送了大漢短暫人生路的最後一程。
大漢不再狂吼,火焰卻仍然沒有熄滅,兀自燃燒着,直到大漢的身軀越來越枯萎,隨着大漢殘驅斷裂成段,化作齏粉,這才善罷甘休,消失在雨中。
動手的人,正是他的表親尉風。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把大通的骨灰收起來吧。”神劍掌門說罷,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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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蕭飛**自坐在桌邊出神時,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進來的只能是一個人。
“蕭哥,我睡不下。”
蕭飛蒙自然明白,輕輕將修羅抱在懷裡。
“自從我病癒之後,就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勇敢了。現在這一路越來越不太平,我怕失去你,失去爹。我怕到了最後,大家都要遭到毒手。”
蕭飛蒙輕輕拍了拍修羅的肩膀。直到現在,蕭飛蒙才真正覺得,修羅也是一個女孩子,一個需要疼愛和保護的女孩子。
人們一旦成家,就會受到感情羈絆,畏首畏尾,變得怕死。
但蕭飛蒙不是一般人。
人們真正的勇氣不是無親無故,沒有牽掛,捨生忘死。尋死,一般小女子也做得來。
爲了心愛的人們活下去,纔是勇氣真正的源泉,是戰勝一切的力量。
蕭飛蒙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必須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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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雨又下了一夜。從第一夜起直到現在,雨水就和無盡的恐怖一樣,籠罩着大家的心。
今天是第四天,客棧孤零零立在海邊,立在風雨之中,如一葉扁舟,隨時準備帶着裡面的人們駛向冥河。
“吱——”
修羅猛然從睡夢中甦醒,想也不想自己究竟是怎麼睡到牀上去的,就直奔一樓大廳,也不穿戴蓑衣就跑到雨中。
在與蕭飛蒙多次的冒險中,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修羅已經和蕭飛蒙產生了千絲萬縷的關聯。這,應該就稱作“羈絆”了吧?
等她光腳跑出門去,蕭飛蒙已然跨過紅線,翻身往回走。
修羅走上前去,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巴掌。
蕭飛蒙抓住修羅的手。修羅用力掙扎,蕭飛蒙卻沒有放開。
“別叫醒大家,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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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跟隨蕭飛蒙進屋,但蕭飛蒙卻沒有停下腳步,直奔後院。
蕭飛蒙站在院子當中,居然一件一件脫起衣服來。修羅沒有迴避,親眼看着他脫得一絲不剩,把衣服都扔在一個木盆裡。
蕭飛蒙回頭,發現修羅還沒走,就賊忒嘻嘻道:“莫非姑娘要與本公子共浴?”
修羅別過頭去,懶得理他。
蕭飛蒙道:“既然你不走,不如幫我擦擦背。”言罷指着修羅身邊的一個木盆。
修羅順着蕭飛蒙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有一盆黑乎乎、油膩膩的膏狀物。
“什麼東西?好惡心。”
蕭飛蒙笑道:“用完你就不噁心了。把盆端給我。”
修羅順從照做。蕭飛蒙捧了一把黑膏塗在頭髮上、胳膊上、前胸上、腿上、腳上,最後對修羅道:“有勞娘子擦背。”
修羅勉爲其難抓起一把塗在蕭飛蒙背上,但覺手裡又瑟又滑膩,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蕭飛蒙就着雨水沖掉全身油膏,滿意地走近屋裡,換上一套換洗衣服。
“你現在把手洗乾淨試試看。”
李修羅巴不得趕緊洗手。這一洗,居然大感意外——本來油膩膩的油膏一遇到水居然輕易洗掉,只覺得一雙手從來沒有這麼清爽乾淨過。
李修羅驚喜問道:“這什麼好東西?”
蕭飛蒙笑道:“羊油加了點草灰而已。”
“切,我不信。”
蕭飛蒙笑而不語。
其實“胰子”也能用來洗浴。只不過原料金貴,只有王公貴族才用得起,是以民間知道這種東西的不多。
蕭無手記中有云:古法有煉製胰子爲洗滌之用,價高,非王公貴胄不用。然極西之國有羊油浸草木灰之法,可代之,其效甚好。①
修羅洗完手,看着蕭飛蒙一身打扮,大惑不解。
“你爲什麼穿了一身一樣的?”言罷指着蕭飛蒙換下來的衣服道。
蕭飛蒙沒有回答。拿起桌上的火摺子,點着了隨手扔在換洗衣服上。
“呼——”火焰騰騰而起,下了修羅一跳。
“這……”修羅想來不禁後怕,假如蕭飛蒙稍有閃失見了火星,那……
蕭飛蒙滿意地點點頭。
“你隨我來!”言罷不由分說,拉着蕭飛蒙來到三樓一間房前,推門進去。
這裡是一間空屋。蕭飛蒙叫修羅站在靠牆的地方,自己做個深呼吸,毅然推開窗子。
窗外是滿眼煙雨濛濛。一切都被罩在這雨幕之中,空虛,寂寞,沒有終點,也到不了盡頭……
在這廣闊的天地間,人死了,不過像小舟入海,風吹燈滅一般,消失了便消失了,什麼也影響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
蕭飛蒙覺得,自己站在窗前的幾個剎那,居然比自己的一生還要漫長。等他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關上窗戶,才暗暗發現後背早在不知不覺間汗溼成片。
“怎樣?”李修羅問。
“很好。”
修羅摸不到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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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飛蒙站在窗邊,看着窗外一片蕭疏,默默出神。
這幾天經歷了太多變故,如今大家早已瀕臨崩潰邊緣,若非幾個前輩坐鎮,大家早已沉不住氣,四散逃命去了。
好冷,是恐懼的味道。蕭飛蒙尋了頂帽子來,往下壓了壓。
其實,四個前輩也是商量過的。
“要不,咱們點齊人馬,同時出門,各回各家,他們總不能挨個追吧。”
李父冷哼一聲。
“穆庭華,你還能有點出息嗎?”
穆老頭不語。
老尉插話道:“可咱這麼耗下去,也確實不是辦法。現在已經有兩個弟子遇害,不能再有人死了。”
李父道:“名劍大計不能耽擱。再過兩日,所有人馬別管什麼圈子,直接上船出海。他若是敢躲在船上,咱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道士道:“貧道認爲,爲今之計,也就只有如此。二位掌門以爲如何?”
老尉和穆庭華點了點頭。大家心知肚明,這是唯一的辦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蕭飛蒙正想着,忽然覺得有異物憑空飛來,“叮”地一聲,正打在眉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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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個黑衣人站在風雨之中。這片雨幕,正是掩護他的最好屏障。
雨水順着冰冷的機關滑落。這機關之中裝有彈力極強的機簧,可以在百步以外發射暗器,而且精準無比。
黑衣人眼見得手,正待解下腳上高蹺,忽然腳下一空,倒了下去。
高蹺太長,站不起來。黑衣人慾解去高蹺,一把冰冷的劍架在他的頸間。
那人回頭一看,大驚失色。
蕭飛蒙穿着一身內衣,站在雨中,冷酷無情。
那人驚嚇過度,猛然抽搐起來。
蕭飛蒙大驚,想制住他已然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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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蕭李二人從三樓下到二樓。
到了蕭飛蒙房裡,蕭飛蒙悄悄劃上門閂,脫起衣服來。
於是修羅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蕭飛蒙沒管她。脫掉外衣,他叫修羅換上。
“什麼意思?”
“你穿着我的衣服,把這個碗扣在頭上,再把帽子扣在外面。記住碗不要露在外面,而且一定要蓋住眉心。”
修羅照樣子把碗扣在頭上。若是換做別人這麼做,她早就把碗拍碎在那人頭上。
蕭飛蒙拿來一段香頭。
“我走之後,你就用這根火摺子點着它。香一滅,你就推開窗戶站在窗口向外望。如果有東西打中你,你就假裝摔倒。”
修羅點點頭。於是有了之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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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圍着一具矮小的屍首。
李父點點頭道:“這是東瀛的殺手,當地人都叫他們‘忍者’。他們都在嘴中含有蠟丸,一旦失手被抓,就咬破蠟丸,服毒自盡。”
蕭飛蒙小心褪掉忍者機關裡的**,把一些東西倒在白色盤子裡。
“這什麼啊?”“看不見啊!”
外圈弟子踮着腳尖都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情況,裡面的四個前輩也只能湊近了才能看清。
“這忍者的暗器是用機簧發射,精度高,射程遠,而且發射的又是這種極細的金針。是以我仙都派弟子遭人暗算,卻查不出來。”
穆庭華點點頭:“金針極細,若是射在咽喉裡,不會速死,尚有解救之法。可若是射在眉心,就當場斃命。”
道士問:“可你又是如何斷定這忍者的手段呢?”
蕭飛蒙道:“當我看到我的師兄慘死樓外的時候,就覺得他死得蹊蹺。師父驗過,既非外傷也未中毒,我就懷疑是暗器所爲。但是誰有本事徒手從遠到看不見的地方放出暗器,而且暗器微小到驗不出來呢?想必兇手是藉助了什麼機械。”
“但凡輕小暗器,由下方向上方打,統統沒有力道。而在這麼遠的地方以此技法殺人,起碼要站在一個較高處,可以平射二樓師兄的房間。我曾經從自己房間向外張望過,屋外高層建築一間也無。是以兇手想要殺人,必然藉助高蹺一類的東西。”
“但是這高蹺是三層樓高還是二層樓高,我斷定不了,就親自冒了個險,跑到三樓試了試,結果半天也沒見到暗器。於是斷定兇手只能與二層樓齊平,這才叫修羅頂着碗假扮成我站在二樓吸引兇手上鉤。我依據彈道與樓高,大致推測出了兇手的位置。”
“那我家侄兒又是如何被殺?”
蕭飛蒙道:“尉前輩,那位師兄曾經在門外淋雨。我想,僅僅生火不慎就能把自己點燃,必然是衣料上沾有極易燃燒的藥水。兇手爲了故弄玄虛,必須保證出圈的有來無回。若是大家都不開窗,飛針殺人就無法完成。但我們關閉門戶,必然需要接觸明火照明取暖。一旦沾上藥水,總有機會引火燒身。說來我懷疑客棧自打關門以後,兇手就已經安裝了機關,只要開門站在線外,就會淋上藥水。因爲下雨,沒人會發覺身上有何異狀。”
老尉點頭稱是。
“那,師兄,這人來搞這些亂害人事,究竟爲了什麼?還有是誰指使他的?”
蕭飛蒙搖搖頭。
穆雪撅起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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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衆人爲了慶祝大吃大喝。這也得到了幾位前輩的默許,畢竟這一戰拖了太久,打得太辛苦。
可今天的主角——蕭飛蒙卻獨自坐在房裡發呆。
李修羅直接進來,輕輕合上門,在他身邊坐下。
“你是不是在想你自己的分析還有漏洞?”
蕭飛蒙點點頭。
“有幾個疑點我還沒想通。”
修羅接着道:“神劍門師兄雖然淋了藥水,但是如果他進門就更衣,怕是不會自燃,所謂鬼神之說也就不攻自破。”
“還有師妹的兩個問題,我也確實猜不到。”
修羅淡淡道:“是猜不到,還是不想猜到?”
蕭飛蒙看了一眼修羅,不置可否。
修羅輕輕捧着蕭飛蒙的臉,道:“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一輩子跟着你,你去哪裡,我就去那裡。”
蕭飛蒙輕輕把修羅抱在懷裡。這些天已經太緊張了,難得的閒暇,怎能放過?
“阿羅啊,我能娶到你這樣的女子爲妻,只怕連上天也要記恨啊。”
修羅輕輕咬住他的耳朵。
“你還是第一次叫我‘阿羅’呢。”
“喜歡嗎?”
修羅點點頭。
“那我就一直這麼叫你,叫你一輩子。”
① 傳說在西元前7世紀古埃及的一個皇宮裡,一個腓尼基廚師不小心把一罐食用油打翻在地下,他非常害怕,趕快趁別人沒有發現時用竈爐裡的草木灰撒在上面,然後再把這些混合浸透了油脂的草木灰用手捧出去扔掉了。望著自己滿手的油膩,他想:這麼髒的手,不知道要洗到什麼時候才能洗乾淨啊!他一邊猶豫著一邊把手放到了水中。奇蹟出現了:他只是輕輕地搓了幾下,那滿手的油膩就很容易地洗掉了。甚至連原來一直難以洗掉的老污垢也隨之被洗掉了。這個廚師很奇怪,就讓其他的廚師也來用這種灰油試一試,結果大家的手都洗得比原來更加乾淨。於是,廚房裡的傭人們就經常用油脂拌草木灰來洗手。後來法老王也知道了這個秘密,就讓廚師做些拌了油的草木灰供他洗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