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吃過午飯,坐着無所事事,吳月寶進來收拾碗筷。
李羽坤隨口問道:“這裡住着多少人?”他已暗暗觀察過,宅院內有五間廂房,構造與當日鍾典帶他去的地方一般無二。
他忽然記起,似乎鍾典帶他去的那處宅院好像也在城西區域。
“李爺,平日這裡只有狄堂主和奴婢兩個人住,堂主的丈夫和孩子都不在長安,偶爾纔會過來相聚。”吳月寶停下手頭的活回話,“有時其他幾位堂主也會趕來議事,偶爾會住上一晚。”
李羽坤點了點頭。
吳月寶見他沒有其他的話問,便端了碗筷出去了,過不多時她又迴轉,原來是沏了一壺茶送來。
她將茶壺茶杯送到李羽坤面前,微笑道:“這是長安城裡上好的茶葉,請李爺嚐嚐。”
李羽坤點頭示謝,並問起時辰,吳月寶說道:“現下差不多是午時四刻。”她見李羽坤沒有別的吩咐,便道,“奴婢先去貼窗花了,李爺有什麼吩咐大可喚我。”
“好,你先去忙吧。”李羽坤隨口說道。
待吳月寶走後,李羽坤獨自品茶,喝完小半壺後,狄玲提了幾大包東西迴轉。
她跟李羽坤打了個招呼後便去了廚房。
李羽坤站起身來走到院中賞梅。
院裡摘了兩株梅樹,花開得正當時。
李羽坤看了一會,嘆了口氣,百無聊賴之下只得回房練功。
他盤腿坐在牀上,運轉真氣練起了日月無極功,小半個時辰之後只覺神清氣爽。
他每次練習這無極功時都會想到師父和香姨,記起他們所經歷的那段往事,便會覺得自己的師父和香姨都是可憐人。
恩師看似遁入空門,四大皆空,實際上心中可能裝了很多往事。
青龍山玄天總壇一別,也不知如今香姨身在何處,是不是安全?
李羽坤斷定那日香姨捨棄秦月蓮而去,定然是遇到了什麼變故,而且這個變故極其突然並且非比尋常。
香姨若是沒事,說不定會上少室山去見恩師,只是不知道恩師會不會見她,還是會避開她或者是硬起心腸將她趕下山去。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聽得房頂上傳來幾下輕響,應該是有人飛躍而過,在房頂踏足借力。
李羽坤心中奇怪,心想大白天的怎麼會有人在房頂飛躍而過。
誰知片刻之後,房頂又傳來輕響。
李羽坤歪頭細聽,確定那人竟然沒有離去,而是停在了房頂。
“喂,你這丫頭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房頂鬼鬼祟祟幹什麼?”院中傳來吳月寶的喝問聲。
李羽坤心道:“定是狄大姐發覺了異響,爲了掩人耳目,讓不會武功的吳大姐出來應對。”
院中傳來輕響,想是房上那個女子落在了院裡。
“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是強盜吧?”吳月寶驚慌說道。
“這位大姐無須驚慌,我是好人,不是壞人。”來人嬌聲說道。
李羽坤心中一突,心想櫻子怎麼尋到這裡來了?
“你飛來飛去的讓人見了害怕,好像是個飛賊一樣。”吳月寶道,“你快走吧,我家裡可沒有值錢的東西,再說,我家男人可要回來了,他別的不行,好色那是這條街數一數二的,你這麼嬌滴滴的姑娘,還是莫要讓他瞧見了。”
“哈哈,大姐,你不用虛言嚇人,我可不信這一套。”櫻子笑道,“我是來找人的,有人見到他進了這裡,騙不了我的。”
“你要找得人是誰?”吳月寶只好問道。
“李羽坤。”櫻子說道。
“她果然是來找我的。”李羽坤心想,“得想個法子打發了她,否則被她纏上了那是相當的麻煩。”
“你找李羽坤做什麼?”院門開了又關,一人走了進來出言問道。
聽到這個聲音,李羽坤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當即便想出去相見,隨即又強行忍住,心道:“嫣兒來了,櫻子討不了好去。”
“嘖嘖嘖,好一個美貌的姑娘,我叫櫻子,你就是李羽坤的老婆宇文嫣嘍?”櫻子出言問道。
“我是誰與你無關,你也不用告訴我你的名字,趁我沒發脾氣之前,你最好趕緊離開這裡。”宇文嫣淡淡說道。
“哎呦,這麼蠻橫的姑娘,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啊……你……”
“走吧,下次我便不止是捏你的臉了。”
“哼,走就走,很稀罕嗎?”櫻子似乎很不服氣,“怎麼,李羽坤就在屋裡?難道你怕我勾走了他,所以不放心讓他見到我?啊……你……你太過分了!走就走!”
李羽坤聽到踏地飛掠的聲音。
片刻之後,房門吱嘎一聲打開,宇文嫣飄然而入。
李羽坤癡癡地站在那裡,看着她。
宇文嫣嚀嚶一聲撲入他的懷中。
李羽坤將她緊緊摟住,擡手撫摸着她的頭髮,柔聲道:“嫣兒,你去了哪裡?可想死我了。昨晚我想闖入皇宮去找你,但是在皇城之外耽擱了,後來便奉你的號令跟着幾位堂主回到了這裡。”
宇文嫣輕輕掙脫李羽坤的雙臂,拉着他坐好,笑道:“還好你沒闖入宮裡來,否則就撲空了。我根本沒進宮去。”
李羽坤哦了一聲,問道:“那你去了哪裡?快跟我說說。”
“你先說,你是如何認得方纔那個丫頭的?”宇文嫣故意板起臉來。
李羽坤大呼冤枉,於是便把那天晚上離開客棧之後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只是略去了櫻子在房中對他的糾纏,但並未隱瞞跟隨櫻子前去玄都觀盜書之事。
當說到李羽坤被向天飛捉弄時,宇文嫣笑得前俯後仰。
當說到李羽坤在玄都觀獨鬥五神鳥時,宇文嫣聽得津津有味。
當說到李羽坤中了毒藥差點遭了毒手時,宇文嫣緊緊握緊他的手,連手心都是冷汗。
“鍾典其人確是丐幫的幫主,只不過你遇到的那人不一定是真的鐘典。”宇文嫣皺眉說道,“不知此人抓你是爲了什麼,難道真的是爲了得到御風神功的功訣?還有,那什麼劉公公必然就是宮裡的太監了。”
李羽坤點了點頭,隨即笑道:“好啦,該我聽你說啦!”
“嗯。”宇文嫣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之後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