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劫目光聳動,擡起頭注視着王長老,微笑以對:“除非你願意把自己送進檢法司。”
“砰!”
沉悶的聲音突然在狹隘的牢房裡迴盪,王長老一拳狠狠的擊中林劫腹部,從聳動的臉頰上可以看到他的牙齒都在用力。
當然,這不是用盡全力,是因爲生氣,不然的話他想殺死林劫輕而易舉。
牢房裡接着響起一陣鎖鏈震顫的聲音,巨力從林劫的五臟六腑沖刷而過,全身的細胞都彷彿在此刻窒息,林劫痛苦的想蜷縮起來,但是因爲鎖鏈的束縛無法做到,只能放任那種痛苦從腹部化開。
“咳咳咳咳~”
緩過一口氣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咳嗽,黏稠的唾液從他嘴裡滴下,拉起長長的絲狀,裡面夾雜着殷紅的鮮血。
林劫睜開眸子,他的視線還有些昏昏蕩蕩,但並不妨礙他眼中的狠戾。
忽然,他笑了出來,血液從他的嘴裡流出,頗爲血腥,“向你低頭,絕不可能!”
後四個字林劫幾乎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異常的沉重用力,這代表着他的固執。
“長老,把他交給我吧。我精通用刑之法,既然他軟的不吃,那我便用硬的敲碎他的‘牙齒’!”一旁的親信一邊擼起袖子一邊說道。
王長老無言沉默了片刻,焦聚的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牢房內異常的安靜。
親信以爲王長老默認了,上前一步,卻被王長老伸手攔下,只見王長老搖了搖頭,“不可。這小子天賦出衆,頗受高層的重視,到時候庭審的時候若是遍體鱗傷的,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嚴刑逼供的?太難看了~”
“那該如何?”親信目光一變,看向王長老,“這小子不吃軟的,硬的也用不了,恐怕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
王長老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對他是用不了硬的,但可以用到另一個人身上!”
聞言,林劫眼皮一跳。
許清的牢房。
王長老和親信走到他面前,直言不諱,“我知道你和那小子關係不錯,但動物都知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若是你幫我們指控林劫的罪行,不說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今後還能得到我們的扶持,蒸蒸日上!”
林劫承不承認罪行沒關係,只要將許清反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林劫是個殺人狂,那麼就算他喊冤也無濟於事。
可以說許清一旦指控林劫,那麼不用等到庭審的時候,直接便可定下林劫的罪。
對此,他很自信,因爲許清只是一個天賦平平的小人物,而他開出的籌碼對於這樣的小人物來說絕對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呸!”
已經開始得意的王長老突然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回頭只見許清眼眸堅定的看着他,有憤怒,也有不可動搖。
“我看你小子是活不耐煩了!”
見此情形,那名親信也是被驚到了,旋即大步上去操起袖子便一拳對着許清腹部重重轟了下去。
雖然這親信的實力不如王長老,但王長老是有收力的,而他毫無分寸,再加上許清的體質要比林劫弱很多,這一拳比起林劫所承受的更要痛苦,他的五臟六腑彷彿都在這一刻被撕裂。
那一瞬間,許清的嘴巴像蛤蟆一樣鼓的很大,窒息的停滯了片刻後,似戳破的氣球般裂開,隨之一灘血液噴出,與之相隨的是囂傲瘋狂的笑聲,“噗哈哈哈~”
他笑的確實瘋狂,上身向下前傾,血液和唾液鼻涕混到一塊,可以看到他漲紅的脖子臉龐,還有暴突的青筋。
他似乎在用一聲聲幾近癲狂的笑聲來發泄自己的痛苦,那原本應該是痛苦的吶喊。
許清的笑聲在親信耳中愈加刺耳,那似乎是挑釁他的辱罵聲,這讓他氣惱不已,瞳孔收縮間,他一把掐住了許清的脖子將他按到後面的牆壁上。
因爲喉嚨被掐住,許清的笑聲戛然而止,留下一陣陣身體的抽搐,是因爲想咳嗽卻咳不出引起的。
“我讓你笑!”
親信目光狠戾,不管許清現在如何痛苦,手掌還在繼續用力,將他的身子順着牆壁向上滑行一點距離。
而許清的四肢被鎖鏈束縛,除了震顫起一聲聲鎖鏈似嘲笑的激盪撞擊聲,就只剩下無力的抓撓身後的牆壁。
在許清抓撓的幅度越來越小,眼睛開始上翻時,王長老按住了親信的手,“他還有用。”
王長老的話那親信肯定不能不聽,立馬便鬆開了手,憋在許清喉裡的咳嗽在這一刻如火山噴發般盡數咳了出來,咳的十分劇烈,好像嗓子眼都要咳出來了。
等到許清稍緩一些,王長老淡淡的聲音響起,“很痛苦是吧?你本該可以避免受這罪的。怎麼樣?是不是要好好想想?我可以給你時間。”
“不……不用。”許清勉強止住咳嗽,擡起佈滿血絲的眼睛,聲音顫悠卻固執,“我是不會屈於你腳下的!”
王長老眸子微眯,顯然沒料到許清這麼有骨氣。
忽然,他解開束縛着許清的鎖鏈,一腳將許清重重的踩在地上,又一下的重擊又引起了許清的咳嗽。
王長老蹲下身子,右手貼着他的頭皮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龐轉過來盯着他,聲音陰沉了不少,“現在呢?”
許清染滿鮮血的嘴巴只是提起微笑的弧度。
面對許清的以笑敷衍,王長老眉心緊鎖,語氣徹底粗重起來,“告訴我!現在呢!被我踩在腳下的現在呢!你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我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當……一個背信棄義的爛人……苟活着有什麼意思?”許清疲憊的仰着頭,沾滿鮮血的嘴脣翕動着。
“很好!”王長老瞳孔陡然一尖,慈祥的臉龐顯露着說不出的陰鷙,抓着許清的腦袋便狠狠的往地上撞去。
撞了一下還不夠,第二下,第三下……
直至許清頭破血流,稠血蒙臉,王長老低沉粗重的聲音纔在他耳畔低旋,“你就抱着你微不足道的信義吧!此後的時間裡,我會將它踐踏的支離破碎,我會讓你不知羞恥的下跪、哭泣,只求我能放過你!”
王長老一把將滿臉污血的許清甩向那位親信,“讓我看看吧,你的處刑之法。”
“長老請放心,就算他是石頭我也會把他掰開的。”
親信陰笑着走上來,捏起許清嘴巴,將一顆冰藍色的丹丸塞入許清嘴裡,然後對着王長老解釋道:“這是凍體丸,能讓服用者感到極其的寒冷,如赤身裸體的身處漫天大雪中,提高他身體的痛感,熄滅他高漲的血性,摧毀他的意志!”
果然,在服用丹藥不久後,許清的身體便開始一陣一陣的抖顫,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王長老看了一眼許清,滿意的點了點頭,留下一句話便甩袖離開,“別弄死了。”
王長老離開後,親信陰笑着將許清重新綁了起來,從旁邊的刑具桌上拿來一根藤鞭,對着血液進眼睜不開眸的許清笑着,
“你是一個剛毅不屈的人。但我最喜歡將這樣的人踩在腳下,踐踏他引以爲豪的自尊。”
他湊到許清耳邊,低沉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對了。我還有一個喜好,我很享受折磨人的快感,他們扭曲的表情,嘶啞的哀嚎都能讓我感到愉悅。”
“接下來的日子裡,你應該能讓我滿足。”
話剛說話,親信一鞭子便狠狠的抽在許清胸前,他的衣衫瞬間撕裂,立馬就皮開肉綻了。
“啊~”
感受着灼烈到極致的痛感,許清忍不住大喊出來,嘴脣都在哆嗦,因爲凍體丸的原因,他的身體處於最敏感最脆弱的時候,這樣擊打而來的痛感要更加強烈數倍,還能防止他昏迷。
這無疑是在對意志最爲艱難的考驗。
接下來便是一連串鞭子劃過空氣的“咻咻咻”聲,隨之響起的便是許清接連不斷的痛苦哀嚎。
裡層傳出的哀嚎在狹長的走道里迴盪着,低垂着腦袋的林劫擡起頭,目光變的兇戾無比,臉龐猙獰的扭曲,猶如一隻野獸。
他知道,許清的哀嚎代表着他還堅守着他們之間的情義,而這一點更加讓他心如刀絞。
林劫拳頭緊握,猩紅的目光中升起滔天怒火,彷彿烈火在熊熊燃燒,“我一定會讓你們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