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
秋旭堯一邊盯着屍身,一邊來回踱步。
天氣炎熱,外加白淨男等人死了也有段時間。
難聞的屍臭味散發而出。
幾十只綠頭蒼蠅繞着屍身,不斷飛舞。
秋旭堯強忍屍臭味,腦海中不斷思索。
雖說他與他爹感情不怎麼深厚,但好歹兩者也有血脈關係。
他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慘死荒野,秋旭堯心底也有些不舒服。
若有機會,他肯定是會爲其復仇。
他遲遲不離開,便是想要找出現場的痕跡。
從而確定,擊殺白淨男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越是查探,秋旭堯卻越是心驚。
“我仔細探查過,這附近除了我擊殺那兩隻野狗的痕跡外,再無其餘戰鬥痕跡,也就是說,我爹他們是被敵人瞬間擊殺的。
但我爹並非一人,但他身邊,還有一個氣湖境的老五,外加身後那一堆黑衣護院,要一次性解決這麼多人,而且,還必須在一瞬之間解決。
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速度極快,快到我爹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二是對方用某種手段,強行禁錮住這些人。
但即便速度再快,也根本不可能一點戰鬥痕跡都無,只有一種可能了。”
秋旭堯突然停住身形。
臉色陰沉。
嘴裡擠出幾個字眼。
“靈術,亦或是靈壓!”
但無論是靈術,還是靈壓,都只有靈竅境武者所能擁有。
既然確定擊殺他爹的兇手是靈竅境。
秋旭堯心底,爲他爹報仇的心思,也不由動搖起來。
畢竟,他現在不過氣淵境,如果要對上靈竅境武者,定是十死無生。
爲了一個已死之人,冒這麼大險,值得嗎?
沉默良久。
秋旭堯長嘆口氣,終是放棄了報仇的想法。
若對方是氣淵境,那秋旭堯拼着重傷的可能,也要與對方決個高下。
但既然對方是靈竅境,那還是算了吧。
秋旭堯目光微閃,注視着屍身,低聲自語道:“現在我太弱了,去找對方,無異於以卵擊石,不過你放心,待我強大起來後,找到兇手,定會爲你復仇的。”
其實,他心底很清楚,這不過是他的自我安慰罷了。
現在離他爹死亡不算太久。
順着周圍蹤跡,說不準還能找到對方。
但時間一長,大風,雨水等必將蹤跡掩蓋。
到那時,他找到對方的機率,可以說幾乎爲零。
“咦?”秋旭堯突然驚疑出聲。
他往前幾步。
停在一具身穿麻布衣衫的屍身旁。
這具屍身,正是孫宜春的。
孫宜春旁邊插着一柄長劍。
劍身光亮。
但不知爲何,秋旭堯總覺着,劍身之上有着幾絲抹不去的暗痕。
秋旭堯蹲下身體,仔細觀察長劍。
突然,他伸出手,用手摸了摸劍身,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血腥味?”秋旭堯一驚。
連忙拔出長劍,與他爹等人身上傷痕相比對。
比對結果幾乎一致。
“他們是死於這柄長劍下。”
秋旭堯眯了眯眼眸,又看了一眼孫宜春。
孫宜春他認識,正是上次逃出金礦的那幾人之一。
他一開始還以爲孫宜春和他爹一樣,也是死於那個神秘靈竅境武者之手。
但現在看來,情況沒有那麼簡單。
他爹應是死於孫宜春之手。
那爲何敵人沒有親自出手,而要選一個礦奴代替自己動手?
秋旭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想到一個可能。
“蜥尾術!”
蜥尾術是金庫中那位大人,在秋旭堯體內下的一個靈術。
要施展蜥尾術,首先需要一隻眼蜥。
眼蜥是一種奇異的蜥蜴,它長有三顆眼睛。
兩顆眼睛在頭顱,一顆眼睛長在尾巴處。
施術者需以某種方式,將眼蜥長有眼睛的尾巴取下,同時保證活性不喪失,只要尾巴不徹底死亡,眼蜥便不會再生另外的尾巴。
隨後,便是將尾巴植入受術者體內,讓其與受術者的生命相連。
此術便算完成。
若受術者死亡,尾巴也會隨之死亡。
上邊的眼睛,也會將擊殺者身影記錄在內。
與此同時,那隻被奪取尾巴的眼蜥察覺到自己尾巴徹底死亡後,便會再生一個。
當然,上邊的眼睛也會再生,眼睛上的畫面,也可同步過來。
這便是蜥尾術。
當然,他爹並沒有被種下蜥尾術的。
再怎麼說,他都是一介凡人,還不值得金翼宮下如此大功夫。
唯有像秋旭堯這樣,年紀輕輕便已晉升氣淵境的天才,纔有資格被種下蜥尾術。
不過,他爹卻曾親眼目睹,秋旭堯被種下此術。
面臨死亡時,他定會絞盡腦汁,使出種種手段,讓敵人放他一命。
說不準,他還會謊稱身上也被下了蜥尾術,從而讓敵人心存忌憚,不敢動手,以秋旭堯對他爹的認識,還是很有這種可能的。
“兇手便想出讓礦奴替自己出手,從而擺脫蜥尾術束縛麼,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創意。”
秋旭堯心中一下緊迫起來。
他之前仗着自己有蜥尾術,大搖大擺出現於此處。
但他現在發現,蜥尾術對敵人的威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若停在這太久,敵人回返此處,於暗中偷襲他,又當如何。
想罷,秋旭堯連忙展開金翼。
在地上挖個大坑,將屍身掩埋於坑中。
一個縱越,便跳上高空,朝遠去飛去。
……
……
另一邊。
赤腳矮子低着頭,緩步走在金礦地道中。
據藍衣男所說,只要找到血紋金,並將血紋金交給秦老,便能得到秦老指點。
從而發掘出血紋金裡邊的力量,獲得足以抗衡武者的實力。
一開始聽到這個傳聞,他自是不信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赤腳矮子猶豫半天,終於下定決心。
“不行,我得去找秋家的人說清此事。”
赤腳矮子一咬牙,看周圍沒人注意他,悄悄往金礦外走去。
自上次湯劉兩家族長聯合起來,反擊秋家後。
秋旭堯便對此事大爲上心。
若礦奴都逃了,誰來給他挖礦?
他想出一個點子,便是在礦奴中,安插細作!
當然,這個細作,不可能是秋家自己人。
秋家護院,因爲長久以來的訓練,長相都頗爲彪悍。
一進礦洞,定會引起礦奴注意。
更別說融入他們,打探消息了。
因而,秋旭堯便將目標放在了礦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