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聽琴之後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連綿不絕。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嫋嫋琴音中,有些人已經雙眼通紅,顯然是被那琴音勾起了心中的熱血,想起了如今的國家,心內悽悽。

更有一些人神色黯然,楊書顏清楚地看到了他們臉上的那一絲悔恨,這些人緩緩地望了一下樓上的房間,黯然地離開了。文人獨特的瘦弱的背影,在這一刻看來,多少有了那麼些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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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微微一愣,終究沒有開口留下那些人,剛剛他也被琴音震懾,也明白此時的詩會,多多少少缺了那麼點純自然的心態。

微微安撫了一下心中的震撼,司儀又露出了職業性地微笑,開口唱道:“現在詩會正式開始,有情衆位才子各傾陸海云爾!”

楊書顏淡淡一笑,執筆即寫下“海天龍戰血玄黃,披髮長歌覽大荒。易水蕭蕭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這首詩的原作者是民國著名的詩僧蘇曼殊所作,表達的是一種慷慨英勇地革命主義精神,用在此時的明朝也是應情應景。

雖然楊書顏從未寫過草書,但此刻他完全沒有注意書法,而是以一種奔放肆意的心態來寫,與其說是寫詩,不如說是發泄。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一個**的覺悟居然要比那自稱君子的文人高的許多,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飛速地寫完這首詩後,楊書顏頓覺一陣暢快,目光堅毅地看了看旁邊守候的小廝,將手中根十分潦草的詩稿鄭重地交付到他的手中。

小廝微微一愣,沒有說話,直接拿着那首詩就小跑上樓了。楊書顏看到有些人也和他一樣奮筆疾書,用筆有力好似發泄。

“大明還是有那麼一點血性,只是這血性被女人的柔軟磨滅的幾乎不存在了!這些人不知道能將此時勃發的血性保持多久!”楊書顏淡淡苦笑,暗暗想到。雖然這一生他還沒有找到生命的方向,重生八年,日子過的仍舊是一張白紙,雖然小時候有過輕狂,怎奈那時候年紀還是太小,仗着胸中有着比古人多了幾百年的知識,就狂妄地把古人看小了。

自古以來越是狂妄的人,在失敗的時候遭受的打擊就越大。楊書顏承受過這種打擊,漸漸地在這七年來,成熟了許多,心中的那份狂妄以消磨的差不多了,只是他仍舊沒有找到生命的方向。

他不相信,老天爺讓他重活一次,只是爲了讓他能夠在古代旅遊一般。按照謝風的說法,他的到來是帶着一定使命的,然而這個使命是什麼,他依舊不知道!謝風說時機未到,只是怎樣才能等到那個合適的時機楊書顏依舊茫然。

生命此時彷彿就是一船貨物,究竟要駛向哪個方向,這需要老天爺這個船長來安排。楊書顏只是被老天爺選中的一個幸運兒亦或是可憐蟲,但是他從來沒有感到什麼不好,只是靜靜地等待時機,並過好每一天的日子。

男人追求的美女、權力,他會盡力的去追求,畢竟這些對於每個男人都有着致命的誘惑,除非你看破紅塵,顯然楊書顏並沒有看破。

不一會兒,就有許多人寫好了詩詞,神色大定,卻只有很少的人,還像剛纔一樣,用熾熱地眼神等待着四大名妓的出現。

謝風爲了不顯的那麼突出,再看到許多人叫上詩稿後,才緩緩動筆寫下楊書顏給他的詩詞。寫完後,如釋重負地輕輕一笑,轉身跑到楊書顏身邊,開口說:“三弟,嘿嘿,你說你給我的那詩能夠過關嗎?我可是很想看到柳大家啊!”

楊書顏幽幽地從沉思中抽了回來,淡淡一笑:“廢話!老子的詩怎麼可能不過關!”

“那就好!嘿嘿!那就好!”謝風搓着手嘿嘿笑道。這個國家的生死存亡和他沒有半分關係,甚至還比不上柳如是的淡然一笑。

“三弟,你看這裡這麼多的才子,怎麼都那麼娘們,不就是一首曲子嗎?有必要一個個眼睛都帶紅的嗎?”謝風不屑地說道。

“這個我怎麼知道啊!才子的想法大概和我們不一樣吧!大哥,你想不想和柳如是近距離接觸?”楊書顏看着這個自稱五十八歲看上去卻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大哥,嘿嘿一笑問道。

“不想!對於他那樣的女子,我只需遠遠地看着就好!再者我是個修道之人,不該有這些凡唸的!”謝風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平靜地對楊書顏說。

猛地楊書顏心中一陣刺痛,現實始終是有些無奈,無論多麼沒心沒肺的人,他們心中都有那一塊柔軟所在。

過了好一會,一個小廝從房子裡面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張宣紙,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上面寫着進入下一關人的名字。如果自己的名字能夠出現在上面,也就能夠有幸看到秦淮四大美女柳如是、卞玉京、董小宛、李香君的表演了!

如果沒有剛剛那一首改版的《精忠報國》,或許現在他們的眼中應該帶着狂熱的期待,而現在他們只是很平淡地等待結果。

沒有離開或許是因爲心中還有一些不捨,亦或是爲了對那位彈奏曲子的女子表達一下心中的敬意。

司儀微微一愣,緩緩地念出名單上的名字,場面很安靜,安靜的就像只有司儀一個人一樣,不高的聲音卻在整個大廳裡迴盪。

名單宣佈完畢,沒有被點到名字的人,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神色卻不是那麼黯然,反倒是有了那麼一絲輕鬆,就像解脫一般。

被點到名字的人,也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喜悅,平靜的像一汪潭水。楊書顏和謝風也是被點到名字的那一類。

謝風臉上掛着笑容,微微動了動嘴脣想要說話,卻終究爲了配合大廳裡面的氣氛沒有說出一句話,但是難掩臉上的興奮與喜悅。

楊書顏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靜靜地看着樓上的那間屋子,等待着從裡面走出的那幾個奇女子。

“吱呀”一聲,一個較小的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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