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明公主沒有聽懂。
老宮女解釋道:“公主殿下你想想看,太傅大人當初將公主殿下留在身邊,是不是想讓公主殿下在他身邊?”
貞明公主點頭。
“對啊,太傅大人既然想讓公主殿下留在他身邊,公主殿下離開太傅大人府邸的時候,他自然不忍見面,生離死別,離別最難受了。”老宮女道。
貞明公主輕輕地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然後道:“你嫁過人?你很懂男人嗎?”
“沒有,這些人情世故罷了,讓公主殿下見笑,奴婢惶恐。”老宮女道。
“你說的很好,我決定回太傅大人府邸去,那我們這樣去,還是先通報一聲?”貞明公主問道。
“讓奴婢先去爲公主殿下通報一聲吧,這樣符合禮節,也不降低公主殿下的身份。”老宮女道。
“好,你想的很周到。”貞明公主點頭贊同。
之後,老宮女到韋寶的府邸去通報,自然獲得允准。
當底下人將這個消息告訴韋寶的時候,韋寶說不上欣喜若狂,卻也是很開心的。
“這下稱心如意了?”吳雪霞見韋寶嘴角帶笑,酸溜溜道。
韋寶呵呵一笑:“貞明公主只是來做女官,連侍妾都算不上,不會和你衝突吧?你不是隻爭正妻之名的嗎?”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看不慣那個公主的樣子,朝鮮這邊的貴族似乎都活的很累,說話,行事,全部都小心翼翼的,跟他們相處,讓人難受。”吳雪霞道。
“那叫謹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大明不也很多這種人嗎、尤其是官場人物,不也大都這樣嗎?你爹就這樣。”韋寶笑道。
“喂,說話就說話,說我爹做什麼?”吳雪霞嘟了嘟嘴,扭過身子去。
韋寶又忍不住呵呵一笑:“我不該說你爹,給你賠不是了,行了嗎?”
吳雪霞聞言,轉臉噗嗤一笑,算是原諒了韋寶,她還沒有這麼小氣,沒有那麼容易生氣。
其實對於貞明公主,吳雪霞也已經接納了的,只是覺得貞明公主嫁過人,再到韋寶身邊,可能對韋寶的名氣有點影響,這是吳雪霞排斥貞明公主的主要原因,只是這個原因,吳雪霞曾經對韋寶提過一次,韋寶沒有怎麼在意,她也不好總是提。
半下午,貞明公主告別了仁穆大王大妃,帶着那個老宮女,徒步出了王宮,一路上有一隊總裁府派出的衛隊保護,安然抵達總裁府。
具仁垕派出的兩名坐探暗中監視。
等貞明公主和老宮女進入了總裁府,其中一人出漢城去向具仁垕和申景搷報信。
貞明公主才進入總裁府,韋寶就親自迎出了內院,這讓貞明公主既意外,又感動。
她已經在韋寶身邊生活過幾天了,知道韋寶在外面看起來挺平常的,只是一個有身份的少年而已,但是在天地會內部,在總裁府,所有總裁身邊的人,簡直比侍奉帝王的標準還高,這樣侍奉韋寶。
韋寶在天地會中有着非常尊崇的地位,所以,韋寶平日絕不會出迎任何一個人。
現在主動來迎她,這已經是極高的規格了,說明韋寶心裡有自己。
“總裁。”貞明公主微微俯身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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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寶微微一笑,學着貞明公主的樣子,也用朝鮮人的行禮方式迴應她:“公主殿下!”
貞明公主有點意外,因爲這還是韋寶頭一回正面稱呼她,平時韋寶是不稱呼她的,有事就直接對着她說。
“總裁,我回來,就還是你身邊的女官,你就叫我貞明吧,不必稱公主,更不必稱殿下。”貞明公主道。
“不,你是名正言順的公主殿下嘛。”韋寶笑道:“不僅是我,所有人都得稱你爲公主殿下!”
吳雪霞不高興道:“總裁,她是總裁身邊的女官,那到底是女官的身份高貴,還是公主殿下的身份高貴?外人要是不知道,還以爲是她比總裁還大呢。”
韋寶微微一笑:“誰的地位高,不在於稱呼,在於在體制中的位置,在於做事情的多少,明白嗎?你做的事情比公主殿下多,你管着她,別人自然將你看的更高。怎麼,你這麼沒自信?自己的位置,還需要靠稱呼來決定?”
吳雪霞聽韋總裁這麼說,無話可說。
“有的厲害的人,無官無權,無官無職,但是雄才大略,帝王都得聽從他的,這樣的人,歷史上不是比比皆是麼?所以,稱呼不能代表什麼。”韋寶道:“主要還是看能力,看做事的好壞,做事的多少。”
“是。”吳雪霞輕輕地應了一聲。
韋寶欣慰的一笑,吳雪霞最大的優點就在這裡,只要說道理說服了她,她還是挺好說話的。
“總裁,你要是喜歡,可以偶爾叫我貞明,偶爾叫我公主,真的不必公主殿下這樣連起來叫。”貞明公主堅持道:“其他人也是這樣,因爲這裡是天地會。”
貞明公主的這番堅持,贏得了韋寶身邊的人的好感。
韋寶欣賞的看着貞明公主:“好,貞明。”
貞明公主露出一個微笑,她很少這樣對韋寶笑,現在越來越自然了。
之後,韋寶並沒有再過多的對貞明公主說什麼,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原來,彷彿沒有仁穆大王大妃來總裁府,又離開總裁府這段揷曲,也沒有李倧帶着兩班大臣們回到漢城,又離開漢城這段揷曲,也沒有洪霙和洪柱元父子被抓進總裁府,又離開了漢城,隨同李倧前往公州城這段揷曲。
貞明公主像之前一樣,作爲韋總裁的女官,一直服侍在韋總裁身邊。
她帶來的這個老宮女是沒有資格接近韋總裁的,因爲還沒有通過審查,也沒有資格進入服侍韋總裁的一衆朝鮮侍女的行列。
所以,老宮女要殺貞明公主,得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與貞明公主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纔有機會下手。二是要趕在韋總裁明天上午離開朝鮮之前!
等韋總裁離開了朝鮮,就像申景搷說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至少效果會大打折扣。
如果是韋總裁離開朝鮮之後,貞明公主死在總裁府中,效果肯定沒有現在韋總裁還在漢城的時候好。
而且,照着現在的情況看,韋總裁明天離開漢城,很有可能會帶貞明公主一起回大明去,貞明公主也極有可能願意隨韋總裁前往大明。
貞明公主甘心以公主的尊貴身份而只是做一個韋總裁身邊的女官,這本身就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能極大的擡高韋總裁在朝鮮老百姓和官員心中的形象。
韋總裁說再多的漂亮話,都趕不上願意睡一個當地有身份的女子,再也找不出比貞明公主更有身份的女子了。
更好的是,韋總裁還有點喜歡貞明公主。
簡直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入夜,韋總裁散步回來,打了一趟拳,然後準備休息,照例是貞明公主服侍韋總裁洗漱更衣。
“你願意隨我離開朝鮮,回大明嗎?到了大明,你可能會失落,因爲真的沒有多少人會像現在這樣將你當成公主了。”韋寶問道。
這是韋寶鄭重其事的提出邀約。
貞明公主心中一暖,矛盾道:“我還沒有想好,這是命令嗎?”
“我雖然很希望你隨我一起走,但這絕不是命令,我更希望這是你喜歡的事情。”韋寶道:“你知道我不會勉強任何人。”
貞明公主微微一笑:“那等明天早上我再告訴總裁吧,我多半不會離開朝鮮,等總裁下次來的時候,我再侍奉總裁吧,我會一直留在總裁府。”
韋寶聞言,暗暗失落,不知道這是貞明公主的真心話,還是小妮子欲擒故縱跟自己玩套路。
若是玩套路的話,你這套路玩的有點深啊。
想了很多,韋總裁卻只說了一個字:“好。”
貞明公主將洗腳水端開,託着韋總裁的腳,讓他平躺到牀上,悉心的爲韋總裁拉過絨被蓋好。
“你早點去歇着吧,以後我睡了你就不必守着了。”韋寶知道女官們的工作是六個時辰一輪的,雖然他身邊有很多女官,並不止一個女官,但她們都是這樣輪值時間。
就算貞明公主去睡覺去了,還有兩名女官和多名侍女隨時等待侍奉韋總裁,都在寢房外面等着呢。
“不,我不能與別人不一樣,再說我也不累,一天到晚也沒有做什麼事情。”貞明公主道。
“你捨不得離開朝鮮,是因爲牽掛這裡的土地,還是牽掛這裡的人?牽掛你母親嗎?”韋寶又問道。
“都有吧,誰都不喜歡離開家鄉的,我自幼在漢城長大,漢城就是我的家鄉。”貞明公主道:“難道總裁喜歡常年漂泊在外嗎?”
“我真的無所謂,四海爲家嘛,只要心裡有家,哪裡都是家。”韋寶微微一笑:“要是大家都跟你一般的想法,守着家鄉不肯出去謀生,經濟就發展不快了。樹挪死人挪活,人要流通,商品也要流通,明白嗎?”
“我只是一個女人,不懂這些大事。”貞明公主道:“我可沒有吳處長和王處長她們知道的那麼多。”
“你說吳雪霞和王秋雅啊?她們也是跟在我身邊練出來的,吳雪霞還好一點,她家裡本身就是亦官亦商的豪富之家,從小接觸的比較多,對生意啊,官場啊,都比較熟悉。王秋雅在跟我之前,連方圓二十里地都沒有出去過,只是普通的農家女孩子,哪裡比得上你?你再怎麼說,是公主,很多事情沒有見識過,也聽聞過。”韋寶道。
貞明公主其實已經大概知道吳雪霞和王秋雅的情況了,點頭認可韋寶的說法:“反正我挺遲鈍的,就怕長期在你身邊也不能長進多少,我更喜歡在一個地方長期生活,每天早睡早起,沒有煩惱就可以了。”
韋寶呵呵一笑:“大部分人的都是這麼個想法,可你還這麼年輕,就進入老年人修養的生活,有點浪費光陰,浪費青春了吧?”
貞明公主瞟了韋寶一眼,低下頭沒有接話。
韋寶一汗,暗忖自己這句話也沒挑逗的成分啊?就是很正常的聊天唄。
你這是幾個意思?
韋總裁不知道,一個男人一旦有了事業,又長成他這幅貌比潘安的外表,不招女人喜歡是不可能的。
尤其韋總裁平日高傲的很,說的話十句有九句話不離公事,很少與女人談天,聊天最多的就是吳雪霞,和王秋雅都很少聊天。
像這麼與貞明公主說上一會兒話,對於已經熟悉了韋總裁身邊啥情況的貞明公主來說,能沒有感覺纔怪了。
等韋總裁閉上眼,過了一會熟睡了,貞明公主才退出了韋總裁的寢室,與其他兩名女官在寢房外面侍候。
雖然韋總裁讓貞明公主不必像普通女官一樣等待,但她並不想例外。
子時換班,貞明公主是不必輪值夜班的,所以,到了子時之後,貞明公主方纔離開。
貞明公主回到她自己睡覺的地方,她睡覺的地方離韋總裁的寢房建築並不遠,相距二百多米而已,是一處單獨的別院。
貞明公主雖然是女官,但享受的待遇並不比吳雪霞和王秋雅低。
這並不是韋總裁特意安排的,而是王秋雅安排的,王秋雅負責具體的後勤工作,覺得貞明公主早晚都會是總裁的女人,所以並不虧待她。
這處別院,今晚只有貞明公主與那個老宮女住。
老宮女一直在等着貞明公主回來,用來作案的是她臨時拆掉的一張木凳,老宮女將木凳的一隻腳拆下來,將其他木凳主體部分藏在了牀底下。
木凳的一隻腳被老宮女藏在牀邊,隨時準備乘着貞明公主不備的時候下手,殺完貞明公主,她就會自盡,以完成宮中執事太監交給自己的任務!以使得自己的家人能過上富足的生活,使得自己的弟弟能當官。
在這些普通老百姓看來,家裡一旦出一個當官的人,世世代代都將脫離最苦最底下的貧民生活。
“你爲什麼還不睡?都這麼晚了。”貞明公主見老宮女還沒有睡覺,不由問道。
“我在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睡,我怎麼敢睡?公主殿下剛纔太傅大人那裡來啊?”老宮女明知故問道:“太傅大人沒有留宿公主殿下嗎?”
貞明公主聞言,粉臉羞紅,知道老宮女會錯了意了,“不要瞎說,我在總裁那裡是當女官,不是侍寢,我與總裁什麼事情都沒有。”
“奴婢惶恐,奴婢說錯話了,請公主殿下恕罪。”老宮女急忙道。
“進入了總裁府,我就不再是什麼公主,我沒有怪你,睡吧。”貞明公主溫柔道。
“是,我準備好了熱水,這就爲公主殿下洗漱更衣。”老宮女很麻利的出去了。
貞明公主打個哈欠,想到明天韋寶就要離開漢城,她則到現在爲止也沒有想好要不要隨韋寶一起離開朝鮮,又有些睏倦,又有些矛盾,頭昏昏沉沉的。
貞明公主直到現在爲止也沒有確定自己與韋寶到底是什麼關係?自己是不是已經對韋寶動了感情?
或者說貞明公主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敢想,不敢確定,她始終沒忘記自己已經是嫁過人的女人,而且,洪柱元若沒有寫休書休掉她,她就仍然是別人的妻子。
光是這一點,就讓貞明公主很矛盾,一方面是道義限制了她,一方面,她當初與韋寶是有約定的,只要韋寶放過洪霙和洪柱元,她願意一生一世侍奉韋寶。
這個侍奉,肯定不單單只是做個女官,而且,就算只是做個韋寶身邊的女官,不管是朝鮮,還是大明,侍女再大,也是主人的附庸,想睡就可以隨時隨地睡的呀。
胡亂的想着心事,貞明公主忽然覺得房中好像少了一點東西,具體少了什麼,又說不清楚。
不一會功夫,老宮女端着一大盆冒着熱煙的熱水進來了。
“這房裡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貞明公主對老宮女道:“你是不是改過房裡東西的位置?”
老宮女聞言心中一緊,自然知道貞明公主爲什麼會覺得有點不一樣,因爲圓桌旁邊本來應該有四張凳子,被她拆掉了一張,只剩下三張凳子來了!
老宮女本來以爲這個細節,一般人很難發現的,卻沒有想到貞明公主這麼厲害,心思這麼細膩,一下子就發現了。
“不清楚,也許是她們打掃的人,稍微變動了東西的位置吧?可能添了點東西,也可能減了一點東西,我纔來,看不出哪兒不一樣。”老宮女很圓滑的答道。
被老宮女這麼一說,貞明公主頓時想到了:“對,本來應該有四張凳子的,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變成三張凳子了?她們打掃的人,好端端的拿走一張凳子做什麼?我記得是四張凳子的,而且每張凳子都是好的,並沒有壞啊。”
老宮女又是一驚,暗暗佩服貞明公主的確很厲害,觀察很入微,這麼快就發現少了一張凳子。
本來老宮女是要找一塊石頭用於作案的。
可是總裁府的管理很細緻,可能用於行兇的東西都是嚴格管制的,石頭這種東西,哪裡還能找到?根本找不到。
即便能找到鋪地的石頭塊,也不容易起出來。
所以老宮女纔會選擇木凳腳作爲行兇工具,這是沒有辦法的,是唯一能找到的適合兇器。
“公主殿下,我不知道爲什麼少了一張凳子,要不然,明天問一問人吧?”老宮女很從容的答道。
“不用問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貞明公主道:‘好了,你把水放着,我自己洗就可以,你去睡吧。我現在天天爲總裁洗漱,倒有點不習慣被人服侍了。’
“這怎麼可以?我一定要服侍公主殿下就寢之後纔可以。”老宮女道。
貞明公主見她堅持,也不說什麼了。
貞明公主本是單純的天性,若不是在光海君李琿時代,與母親仁穆大王大妃一起受了十多年的監禁生涯,自幼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壓抑氛圍中,本來她會顯得更單純。
老宮女悉心服侍貞明公主漱口洗臉洗腳,然後更衣,就寢。
“好了,你去睡吧。我平日也不用人在旁邊的,有人在邊上,我睡不着。”貞明公主對老宮女道。
“好的,公主殿下晚上有什麼事情,儘管叫我,我睡到外間去了。”老宮女道。
貞明公主嗯了一聲,隨即閉上了眼睛。
老宮女輕手輕腳的端起地上的水盆,輕手輕腳的出去,出去的時候,沒有完全合攏房門,留下一條縫,正好等會等貞明公主睡着了,她能閃身而入,而不發出聲音。
貞明公主睡覺淺,一點聲音就能醒,夜裡五更天,本來應該是人睡的最香甜的時候。
這時候,老宮女開始行動了,先是悄無聲息的摸黑閃身而入,進了貞明公主的寢室,然後輕手輕腳的向貞明公主牀前走過來,完全沒有發出聲音。
然後老宮女摸到牆邊,牆邊和牀交接的牀底藏着一根被拆下來的木凳腳。
老宮女摸到了木凳腳,輕輕地抽出來。
木凳腳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非常輕微,若不是這種夜深人靜的夜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也不知道該說貞明公主福大命大,還是該說貞明公主的睡眠質量真的不行,睡覺真的很淺,就這麼一點微不可查的聲響,仍然將貞明公主驚醒了,貞明公主睜開了眼睛,沒有發出聲音。
這時候,老宮女已經一隻手舉起木凳腳,一隻手掀開了貞明公主的牀幔。
老宮女是揹着光的,所以,她要看清楚貞明公主的頭,要費點眼神,而貞明公主看見一個舉着木棍的人影則很輕鬆。
當貞明公主看見有人舉着木棍要擊殺自己的時候,嚇得芳心狂跳,本能的啊一聲尖叫,然後踢向來人。
老宮女也被嚇着了,她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做不到非常專業,心理素質也不行,否則若是天地會統計署的職業特工,剛纔抽出木凳腳,能一絲一毫的聲響都不發出來。
此時忽然被踢中,一下子就向後栽倒,跌坐在地上。
貞明公主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嚇得邊叫邊打着赤腳往外跑。
總裁府內院的規矩等同於皇宮,除了韋總裁身邊有一部分侍衛是男人,其他都是女工作人員。
只有一個太監,就是金內官,金內官和韋總裁的貼身侍衛是專門守護韋總裁的。
所以,總裁府其他地方的守備不算嚴密,只有一部分執勤的女秘書和統計署的女特工。
總裁府是外緊內鬆,外面的人很難進來,但是一旦進入了總裁府,除了不好靠近韋總裁身邊,別的地方都很容易搞定。
貞明公主剛纔踢老宮女的那一下不重,老宮女坐在地上,轉眼就爬起來,爬起來的時候,貞明公主一邊喊叫,一邊打着赤腳跑,剛剛跑到房門口而已,老宮女當即舉着木凳腳追殺過去。
貞明公主迅速奔出了房子,她和老宮女的距離始終不足三米遠。
貞明公主年輕,但是並沒有受過重體力活的磨礪,又打着赤腳,若不是人在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能一定程度的激發潛能,貞明公主否則早就要被老宮女追上了。
“救命!救命!”貞明公主邊跑邊大喊。
有值夜的女秘書聽見了,舉着煤油燈過來。
老宮女眼見有燈光,而且很近,一發狠,將手中的木凳腳對着貞明公主的腦袋扔過去。
扔的力量雖然也很大,但畢竟不如靜止狀態中,舉着木凳腳從高往低擊打的力量大。
所以,這一下子,木凳腳雖然打在了貞明公主的頭上,將貞明公主打的撲倒在地,卻並沒有立時出現腦袋被炸開花這種局面。
等老宮女舉起了木凳腳,要再次擊落的時候,兩名女秘書已經衝到了近前,大聲呵斥道:“住手!”
老宮女已經橫下一條心,看了兩個女秘書一眼,然後將木凳腳擊落。
兩名女秘書的大聲喝止,給了貞明公主一秒鐘反應時間,一個扭身,在地上翻滾,躲過了老宮女這一下從高處往低處擊落的木凳腳。
木凳腳砸在草地上,頓時砸出一個小坑。
這要是落在貞明公主的頭上,貞明公主不死也夠嗆了。
這是老宮女是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若是換成隨便一個統計署的特工,即便是女特工,自己站着,對方躺着,這一下,萬萬沒有打不中的道理。
老宮女已經驚慌失措了。
老宮女暗恨沒砸中的同時,再次要打。
兩名女秘書已經到了近前,同時出腳,將老宮女踹飛出去。
總裁秘書處的女秘書雖然趕不上受過訓練的女特工,但她們也都受過簡單的列隊,步操,軍姿和軍體拳訓練。
寶軍的軍體拳經過好幾輪演化,韋總裁原來在現代,初中,高中和大學都受過軍體拳訓練,雖然十成頂多記得一兩成。
但是這一世他手下能打的人,有武術底子的人很多,高手也不少。
常五爺用太極做過改進。
後來少林宗師程宗猷又用少林拳法做過好幾次改進。
在實戰中,還是少林更管用,一步步演變成熟。
老宮女被踢飛在地,緩不過勁來,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了,記得領命之時,宮中執事太監的囑咐,不管成與不成,自己絕對不能被對方抓活的!所以準備咬舌自盡。
這要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統計署的特工,可能一狠心就咬下去了。
可咬舌頭畢竟疼啊!
別說老宮女這種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十個裡面也至少有一半人在關鍵時候狠不下心能咬的下去。
所以,老宮女還在遲疑要不要咬舌自盡的時候,已經被兩名女特工按住了頭,反綁了雙手!不讓她動彈。
老宮女只能啊啊啊的直叫喚。
這時候,貞明公主捂着頭,坐了起來。
其中一名女秘書看着貞明公主道:“公主,你沒事吧?”
貞明公主忍着頭疼,摸了摸,見沒有破,遂道:‘沒事。’
待到貞明公主看清楚被按在地上的人是自己帶入總裁府的那個老宮女,驚詫無比!她怎麼樣都想不到這個面相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老宮女,居然是一個冷血殺手?而且要殺居然是自己?
貞明公主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什麼?貞明公主此時的腦子很亂。
“是你?”貞明公主失聲道。
老宮女看不見貞明公主此時的表情,但是她能想象的到貞明公主的震驚。
老宮女驚恐的在地上掙扎。
其中一名女秘書拿出了鐵哨子,吹起來。
尖銳的哨聲,在夜晚格外尖銳。
這裡又離總裁的寢室很近,很快就有一隊總裁衛隊趕了過來。
那老宮女被人塞了布條進嘴裡,以防她自盡,並且被反手戴上了鐐銬。
貞明公主則被人扶着去找郎中看腦袋。
過了一會兒,吳雪霞和王秋雅才聞訊趕來查看。
林文彪則讓人第一時間提審老宮女。
還是因爲沒有受過訓練的關係。
天地會統計署總署的特工都是什麼人?
經過一年多的組合,訓練,篩選,晉升。
天地會統計署總署的特工都已經有了很高的水平,至少在這個年代,基本上能代表特工的最高水平!
不說有碾壓錦衣衛的實力。
反正不會比這個時代的最強個特工系統——錦衣衛弱多少。在人員配備,組織體系管理方面,更是比錦衣衛要強出了不少。
最爲要緊的是,天地會統計署是寶軍的一部分,並且是直接對韋總裁負責的單位,有高度的組織性和紀律性,他們是有極高信仰的部隊。
韋總裁則依然在安心大睡,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韋總裁的睡眠質量不知道比貞明公主強多少,一旦睡着了,打雷都不見得能吵醒。
若是今天的情況換成韋總裁,腦袋早就被木凳腳給砸開花了。
“貞明公主昨晚上被人刺殺了!”吳雪霞在第一時間將情況對韋總裁做了彙報。
這真是一個晴天霹靂。
韋總裁被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