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奶奶告訴我,人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只要肯努力,就會得到所謂的答案。
但燭照卻說,一個問題,一生答案。
真正的問題,一生只有一個,所以要想好,你所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當時偏向於奶奶所言,對燭照的話只是笑笑而過。
但此時此刻,他的話卻異常的深刻,因爲我真的到了他說的那個時候。
可是我的腦海裡的問題有太多,究竟哪一個纔是最迫切的呢?
“想好了嗎?”
結緣含笑的問我,夜風之下,她的黑髮被吹起,猶如一對漆黑色的翅膀,自她後背展開,隨時隨地,會飛上天空,消失不見。
我靜靜地看着她,然後點了點頭。
“想好了。”
“那就告訴我吧!夏熒,你不需要懷疑我會騙你,我乃結緣,結的便是真實。”
我對這話沒有相信,也不曾否認。
“我媽媽在哪裡?”
我其實很想問,關於燭照的,關於陰陽家族,甚至是關於我的存在。
但話到嘴邊,想到的卻是媽媽。
因爲那個留言,是媽媽給我的。
小心你奶奶。
媽媽曾經從八門出逃,是奶奶在安排下去了鬼王廟。
雖然當時那裡不會有其他人敢隨意踏入,也是一個足夠看上去安全的地方。
但媽媽畢竟是女人,而那個鬼王廟是過分危險的,曾經有路過的外村女人,不小心在那裡面帶了一晚上,最後死於非命。
即便媽媽是點燈人,她擁有的不過是預知之力,而不是打鬥。否則也不會淪落到此。
今天在出門的時候,我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會不會奶奶是故意讓媽媽去了鬼王廟,讓媽媽和燭照相遇,然後纔有了這之後的事。
因爲,畢竟在媽媽懷着我的時候,大家都說,那次的鬼節前,媽媽是作爲被選中的目標帶走的。
而燭照當時也只是說,媽媽答應將出生的我交給燭照,作爲鬼養媳,幫助他脫離封印。
卻沒有說,她會死。
曾經不覺得這些算是細節,但現在想來,它們卻是一條連着一條,不分開的。
關於奶奶之前的離開,和她現在的回來,還有關於她的死,種種的疑問在我腦海裡擴散。
我也知道,可以直接問結緣,奶奶有沒有騙我,做的這些又是爲什麼?才導致燭照非殺她不可。
即便我會怨恨他,他也會下手。
但這些和媽媽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只要找到媽媽,那麼一切疑問都可以迎刃而解。
關於燭照的,關於奶奶的,甚至是關於我的。
媽媽是這場遊戲的中央關鍵,所以我必須知道她在哪裡。
“你媽媽在君魑那裡,但她只剩下魂魄了,你若想見她,要快。”
說完這句話,結緣就鬆開了我的手。
我感受着她的手指在我手上的溫度,一點點的退去,連帶着是她在我的視線裡,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還真的是一個問題之後,再也不見。結緣,你離開了嗎?”
“沒有。我就在你的面前,但是你看不見我。夏熒,這就是你我之間唯一的緣分,去找你的媽媽吧!”
“結緣?”
楚辭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他快步上前,將我護在懷裡,“你怎麼自己出來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爲什麼會和結緣相遇?”
“她給了我一個答案。”我看着楚辭,看着他眼底的焦慮,含笑的說,“楚辭,我知道媽媽在哪裡了,你幫我一起找到媽媽好嗎?”
楚辭一怔,眼底思緒千萬,最終點了點頭,“我幫你找。”
我沒有問楚辭,結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因爲楚辭從看得到結緣開始,就說明他們之間,也有着往來。
任何時候,任何地點,甚至是任何時空,都有一個強大的預知者的存在。
在結緣的身上,我感受到了這點,也感受到了那種應該和媽媽的氣息相符合的味道。
所以我沒有懷疑她的話,回到家,就將媽媽的下落說了出來。
“在君魑手裡?”
姜小魚眉頭一挑,“既然是這樣,那麼我陪你去找媽媽,七魂奪煞陣的事,就交給——”
“不。君魑那邊,我去。”
楚辭打斷了姜小魚的提議,對她說,“你和明執,聯繫八門中其他人,全力應付十五當晚的陣法,畢竟八門中人曾經對付過,所以你們最爲熟悉。我帶着小熒,去找君魑。最晚十四日當晚,我們就會回來。”
“不行。”姜小魚反駁,“我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總歸要有一個了斷,所以,我必須去。”
姜小魚和君魑之間的兄妹只恨,曾闊別了一場生死,我知道他們終究會有一個了斷。
以我的角度來看,和姜小魚一起去是最好的。
但楚辭這次卻是全力反對。
“你去了能保證不被仇恨矇蔽了理智嗎?你去了能夠暫且放下你和他之間的恩怨,將小熒的媽媽放在首位嗎?姜小魚,你做不到的,一碰到君魑,你就會控制不住自己。這一點,你心裡比我更加的清楚。”
姜小魚這一次,並沒有反駁,低着頭,雙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輕微的顫抖着。
“我可以不去。但你給我帶句話。”
在長久的掙扎之後,姜小魚最終退了一步,對我說,“小熒,你告訴他,等過了十五,我就會親自去找他算賬,讓他做好準備,這一次,我一定要再度將他斬殺!”
那一刻的姜小魚,不似以往的嬉笑無恥,眼底的憤怒,濃郁的一如陌生的路人。
她和君魑之間,終究有一戰,一場任何人都無法參與的生死決鬥。
我抱了抱她,當晚就和楚辭一起出發了。
楚辭沒有開車,甚至沒有叫我帶些換洗的東西,就直接拎着我出門了。
然後朝着陰陽典當鋪的地方,走去。
我十分好奇,想問,但他眼神告訴我,現在什麼都不要說。甚至也不讓我跟着進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還沒問,就被他拉了過去。
“你到底要做什麼?不是去找君魑嗎?爲什麼來這裡?”
“那你知道君魑的下落嗎?”
“你不知道?”
我眨眨眼,一直以爲他是知道的,沒想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所以纔來了陰陽典當鋪。
“這裡不僅可以典當東西,還可以問消息。君魑就在這個城市裡,跟我走。”
他帶着我,從陰陽典當鋪的正門繞到了後門,然後打開了那扇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雙開門。
“你要做什麼?”
我好奇的看着他推開門,裡面和前門一樣,一片漆黑。
他回頭握住我的手指,帶着我,跨步朝裡面走去。
一進去,我就把剛纔的想法給拋在了腦後,這裡面根本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一處四合院落。
院落很大,每個房間裡,幾乎都亮着燈。
四合院的中央,還有着一棵岑天大樹,不知道是什麼樹,樹上掛着彩燈,將整個大樹給照亮。
而在大樹之下,背對我們,站着一個男人。
他身形頎長,一頭銀色長髮被一根髮帶鬆垮的綁住,夜風襲來,吹散了更多的髮絲。
此刻的他,正低着頭,看着手裡的一個盒子。
盒子是打開的,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我定睛一看,手下意識的一緊,“是鎮魔石!”
當初,姜小魚手中的四塊鎮魔石,被君魑全部搶走,只留下燭照手裡的一個。
後來,在大舅的家裡,我找到了第六個。
但是現在,在君魑手裡的盒子裡,放着的有六塊鎮魔石,加上燭照手裡的兩個,正好是八個。
當初,姜小魚要找鎮魔石,是爲了徹底鎮壓殭屍王旱魃,不再危害人間。
但鎮魔石難以尋找,索性這些年來,那個旱魃並沒有出來危害人間。
只是鎮魔石身爲奇石,就算只有這麼一小部分,對世人也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
“最後兩塊,在燭照手裡,對吧!”
君魑沒有意外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更沒有意外的拿出了鎮魔石,給我看。
但他做一件事,肯定不是爲了興趣。
我站在楚辭的身邊,眼睛盯着他,並沒有說話。
“今日來找你,並不是爲了鎮魔石。”
楚辭打斷了突然的沉默,帶着我上前一步,“小熒是來找她媽媽的,你禁錮她媽媽的靈魂多年,是時候該還給她了。”
“若我不想呢?”
君魑沒有意外的回答,讓我大大的意外了一下。
媽媽的魂魄真的在他手裡?
“君魑,我知道你想殺我,我可以死,但你讓我見一見媽媽好嗎?我從小就沒有見到她,現在好不容易知道她沒死,所以讓我見一面好嗎?”
“我不想殺你了,也不會讓你見到她,就這麼簡單。”
我好心好意的懇求,可換來的依舊是他冷漠的回答。
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強硬的說,“你要是不讓我見她,我就不走了,這次來,我必須要見到她!”
“你確定?”
君魑收起鎮魔石,朝着我們轉過身來,這一次他的臉上並沒有面具,讓他那張驚爲天人的臉,毫無保留的曝露在空氣當中。
明明是沒有見過的模樣,卻在剎那間,讓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我甚至不清楚,爲何每一次見到他,都會哭泣。
就彷彿曾經傷過很痛,即便記憶沒了,可有些東西還是留在了身體的最深處,在重新相遇之後,被一點點的挖了出來。
不記得,也會哭泣,也會犯疼。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君魑,對不對!”
“夏熒,知道你爲什麼可以來到這個地方嗎?”
“是楚辭帶我來的。”
“那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我看着周圍平平無奇的房子,搖了搖頭。
“這裡是——”
“這裡是他藏匿你媽媽的地方。”楚辭突然打斷君魑的話,一把將我拉在了身後,面向君魑,說,“你有什麼條件,纔可以讓小熒見到她媽媽?即便你要殺她,也要給她一個最後的心願。”
楚辭說的話沒有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總覺得他突然之間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
“蘇摩一族最後的繼承人,你難道不該壯大你蘇摩一族,這麼做,值得麼?”
君魑不答反問,說着令人疑惑的話,但楚辭卻聽得懂。
他輕呵一笑,笑得有些彷徨,可聲音十分的篤定,“一生爲一所愛,即便粉身碎骨,也配得起值得二字。”
君魑那雙黑眸,輕微一動,許久之後,嘴角才勾起一抹似是自嘲的弧度,然後轉過了身去。
“今晚不早了,請早點休息。”
他伸手一揮,左側的一扇門就被打開了,等我再回頭去找君魑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
“他這是讓我們留下來了?”
面對我的疑惑,楚辭微微一笑,“對,而且有希望見到你媽媽。”
“真的嗎?”
“別心急,他沒敢我們走,就是希望。今天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楚辭拉着我去了那間屋子,裡面的擺設很簡單,也很乾淨,卻只有一張牀。
“今晚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快去睡覺。”
“但我誰不知道。”我看他坐在圓桌邊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忙也坐了下去,“楚辭,你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是陰陽典當鋪的後屋嗎?怎麼一進去,就到了這個地方?那間店鋪,在外面來看,前後也不過三十多個平米呀?”
“這裡是另一個空間,陰陽典當鋪不過是一個通道而已。我和他們交易了,他們就告訴了我這個地方,只要心中想着那個人,就可以順利來到他所在的地方。”
“那麼,只要我和典當鋪做了交易,心裡想着燭照,也可以去往燭照所在的地方了?”
“啪”的一下,楚辭端起的水杯沒有握住的掉在了桌子上,裡面的茶水都翻了出來,順着桌面滑落在他的身上。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等下,我拿東西給你擦擦。”
我起身,在門後面找到了一塊抹布,給他擦了擦外衣,和桌子。
全程楚辭,一句話也沒說,盯着自己的手,嘴角泛着苦澀的弧度。
“怎麼會這麼快?”
“什麼這麼快?”
我忙碌完,就看到他收回了手,也不再倒水喝。
他搖搖頭,“我是說,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他。而且憑你的能力,陰陽典當鋪還不會和你交換信息,你能做的,不過是典當物品罷了。”
“那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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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神情自傲的挑了挑眉,“我可是蘇摩一族的人。你說我有資本嗎?”
他說起蘇摩一族,我就想起了君魑的話。
“你真的是最後的繼承人了嗎?”
“不。”楚辭否決的說,“應該說是最後一人,若我死了,蘇摩一族就再無他人了。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必須儘快娶個老婆,生個孩子,讓蘇摩一族的血脈給延續下去。”
我聽了,想也不想的說,“那你快點回去和小魚結婚,我一定會給你們包個大大的紅包的。”
“但你知道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楚辭的臉上突然隱去了小容,讓那雙過分璀璨的眼睛,變得更加的引人。
“夏熒,若沒有燭照,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這樣認真的楚辭,讓我很不適應,我習慣了他的不正經,此刻一時間沒了反應。
“算了,就算我——”
“我想我會。”
“什麼?”
他欣喜的擡頭,眼底的光輝聚集了很多種情緒。
“若是沒有燭照,你這樣的男友,很不錯。只是——”我抿了抿脣,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破,可是又不得不說,“只是沒有這可能。我愛着燭照,不管他對我做了什麼。所以,對你,我只能說抱歉。但還是要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陪伴,我或許早就死了,根本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是的,要沒有楚辭的幫忙,我真的早就死了,死在若瑾一開始的陰謀之下。
回想起,曾經的種種,楚辭雖然目的一直未明確,但對我卻是一個幸運者。
從初見的時候,他就給過我機會,但我卻最終選擇了燭照。
若那個時候,我毅然的幫助他殺了燭照,或許就沒有這之後的所有事了。
可是,我不曾後悔,留有的只是遺憾,遺憾的未能讓他的心裡將我拔除。
明知道喜歡,卻無法阻止,纔是對他最殘忍的一擊。
“我不要道歉也不需要你的感謝。夏熒,我只想你心裡能夠喜歡我,難道連這一點,都不可以嗎?就算有燭照的存在,你也是可以喜歡我的。就算是騙騙我,我也會很開心的。”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根本就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可卻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了我的心坎裡,難以拔除。
是怎樣一種愛,才能讓一個人愛到如此地步?
又是怎樣一種情,即便只是一場欺騙,也會笑得那般的開心?
這時候的我還不明白,但等我明白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探探地形。”
楚辭在我的眉心點了點,我頓時覺得一股倦意來襲,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等到醒來的時候,是楚辭將我叫醒的。
“怎麼了?”
“出來吃午飯了。”
楚辭將衣服拿給我,臉上的笑一如既往,僅是一夜,他又恢復了一貫的他。
“君魑呢?他答應我見媽媽了沒有?”
我穿還衣服洗臉刷牙的時候,楚辭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了吃的,正在桌子上給我擺上。
我梳好頭髮,將木蘭簪子插在發間,走過去,就看到他雙腿一彎,摔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
我跑過去,要見他扶起,但他太重,我使不上力氣。
“沒事,餓着了,你如你餵我吃飯如何?”
他含笑的對着眨着眼睛,我知道他在撒謊,只是他表現的太好,所以我看不出來罷了。
“那你也得先起來。”
“讓我親一下,我就起來,如何?”
我抿着嘴,還沒反駁出去,臉上就落下一吻,很輕,很軟,然後楚辭就從我懷裡起了身。
還將我給拉了起來,按在椅子上,“吃飯,今天是十四了,若今晚十點之前,他沒有讓你見到你媽媽,你該怎麼辦?”
“回去。今晚零點後,就是元宵節了。陰陽家族一定會有行動,不管媽媽如何,不管真相到底是什麼,我都必須回去。我和燭照之間,還有一場沒有句號的結局。”
“好,我會陪你。”楚辭握住我的手,我這才發現他的掌心不比以前的溫暖,變得有些寒冷,“夏熒,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你先答應,而且必須做到。”
換做以往的我,肯定要和他周旋很久,畢竟楚辭的坑,一旦下去,就很難脫身了。
但今天,看着他的眼睛,我心裡卻涌出來一種不捨得。
“我答應你,也一定會做到。”
“任何時候,不要爲我而哭,好嗎?我只想看到你的微笑,永遠的,印刻在記憶當中。”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心裡隱隱有些難受,但迫於剛纔的誓言,還是答應了。
“那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也必須辦到。”
“我不要。”沒想到他一口拒絕,然後就不理我,自顧自的吃起飯來。
我怒了,“你怎麼可以不按常理出牌,我答應了你,你也要答應我纔對。”
“不要!除非你說你喜歡我,要嫁給我,否則我什麼都不答應你。”
“你個無賴,誰要喜歡你,都不答應我事的人,我纔不嫁!”
“哎喲,生氣了?”
“纔沒有。”
我也不理他,學着他悶頭吃飯,任由他給我夾菜,也不理他。
但不管我怎麼對他,他都會哄我,結果我就在他的哄騙之下,給吃撐了。
“哈哈……”楚辭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夏熒,你怎麼怎麼可愛,哄着你竟然可以吃這麼多,你難道是一頭豬嗎?哈哈,笑死我了。”
“你給我閉嘴——嗝——”
我因爲吃的太飽,所以說幾個字,就打嗝,可把楚辭給樂着,最後還是他替我按摩之後,才稍微緩解下來。
“好了,出去走走吧,別在屋子裡躺着。”
楚辭見我舒緩了很多,就催我出去。
我走了幾步,就看到他躺在牀上,動也不動,“你不去嗎?”
“不去,有些累,睡一會兒。你放心,這裡足夠安全,不會有事的。”
“懶豬。”
我罵了他一句,就轉身出去了。
現在已經是午時過後了,給我的時間不多,我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然後就朝着主屋走去。
不管如何,都要再和君魑談談,否則什麼都不做,就宣告失敗,我不會甘心的。
“咿呀”一聲,推開了主屋的大門,我還沒看清楚屋裡的擺設,就看到君魑坐在太師椅裡,而他的手裡,拿着一個透明的瓶子。
瓶子裡,有着一個縮小版的女子,穿着一身紅色的長裙,一如我夢中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