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怕了,立刻將生肉放回到冰箱裡,我可不想變成一個吃生肉的怪物!
幾分鐘後,我覺得自己還是無法抗拒它對我的強烈誘惑,又將所有的肉全部用垃圾袋裝着扔到門外,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我打電話叫了一份外賣,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點,一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晚上,我擔心會餓暈,很早就逼着自己睡下了。
渾渾噩噩中,我隱約覺得腰上沉甸甸的,像是搭着一條手臂,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涼意透過這條手臂過度到我身上。
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摟着我腰身的手微微用力,這動作迫使我的背部緊緊貼上一堵冰涼堅硬的胸牆,鼻息間頃刻縈繞着一抹熟悉的氣息。
是司辰。
我知道是他後,便也沒有怎麼害怕。
只是這姿勢卻令我有點兒緊張,因爲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上的變化,屬於男人的變化。
我緊張的心怦怦直跳,就連呼吸也漸漸亂了章法,而我一系列的反映,他應該都瞭如指掌。
“你怕了。”暗啞的嗓音隨之在我耳邊響起來,一下下擊打着我的耳膜。
我知道他說的不單單隻突然出現這件事,而是有着另外一層深意。
還不等我說什麼,司辰再次說道:“如果當時你並不認爲我是蘇轍,還會獻身救我麼?”
“我……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不會、還是……會?”司辰步步緊逼,沒打算放過我的樣子。
我腦子有些亂,想要掙開他的桎梏,奈何他臂力驚人,根本掙脫不掉,只得任由他緊緊的抱住我。
滿室縈繞着一種曖昧且壓抑的氣氛,他突然低笑了幾聲,問我:“還困麼?”
原本還很困的,被他這麼一攪合哪裡還有一絲睏意,我搖搖頭:“不困了。”
司辰遂即說道:“穿衣服,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聽話的打開臺燈,這纔看見竟然才凌晨三點鐘,不由好奇的問道:“這個時間去哪啊?”
“一會你就知道了。”
司辰總是喜歡故弄玄虛,可我想着待會就會知道,便也沒再追問。
穿好衣服時,司辰已經坐在客廳沙發裡面等着了,我正要開門出去,司辰卻拉住我的手說:“傻瓜,你去哪?”
“不是要出門?”我狐疑的看他。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下一秒,他微微揚了下手,我們的面前驀然多了一扇黑色的門。
“從這裡走。”
猶是一早見了司辰的本事,我依舊被眼前的畫面驚了一下,我看看司辰,他嘴角噙笑,着手去開門。
當門打開的瞬間,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陰森森的墓園,而距離我們最近的一處墳墓正是蘇轍的。
我這才知道,司辰是帶我來證實這座墳墓裡究竟有沒有蘇轍。
我隨着司辰邁進門內,站在被夜色籠罩着的墓園中,感受着身邊有陣陣夜風吹過,風不大,可畢竟是冬天,仍舊讓我全身打顫。
司辰掌心凝聚着兩團幽藍的火焰,在夜幕下顯得奇妙而陰森,隨着他手上小幅的動作,我們腳下傳來一陣動盪。
蘇轍的墓碑開始搖晃,我的心情亦緊張起來。
我屏氣凝神的看着眼前一系列的變化,直到墓碑向一側移開,墳墓從中央開啓,我看到那隻熟悉的盒子。
與蘇轍曾有過的過往一股腦涌進了我的腦海裡,我忍不住哽咽了。
司辰伸出手,骨灰盒緩緩飄起來,又落在了他的手上,我的視線從始至終隨着這個小小的盒子移動着。
司辰見我情緒低落,輕聲問我:“準備好了麼?”
我艱難的吞嚥了下,說:“嗯。”
“這麼相信我?”司辰沒有立刻打開骨灰盒,而是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我深吸口氣,堅定的說:“打開吧。”
司辰嘴角微微勾起,骨灰盒在他掌心裡自動開啓,我看到盒子裡空空如也,頓時瞠大眼睛,可心裡卻莫名的多了一絲欣喜。
這裡面真的沒有蘇轍!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滿腦子滾動着這句話。
待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在自家客廳裡面了。
司辰依然站在我身旁,靜靜的看着我,他的表情反而多了一絲絲的複雜。
迎上我的目光後,他突然說道:“其實在第一次去墓園時,就已經知道我是蘇轍,但我沒有屬於蘇轍的記憶,直到現在,我依然不知道我們的過往。”
我猛地跳起來,摟住了他的脖頸:“不重要,我知道是你就好,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我開心的說着,喜極而泣,整個人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此刻我心底的雀躍。
我激動的吻他,燃起了全部的熱情。
而司辰也以着同樣的熱情迴應我,他將我攔腰抱起,放在沙發上,沉重的身軀也瞬間壓了下來。
可就在我們難捨難分即將淪陷時,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叫囂起來,我尷尬的滿頭黑線。
我才知道一直守在身邊的司辰就是我的蘇轍,我當然不想就這麼結束,摟着他脖頸的手又緊了緊。
而司辰卻怎麼也不肯再繼續了。
他兩手撐在我身體兩側,支撐起上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那張俊逸的臉上已經多了絲絲不悅。
司辰表情極其嚴肅的說道:“你沒好好吃東西。”
我想着將生肉全部扔掉的事情,一時語塞。
司辰轉眸,視線穿過廚房推拉門看了一眼,再次回眸看向我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滿滿的責備。
他質問我說:“冰箱裡的食物……爲什麼扔掉?”
“我……”
他已經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驀地起身,走到客廳陽臺處,將背影留給了我。
看着他冷漠而又疏離的背影,我心底顫了顫,我看得出來,司辰生氣了。
我以爲他是在氣我浪費了他的一番好意,趕忙來到跟前解釋說:“因爲……因爲我一看到它就控制不了,我害怕自己變成一隻吃生肉的怪物。”
司辰聽後緩緩轉過身來,定定的看了我片刻,平靜的說:“原來你這麼抗拒。”